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闡教
第31章 闡教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在夜蟲的悉唆聲中，大半夜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溜了過去，吳起身前除了十四片玉簡之外，已經密密麻麻抄寫了數十套法訣，真是胸有千萬道，下筆如有神。隻不過寫成的經書秘籍要教會別人就差了許多，就算有奇高的悟性，能領悟到七八成已經算是天縱之資了，更不用說想青出於藍還勝於藍，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吳起隨手拿起一卷翻了幾頁，都是一些偈語般的言辭，若不是自己寫的，隻怕要看得頭痛，更不用說真的能學到什麽東西了。話又說回來了，道法卻也隻能這麽寫，至於能領悟幾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能寫成大白話的，那就不是“道”了，要不是吳起還有幾分功底，恐怕這法訣還寫不出來。
縱然如此，也幸好這“道”算不上高深，要不然還真無法用文字來表達。越是高深的道，就越是虛幻，現下的文字打死都寫不出來。
嘿，要說那種掉進山崖找到前人洞府遺留下來的秘籍，一個人琢磨就練出本事的傳言，吳起還真是不相信，這種高深的東西能看懂意思就很不錯了，還能練到天下無雙的地步，真懷疑寫這種奇遇小說的作者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至於玉簡，檔次就要比寫在紙張上的高不知道多少，純粹用元神刻製而成，記載的不但有文字，更多的是一種體悟。所以，用玉簡這種東西學習的好處顯而易見，能學多少全看當事人的資質和悟性了，或有觸類旁通，當真有可能會領悟更深，但也有悟性不行，明明將體會通過神念傳遞過去猶自無法領會，那就很遺憾了，最多學個幾成。
吳起正在得意，突然耳朵豎立了起來，似乎聽到遠處依稀傳來吆喝怒罵的聲音，甚至還有幾聲兵器擊打的脆響。做了這麽大的事情，吳起正心潮澎湃，心中一動便輕身一縱，出了自家後花園的高牆，在半空飛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老不死的，敢欠我們的錢，你是不想活了。”幾個彪形大漢滿臉橫肉，圍在一處小屋旁，氣勢異常囂張，地上倒著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邊上還有二青年男女，卻是被另外幾個穿藍色繡虎衣服的漢子給抓住，地上還掉落了把砍柴刀。
“老大，這老不死的借了咱的錢不還也就算了，竟然還敢逃跑，您看該怎麽處置。”凶神惡煞的大漢狠狠地往老頭身上吐了口水，又狠狠踹了兩腳，轉身朝靠在小屋前一棵柳樹的青年男子說。
這青年男子倒也長的俊秀，隻是眼神透出幾分的凶狠，臉上卻是似笑非笑。
“求求你們，放了他們吧！”老頭滿身滿臉都是鮮血，躺倒在地上不住顫抖，卻猶自掙紮著爬起來抱住邊上另一大漢的大腿，含糊地求饒。又是一聲慘叫，那大漢狠狠一拳打在老漢臉上，臉帶鄙夷地後退：“小樣，別弄髒你家大爺的衣服。”
“爺爺，別求這幫吸血鬼，不過借了他們一百兩銀子，現在竟然變成一千兩，都給他們三百兩了，還想怎的！”在兩大漢手中掙紮不停的男孩看老漢被打，臉色通紅，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破口大罵。另外一個被抓住的小姑娘卻是滿臉驚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經是有些呆滯，看樣子連尖叫都叫不出來了。
“你們這幫惡人，你們等著，明天我們就去保官，官府會把你們都抓起來的。”一個大漢冷笑幾聲走上前去，反手就是幾個大巴掌打在小男孩臉上，狠狠一大拳頭就砸到肚皮上，呸地朝男孩臉上吐了口濃痰，不屑地罵了聲：“****……”
小男孩哪裏禁受得住這彪形大漢的老拳，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立刻就昏死了過去，不多時嘴角便腫得跟饅頭一般大。
“老頭，想逃不是。嘿，老子今天就讓你把帳了了。男的抓去賣做奴隸，女的看還有幾分紫色，賣****也能得幾兩銀子，就算便宜你了。”俊秀的青年出口就是痞子腔調：“也不看看老子斧頭幫是混假的！媽了個逼的……”
“老大，咱改名了，叫闡教。”邊上有個看起來還有些斯文的人低聲湊過去說。
“對，我倒是忘了這茬了。老子斧頭幫現在改名叫做闡教……就是那個很牛叉的闡教，聽到沒有，記住了。”青年人小臉都有些扭曲，看來對手下的做法很是讚賞，一方麵心裏頭也是萬分得意，斧頭幫從成立到現在，從街頭小混混再到青牛郡一霸，其間可是經曆了不少爭強鬥狠的場麵，為了適應形勢，聽從了手下智囊的意見，改了個大大威風的名字。
