第五章 詭異之法

江陵覺得甚美,手腳利落從袖中掏出細鐵絲,用手絹將手包住,然後透過那個小洞,慢慢用鐵絲將那機括與周邊牆壁接合處韻力一撥。

清脆的“哢”聲傳來,江陵忍住了激動,將手抽出,慢慢後退。

隨之,鐵門慢慢自動從內而外打開,江陵隨意撥了撥額前的碎發,迅速竄了出去,還未她叫喊,豔娘子便喚道:“小陵,這裏!”

“嗯”江陵左右看了一眼,竟發現此處連一個看守的人沒有,是蒼山派太過自負,還是這地牢本就是那鄧遠林私設?!

江陵心中琢磨,腳步卻飛快,循著聲音走到豔娘子那處,她略微一看,便知這鐵門也甚是厲害,江陵沉吟片刻,並未再用之前的法子,而是回想剛剛鄧遠林二人出來手指抬到的位置。

她當時並未抬頭,但是空氣是流動的,有細風從門外左側吹了進來,她伏的很低,但是細風卻忽小忽大,這是為什麽?

江陵在死一般寂靜的監牢廊中踱步,踱了兩圈,忽地她將目光定在這鐵門右側牆壁的下方,撩起自己下擺,慢慢蹲了下去,她想了想段玉樓的身高與蹲下時可能的高度,六寸,十二寸,十五寸······

江陵的手指慢慢從牆壁下方往上,定到十五寸之處,指尖略微上滑,再往上三寸忽地摸到一處極為平滑細潤的凹陷,她眼皮一動,指尖略微用力,又是一聲極為清脆的“哢”聲。

門動了。

江陵眼中欣喜外顯,卻在看到門內的場景那時,還未升起來的笑意僵在唇角。

屋內仍是四麵不透風的鐵牆,豔娘子披頭散發的蜷縮在一處,身上被綁著沉重的鐵鏈,卻在瞧見她的那刻笑的燦爛,她輕輕喚,“小陵,快扶老娘起來······”

濃重的血腥味鋪麵而來,江陵瞳孔緊著縮了縮,抽出隨身帶的破刀,正是因為這刀破,段玉樓方未將它放在心上,隻是急匆匆的將它與她一起扔到這地牢之中,便緊忙去找鄧遠林了。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江陵手中這把刀雖是平平無奇,刀鋒破損腐蝕,但卻極為鋒利。她揮舞大刀,上前“鏘鏘”兩聲便將豔娘子手腳之上的小兒臂粗的鐵鏈砍斷。

豔娘子仿佛沒了力氣,她沙著嗓子道:“你這丫頭,忒的蠢笨,弄破個門······”

說著,豔娘子自個便站了起來,話未說完,眼前忽一陣眩暈便要倒下。

江陵緊忙將其扶住,見她虛弱傷重還要硬撐的模樣,她皺了皺眉道:“姨母,出去再說。”

豔娘子如今渾身痛的厲害,剛要呲牙再教訓江陵一番,忽聽到外頭有了動靜,她麵沉如水,看了江陵一眼。

江陵略點了點頭,示意她知曉。

實在是不巧,二人剛出鐵門,段玉樓仿佛覺得有事發生似得又返回地牢之中,剛一進地牢,見一所鐵門大開,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往前跑去,誰知剛拐過彎,竟迎麵撞上江陵與豔娘子二人。

他瞧見小陵子那一身破爛的衣裳,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她的容貌便反應過來,這小陵子竟敢進入地牢,妄圖劫走豔娘子!許是之前本就在鄧遠林那裏受了氣,又見小陵子輕易倒在他的劍下,根本未來得及想這當中的彎彎繞繞,便抽出阿蒼劍,話不多說上了殺招。

江陵的武功雖不算頂尖厲害,但對付段玉樓綽綽有餘。她冷哼一聲,一個鷂子翻身躲過段玉樓一擊,爾後未等他回轉過來,江陵已飛快的踢出八腳,正巧踢中段玉樓背部的八大穴位。

段玉樓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反應,穴位被封,他猛地往前踉蹌兩步,持劍撐地,強自不跪,繼而,他似是聽到江陵道了一句,“之前你點了我七遭,如今我還予你,兩不相欠。”

說罷,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方轟然跪了下來,撲倒在地不能動彈。

地牢出了事,半晌,鄧遠林方知曉,他急匆匆趕來,便看到門人將渾身僵硬的段玉樓扶了出來。

鄧遠林看著段玉樓,眸子陰狠的眯了眯,壓了很大的火氣方才忍住,“豔娘子呢?”

此刻段玉樓口不能言,即便能聽見鄧遠林所問,卻也答不出來。

但是鄧遠林偏偏問的是段玉樓,見他不語,強壓怒火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兩位弟子,“為何不將他穴道解開?”

鄧遠林的聲音冷的似冰,熟悉他的弟子都知曉這是他發怒的前兆,眾人忙跪了下來,伏低了頭道:“師父恕罪,師弟的穴道,我···我們無法解開。”

“什麽?!”鄧遠林上前,在段玉樓肩膀一拍,麵色微變。

這是什麽詭異點穴之法,連著他都不曾瞧見,那小陵子到底是何來頭!

鄧遠林長須隱動,望著遠處的目光變的幽遠陰沉,良久,伏在地上的弟子們才聽到掌門悠悠道:“將段玉樓扶至蒼山殿。”

“是。”

江陵救出豔娘子後,見她身上傷勢實在重的沒眼看,便帶她下了飛雲峰,直接往孤鶩山下去,畢竟那是天龍寨的地盤,雖說她將兩邊都得罪了,但好在天龍寨那龍日天現在被她戳中的雙眼還不能睜開不是。

如是一想,她便直奔孤鶩山下的客棧,剛起綠珠還住在那裏,她簡單將自己收拾一番,雇了一輛馬車帶著豔娘子便趕往孤鶩山下。

一路上豔娘子還硬撐著與她問東問西,江陵憑著以往的經驗簡單給她處理了身上的傷口,但是她畢竟不是大夫,隻能令其盡量不發炎。

不過第三日,豔娘子還是高燒了。

她這一燒,身上的傷口便開始流膿發紅。

江陵此次前往中原便是聽說豔娘子被那鄧遠林捉了去,二人頂頂好的前後輩關係,何談豔娘子這條老命還是她好不容易給撿回來的,如今怎能隨隨便便丟了。

江陵瞧著有些煩躁。

距離孤鶩山還有約莫一日的時間,如今怕是不能在馬車上過了,江陵略微斟酌一番,便令車夫停在卞安城內。

車夫還未應,車內風聲呼嘯,江陵麵色一沉,迅速將自己的破刀抽出來,“唰”的抵在來人胸下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