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荒

第24章 大荒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吳起漫步在霧靈山腳下，呼吸著新鮮靈動的空氣，深深陶醉在自我良好的感覺之中，手中卻是抓著一卷黃綾，這是宋國皇帝來的詔，賜霧靈山為吳起開宗立派之地，並應吳起之請求，正式更名為“大荒山”。

大荒山位於青牛郡西北，俯瞰長平坡，連綿不盡，山清水秀，在吳起看來乃是一修煉的好去處，加之也有不少人煙，據說並無太多凶猛野獸，更無其他凶險傳聞，當然是開宗立派的絕佳選擇。

從青牛郡往西北，地勢平坦，逐步抬高，其下有幾個千餘人的小村落，正中主峰高聳入雲，輕煙白雲飄蕩，四處順序散落七座高峰，暗合“鬥牛真武蕩魔大陣”竅要，所以吳起明知道這霧靈山未必便是元氣最為充足的地方，但衝著這一點也硬是向宋國皇帝要了過來。

“阿福，你看這山可好？”吳起一襲青色長衫，頭紮方巾，卻是覺得複古來得比較有氣質，不屑隻露出個小平頭。阿福老成地跟在吳起身後，大胖正笑嘻嘻滿臉堆笑聽著興奮得說個不停的小蘭嘰嘰咂咂。

阿福滿臉喜色嘖嘖稱道：“老爺選的地方自然是好的了，我們這等俗人哪裏看得出好壞。不過這山聽說有不好天材地寶，且景色秀麗，小人看來也是好得緊。且不說別的，老爺您看，這霧靈山，嗯，應該是老爺的大荒山八峰相應，距離如此之遠便能看到各有一道銀色瀑布激流而下，匯聚成前麵那條大河……嘖嘖……”

吳起雙手後背站定，哈哈大笑了幾聲：“是極，是極，阿福你也看出了此地的好來了。”那可不是，有山有水才可真正稱做是名山、靈山，阿福雖然土得掉渣，想不道也能說出這番話來。

小蘭蹦跳著過來，拉扯住阿福的衣裳，臉卻是朝著吳起脆聲道：“老爺，這山好是好，隻是咱難道以後就住這山裏嗎？”說到一半麵有憂色：“且這山裏來往不便，隻怕不好去青牛郡買東西了，而且住久了，景色也會看膩的，沒人多寂寞呀！”

“小丫頭懂什麽，去去……”阿福看看吳起臉色，趕忙拍拍小蘭腦袋，繃著臉色大聲斥責。這小丫頭太不懂事了，老爺正高興，怎麽能隨便說這種話。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廉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雲：‘何陋之有？’”吳起笑了笑，不去理會這阿福的心眼，輕聲低吟這首千古名詞，一時之間心潮激蕩。

自從宋唐供奉一戰之後，唐國向宋國稱臣，割讓了函穀關以西領土，還要歲歲朝貢，說到底卻是便宜了趙無極。不多久便聽說宋國發生了兵變，短短幾日之間江山換了主人。不知道趙無極使了什麽手段，竟然逼得宋國皇帝詔告天下，舉行了盛大的禪讓儀式，將帝位傳給了趙無極。原宋國皇帝於是被趙無極封為逍遙王，永居逍遙王府。按吳起想來，那是形同軟禁了，怕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吳起手中這詔卻是趙無極這廝頒發的了。吳起在趙無極詢問要什麽賞賜的時候，自然毫不客氣地勒索了一把，供奉的萬兩黃金年薪，還要了大荒山這附近方圓數百裏的地方。趙無極也不明白吳起到底要做什麽，且這荒山野裏的，雖然山裏頭總有些好東西，但畢竟要開發出來也不是現下這種封建小王國的國力能夠做到的，糊裏糊塗就真的給了吳起。

至於趙無極怎麽當上這個皇帝的，這過程吳起沒有參與其中，卻是絲毫不知道其間的過程。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吳起也不會在意，無非是爭權奪利的那一套，跟現在自己的理想絲毫不沾邊。

趙無極對吳起要大荒山“開宗立派”的想法大為讚同，大筆一揮，順便把山下幾個小村莊劃做了吳起的領地。

吳起接到聖旨，也頗為詫異趙無極這麽精明的人怎麽變得這麽大方，不過反正有好處，那不要白不要，真的不要才是傻瓜來著。

“嘿嘿，開宗立派！”吳起遙望八座山風，吱牙笑道：“這可不容易哪……”這開宗立派，自然要在這山上選個地方建設山門，還要收取門徒，一大堆事情要做，吳起高興之餘突然心裏也有些憂愁。錢倒也罷了，建設山門倒也罷了，招收門徒也不太難，反正遊戲世界裏頭npc那麽多，最難的是怎麽去教導徒弟，用來幹什麽……“老爺，孔子是誰啊，他說什麽呢？”突然耳朵旁傳來小蘭訝異的聲音。

