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服軟
聽到這話，男子驚懼，瞳孔不由自主放大。
隨後，眼中倒映著的辭嵐的身形越來越近。
辭嵐用自己的食指在男子的額心上一點。
劇烈的疼痛瞬間淹沒了男子。
比之前還要慘烈十倍的驚懼像是海浪一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想發出質問！
——不是說放過我嗎？
辭嵐從他的臉上讀出了這層意思。
輕輕挑唇一笑，俯下身來，湊到男子的耳旁。
用僅僅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一件因一件果，我們總得挨個算清楚。”
在這時，京衙的人也已經到場。
他們見到辭嵐，應該是得了上級的囑咐，並未過多盤問，訓練有素將早已崩潰的男子縛住。
緊接著朝著她行了一禮，迅速離開。
這——就是太常寺的力量！
無人敢於輕視。
辭嵐冷眼看著，心底掀起波瀾。
隨著京衙中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場麵恢複了平靜。
但那男子說話的話就猶如風暴一般，瞬時傳遍了整座京城。
沒有什麽比高門大戶人家的秘事還讓人振奮的消息。
辭琬和辭家，一夜之間成為了茶餘飯後最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
而這還要感謝辭家這幾年行事愈發狂妄，樹大招風，招惹了不少仇家。
他們嗅覺敏銳，伸出觸角來，明裏暗裏踩一腳，都等著看笑話。
……
“孽障，全是孽障！”
辭老夫人臉色鐵青，用拐杖點地。
大堂內氣氛沉鬱，所有人都戰戰兢兢。
辭哲垂手站在一旁，麵容懊惱。
他就不該失心瘋，將此事交由尤氏去辦！
到頭來，非但沒能給辭嵐一個教訓，反倒讓她利用，長了自己的威風。
更為緊迫的是，現在的情勢，必須有人出麵解決。
不然，辭家可就真成了一個笑話！
“母親，您看……”
辭老夫人麵色僵硬。
見到他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火氣更盛。
“你自己生下的女兒，難道還指望著其他人給你擦屁股嗎？”
周身氣場瞬變，桌椅不受控製輕抖起來。
茶盞“砰”的一聲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辭哲立馬慌亂地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好幾個頭。
他抬起臉，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用近乎諂媚的說道：“兒子一切都聽母親的。”
……
辭嵐收攤，打道回府。
但還未進入家中，就先瞧見了在街巷旁停靠的馬車。
隨行的下人用前所未有的恭敬朝著她行禮。
“見過大小姐。”
——是辭家人！
看這架勢，應該是已經進入了屋內。
辭嵐臉色一變，衝入房中。
如若不是知道實情，眼前所見還真能稱得上是溫馨的一幕。
辭哲正攬著辭秀，朝她的嘴中送糕點。
而糜氏陪伴在一邊，神色略有些複雜，手中不住絞著帕子。
他們三人聽到腳步聲，不約而同看向進門的辭嵐。
“秀秀，過來。”
辭嵐沉聲說道。
辭秀年幼，對大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還尚處懵懂，即使一直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愛，但這與姐姐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她掙脫開辭哲的懷抱，一溜煙躲在了辭嵐的身後。
目睹這一切的糜氏瞬間鬆了一口氣，神態也自然了不少。
辭哲有些惱怒，但又想起今日前來的目的，隻好忍了下來。
“嵐兒，為父隻是想和你妹妹親近些，你太過大驚小怪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辭嵐不動聲色，護住自己身後的辭秀。
沒有得到回應，辭哲臉上掛不住，呼吸急促了幾分。
他一心想要維係自己的威儀，沉下聲音說道：“雖說你加入了太常寺，但也是我們辭家的女兒，怎可行為舉止如此無端？”
好一句質問！
好一聲無端！
辭嵐冷笑，“那不知寵妾滅嫡，誣陷長姐，又該如何論處？”
這些日子，辭家恐怕早就千夫所指了吧？
果不其然，辭哲聽言，胸口一噎，“你——”
但是卻被辭嵐厲聲打斷。
“別說廢話，你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辭哲氣結，但偏生忌憚她的手段，隻能看向糜氏。
但是原本對他言聽計從的妻子卻目不斜視，沒有絲毫想要插手的想法。
糜氏早就厭倦了被丈夫視若敝屣的日子，狠下心來，絕對不會轉圜。
辭哲受盡冷眼，來套近乎沒能成功，隻能腆著臉說話
他換上了緩和的語調，帶著些許的討好。
“我這次過來，是有一個好消息。無論你和你妹妹鬧成什麽樣，關上門大家還是一家人。我已與你祖母商議過，隻要你能出麵澄清謠言，治好你妹妹，就接你們母女三人回府！”
這就是來求人的態度？
顛倒黑白，半點自己的錯處不提。
單聽這話，還以為錯的是她辭嵐！
可辭哲卻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想必是認為自己的提議十分有**力。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莫不是他以為，這裏還會有人相信這般漏洞百出的說辭？
糜氏先冷下臉來，眼神如刀，直直看向辭哲，咬牙說道：“你是覺得我們母女三人，沒有半點骨氣嗎？”
“我怎麽說也是糜家的嫡女，嵐娘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玄學奇才。離了你，我們照樣活得下去！”
言辭激烈，說得辭哲老臉一紅。
但他沒法反駁。
明眼人都知道，辭嵐現在根本不需要倚仗他的力量，就足以立足京城！
而一旁的辭嵐，眼底的厭惡已經濃鬱得快要溢出來。
她已經厭倦了和辭哲扯皮。
但是直接將人趕出去，無關痛癢，根本不足以泄憤！
想及，辭嵐心生一計。
“不如我先替家中算上一卦，觀觀凶吉？”
辭哲有些莫名其妙。
而辭嵐卻說：“我是太常寺的算師，精通占卜，自然能看得出辭家的氣運。你就不好奇，自己看不到的運勢，究竟是什麽樣嗎？”
辭哲眼皮一跳，一陣心悸。
辭嵐怎麽知道？
這些年來，他更加頻繁想要探知辭家的前路，可無論觀星還是占卜，眼前都被一層黑霧蒙著，看不真切。
此狀甚是不吉！
辭嵐的話，無異於是勾動了他一直埋在心中的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