吳起躲在附近的高牆之上某處陰暗的角落，看得是直皺眉。這斧頭幫怎麽到處都是，好像大家弄個什麽黑幫就喜歡叫個斧頭幫。
道心：152年
道行：38／19862
法力：620／680
資質：99
“咦，這小子的道數不少啊！”吳起察看了下這個“闡教”教主，也是驚訝萬分，竟然如此之多的道數，看來也是個人物，不過斧頭幫改名叫闡教似乎名頭大了些吧，難道是看現實世界當中道教典故看多了。
“放火燒了房子，走人！”青年手揮了揮，在幾個小弟簇擁下轉頭就走，行事倒也是幹脆利落。這幾個彪形大漢看起來雖然象是痞子混混，可仔細一看，當中好幾個竟然也有不小的本事。
幾個彪形大漢架著那兩年輕男女跟在後頭，吳起看那其中一個還在那小姑娘身上敏感部位狠狠抓了幾把，臉上露出甚是陶醉的表情。又有二三個大漢惡狠狠地撲上去在地上老頭身上狠踹了幾下，踢得老頭幾無聲息，再抬手抬腳往那小屋子當中一扔，也轉身走了。
“一呀摸，摸到了那花姑娘滑滑的小腿上……”“闡教”教主哼著小掉，手中突然冒出一小團火焰，頭也不回地往後一甩。火焰正好落在了小屋上頭，瞬時膨大了起來，頓時將小屋子籠罩進了熊熊火光之中。
彪形大漢臉色被紅色的火光照耀得通紅，卻都是興奮無比，爽得不得了的表情，對自家教主這麽幹顯然熟悉的很，看來欺男霸女這種事情幹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四周的民宅當大門緊閉，竟然沒有一家出來看熱鬧的，冷清的街道連個行人都看不到。夜色當中，籠罩著無數的罪惡。吳起站在陰暗的角落之中，冷眼看了出世間冷暖，一直到火光衝天終究也沒有出來。
“咱斧頭幫，不，闡教是做大事的……怎麽能隨地吐痰，下次改了。”遠遠傳來那年輕人的聲音。
“是，是，下回一定不敢了，教主教訓的是。”
深夜的風緩緩吹過，刮起散落在地上的零落垃圾，在火光之中顯得甚是寂寥。
“鐺鐺，失火了，快來人救火啊！”突然清脆的銅鑼響聲劃破夜空，也驚醒了在那發呆的吳起。緊接著空曠的長街出現了無數提著水桶的人影，四周的屋子門板洞開，大呼小叫地出來救火。不多時，又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官兵出現，提著腰刀裝模作樣在屋子四周勘察，抓住幾個救火的做詳細的筆錄……吳起這才體會到王郡守的難處，這青牛郡黑幫果然猖獗到如此地步，民風更是不堪。這些官兵來的時間又恰到好處，看來也不是不知道這裏出事了，竟然等到現在才出來，實在是讓人無語。
至於自己為什麽不出去行俠仗義？吳起卻是頗不以為然，幹嗎要出去挑這梁子，這種事情哪裏都有，管了這檔子管不了那檔子。何況這斧頭幫敢這麽明目張膽行事，恐怕是有所依仗。且不說別的，單是那幾個手下也都是好手。自己也是出來混的，實力尚且一般，還是見機行事的好。
再說，救了這幾個人好像也沒什麽好處吧？吳起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紛亂的救火場景，又悄無聲息地潛回到自己的靜室當中。
天色蒙蒙亮，阿福就來到了靜室外頭恭候吳起，看到吳起趕忙帶路到大堂之中：“老爺許久沒在家吃飯了，剛好嚐嚐大胖的手藝。哎呀，今早跟大胖去買菜，就聽得街頭巷尾傳言說昨晚臨街的萬老頭被人燒死了。”
吳起“嗯”了一聲，心裏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總覺得略微有點愧疚，阿福猶在嘮叨：“聽說那萬老頭的倆孫子也不知道被抓到哪去了。真是造孽了，多老實的一個人，我前些日子還跟他聊過天呢，就這麽就沒了。唉，世道亂了。”
“我跟你們講，以後出門要小心些，別看些不該看的，說些不該說的。”飯桌上，阿福對小蘭和大胖諄諄叮囑。吳起對待自家的下人向來厚道，都是在一塊吃飯。吃飯的時候，阿福都在嘮叨昨天萬老頭被滅門的事情：“別看平日裏頭沒啥事，誰知道猛不丁就出來啥事呢。尤其是你，大胖，別看你有兩手本事，千萬別給老爺惹事。”
大胖確實有幾分本事，不過也就是武道上有些修為，那天宋兵攻進來的時候曾經把後花園的牆一掌拍塌了，所以阿福又特意叮囑了一下。
“老爺，聽說是一個叫斧頭幫的幹的。”阿福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連官府都奈何不得，那幫主叫什麽來著！對了，好像叫布由我。”
“闡教，布由我？”吳起拔拉了幾下稀飯，心中覺得這名字奇怪，再聯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就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闡教教主布由我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是玩家？
吳起拿著飯碗發呆了半天，筷子也沒動，看得阿福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