吳起笑笑：“這孔子啊……日，孔子是一個人，也滿有名的，算了，誰管他是誰，老爺也是隨便念念。”剛想解釋，才醒悟過來這遊戲世界裏頭怕是沒有孔子這人，怎麽跟小蘭都解釋不清楚，順口粗話就出來了。

阿福眼睛連連朝小蘭示意，心裏這個著急的，這小丫頭怎麽老實惹老爺不高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小蘭人雖然長的不甚好看，卻也是聰明伶俐，看爺爺這麽示意自然也不敢多說話，隻得嘟著嘴巴，氣鼓鼓的呆在阿福後頭。

自從戰爭結束之後，吳起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個買來的廚師奴隸大胖。隻是大胖也極其篤定，每日老實本分地幹好自己的活，不顯山露水，平日裏除非吳起問話，那簡直就是一個葫蘆嘴巴，拍一下才說幾句，倒幾顆豆子出來。

關注了幾日之後，吳起看實在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也就不再理會他了，反正該來的總該是會來，如果這大胖――前草狼國國王，若還真有幾分貨色，或者還有些寶物的話，那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處，過分逼迫隻會把事情搞砸，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何況，大胖平日裏的廚藝也是不錯的，吳起也就隨他去了，愛說不說的。

“你們且回去，我自己到山上看看。”吳起皺眉看看高聳如雲的大荒山主峰，幾無山路可尋，滿是蔥翠高大的數目，危岩遍布，卻不是阿福他們幾個能登上去的。不過既然決定要在這裏開宗立派，那自然要去巡視一番了。最適合建立山門的地方，隻有這主峰一處，其他地方卻是不適合的，至於山上有什麽，隻能勞動自己大駕了，吳起這時候才喟歎真的是底下沒人，實在很是不爽。

“老爺，這可不好吧，天快黑了，不如明日再來？”阿福小心翼翼地勸阻，大胖抬起油光滑亮的腦袋，兩眼直勾勾地望著直插入雲的高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吳起擺了擺手：“不必多說，你們回去，我看完自會回去。”說罷，輕飄飄騰空上了就近的大樹，停立在茂密的樹冠之上，身形恍如輕羽，隨著被風吹動的樹葉輕輕搖擺。

阿福等人張大了嘴巴看著吳起的身影幾個騰躍就消失在密林深處，不多時又出現在更高處的樹木之上，心裏也是驚訝萬分，雖然知道自家的老爺有本事，平常也不看吳起顯現，此時一看那是心中震驚，自然又多了幾分敬畏。

“小蘭、大胖啊，咱家老爺可不是普通人，且對咱們也都極好，咱們這做下人就要本分，做好老爺交待的事情，走吧！”阿福回過神來，譐譐教誨小蘭和大胖兩人。小蘭聽得小腦袋瓜子連連點頭，大胖卻是兩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施展這輕身之術也是要耗費不少法力的，才到這半山腰之上，約莫跑了數百裏地，吳起就覺得自己這法力有些見底了，恢複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隻得找了個開闊不被樹木遮擋的岩石平台停歇了下來。

此時恰是夕陽西下，紅豔豔的太陽躲藏在雲彩之中，發揮出最後的那點餘熱。山風呼嘯，吹動得茂密的樹林樹葉嘩嘩做響，不知不覺之間有了幾分涼意，就連那樹葉也微微泛黃。這裏的地勢頗高，隔著一層淡淡的雲氣，依稀能看到底下青牛郡的城牆，樹葉也不再是剛才那寬闊的模樣，而是變得尖細了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風聲和樹葉的響聲之外，空寂得靜坐在山石上頭的吳起心頭不由得湧起了幾分淡淡的落寞。

兄弟們，你們可都還好？

“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吳起歎了口氣，隱約回憶起一些模糊的往事，卻不願再去細想，靜靜地品位著心中的一點孤寂。也僅僅是孤寂而已，有點美好的回憶點綴，人生也不過如此而已，何必強求太多。

淡淡的銀光從吳起的身上湧了出來，在夕陽的餘暉當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