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偶遇

辭哲的眼前又是一黑。

若是早知道辭嵐有這等本事,那說什麽也不能把人放走。

養虎為患。

一個不小心,居然樹了大敵!

辭老夫人未曾親自與她交鋒,想到那女子,眼中滿是厭惡。

“既然已經把事情做了出來,那就莫要後悔。至於她口中所說,不過就是為了報複,我們若因此大驚小怪,豈不是正中這人的下懷?”

“母親——”辭哲驚呼。

但是卻被直接打斷。

“好了,不必多說了。琬兒的事情我已經有了法子,不必再因此有所憂慮。至於這個辭嵐——若是她日後好好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自己非要上趕著找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一錘定音。

辭哲依舊有些心悸,可經不住此辭夫人的威壓,隻能磕頭告退。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想起此欄辭嵐的眼神。

猶如臥虎猛獸一般。

也不知是怎樣的本事,才能有如此的野心。

但對於辭嵐來講,算卦解卦,確然是一種威懾。

隻要能因此讓辭家有半分不痛快,那便已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畢竟——他們不會改。

夜黑風高,京城裏有宵禁,四下寂靜無聲。

隻有遠處隱約傳出幾聲狗吠。

反倒顯得京城更加空曠。

在這四方的天地,月光清輝疏冷,猶顯清幽。

辭嵐哄睡了辭秀,悄悄掩上房門。

今日夜間,是近三月來陰氣最盛之時。若在此時作法,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換上一身夜行衣,腳尖輕輕一點,運足輕功,飛躍上牆頭。

辭家——今日就要迎來第一場報複!

隻是夜間的來客,並不隻有她一人。

夜間似乎漂浮著一抹幽香,也不知是不是辭嵐的錯覺。

他——怎麽會在這裏?

臧劭,和辭家也有過節?

借著茂密的枝葉,辭嵐隱下自己的身形,目不轉睛看著眼前這人。

那人也一身夜行打扮,身姿敏銳地翻越屋脊,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辭嵐已經熟悉了臧劭的背影,第一眼就能辨別他的身份。

雖說好奇害死貓,但是有關這人的一切,搞不好都是日後可以用來保命的東西。

僅僅隻是略一思索,辭嵐便暫時放棄了自己布陣的打算,悄悄跟在臧劭的身後。

兩人之間的輕功不相上下。

縱然臧劭的行動十分詭異,她也能跟上。

但是越繞越覺得不對勁。

臧劭似乎是在兜圈子一般,或者——是為了甩掉自己身後跟著的尾巴。

辭嵐的眉心一皺,察覺出異常,想要隱匿身形的時候,跟著的那人卻飛速轉變了自己的方向,手中的長笛朝著她襲來。

直到此時,辭嵐才發現直麵這人的殺意,究竟是有多恐怖。

一咬牙,打算揭下自己臉上的麵罩與他對峙之時,突然傳來了一對人馬的腳步聲。

——是這府中巡邏的衛士。

臧劭沒有料到發生這個變故,在中途轉變了自己的攻向,從一扇未關閉的窗中躍入屋內。

辭嵐這才僥幸得以逃脫。

但此刻再去尋找新的掩蔽物,已然來不及。

她一狠心,也進入了屋內。

剛往旁邊一閃,想躲在屋外觀察的死角,腰間卻突然抵上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是臧劭手中的玉笛。

辭嵐見過他用這個武器殺人的模樣,不敢掉以輕心。

背後那人的嗓音冷冷,就如玉石撞擊一般。

“你為什麽會來?”

臧劭已經認出了她!

即使是如此,方才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辭嵐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反過來質問。

“你既然已經認清了我,剛才何必要下死手?”

她沒指望臧劭回答,但卻聽到了答案。

臧劭的玉笛又往前頂了一寸,笛聲冰冷,仿若帶著來自地獄的寒意,透過衣衫,,顫栗從腰間直擊大腦。

“你是在跟蹤我?”

“不是。”辭嵐斬釘截鐵回答,“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話音落地,兩個人俱是屏住了呼吸。

因為屋外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是停住在了一窗之隔的地方。

現在被人發現,兩個人都難以脫身。

窗外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這裏的窗戶怎麽開著?”

隨後,有一雙手伸進來——

辭嵐已經做好了正麵硬扛的準備,正想去抽自己手腕中的彎刀時,有一雙手卻突然附上了她的指尖。

冰冷,像是假人的手。

臧劭抑製住了她的動作。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此更近。

他的呼吸噴灑在辭嵐的頸後。

這樣冰冷的一個人,呼出的熱氣居然也是熱的。

很快,後頸處變感到一陣瘙癢。

而那雙手的主人卻沒有將頭探進來觀望,隻是關閉了門窗。

還好!

辭嵐心中呼出了一口氣,但大石頭還沒來得及落下,就又聽到門外的人說話。

“進去把窗戶關好,別再讓風給吹開了。”

他們竟然是要進來!

辭嵐心間一滯。

臧劭的反應明顯要比她快,餘光瞥見了一旁的櫃子。

那櫃子極高,雖是有些窄,但也能夠勉強容納兩個人進去躲避。

電光火石之間,他拉住辭嵐的手,閃身躲進去。

剛把櫃門閉緊,門嘎吱的聲音便響起。

那隊巡邏的士兵已經進來了!

空間有限,辭嵐必須緊緊貼到臧劭的身上。

感受到自己抵著一個寬厚的胸膛,她有些不自在。

活這麽大,是第一次如此靠近一個異性。

耳旁傳來這人冷冷的警告聲。

“不要說話,也不要動。”

是密語傳音,隻能有兩個人聽見。

話音落地,臧劭用手托住辭嵐的腰,又往自己身上帶了帶。

辭嵐禁不住老臉一紅。

她同樣用密語傳音回複,“剛才你就不害怕我喊出來?”

“若是你敢說話,我便殺了你。”

櫃內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但說出的話卻是針鋒相對。

而那隊人還沒有離開。

“這個屋子是做什麽的?平日裏也不見有人來。”

“聽人說,這是老夫人和老爺禮佛的地方,隻是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來一次,荒廢了不少。”

“老爺他們是玄術,關從西天來的佛祖什麽事兒?”

……

他們居然聊上了?

辭嵐眼前一黑,盡量不讓自己所有的體重都壓在臧劭的身上,用腳輕輕蹬地。

但不知為何,感到平坦的櫃麵上有一個輕微的凸起。

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