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關

當他看到紅布條的一頭嵌在竹竿的裂縫中時,不由咽了口唾沫。

太他麽坑爹了,這樣不碰竹竿就往下拽,非得把竹竿拽倒不可。

自己的時間還有33分鍾。

該如何快速把紅布條弄下來?

他跳下屍體堆,再次往上摞了兩具屍體,讓自己的眼睛處在紅布條的最近距離。

然後伸手捏住紅布條一頭,輕輕往竹竿裂縫的高處拉拽。

幸虧這個裂縫是從竹竿的頂部劈開的,不然就是故意難為人,或者是個坑。

終於,費了近十分鍾的生命,周五才將紅布條成功拽離竹竿。

他將紅布條舉在空中,往四周觀察著,看看到底會有什麽變化。

等了一會兒,就在竹竿不遠處,一塊雜草地皮突然翻開,一個人從地裏鑽了出來。

周五發現,此人穿了一件灰布直裰,黑鞋白襪,頭發盤起,在頭頂紮了一個發髻,再用一根木簪子綸住。

頜下留了短須,濃眉細目,三十多歲的樣子。

這個...

周五覺得腦袋有些炸裂。

我這是到了啥地方?

是朋友們跟我開玩笑嗎?

可是自己再傻,也不會認為這些屍體是假的。

為了開個玩笑或者玩個遊戲,弄死這麽多人?

顯然這樣的事兒不可能發生。

他站在屍體上發呆,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一旁仰頭看他。

沉默片刻,那男子開口道:“丙組周五,完成任務,可以過關。”

說完隨手扔了一塊木牌在地上,然後轉身指了指自己藏身的地穴,便向遠處走去。

周五見他嚴肅,也沒敢開口問話,忍住心中諸多的疑問,從屍體上跳下來。

自己的時間無多,得抓緊看看如何續命才是正事。

附身抓起木牌,也不細看,幾步竄到那個地穴處,低頭觀察。

裏麵除了一個包裹,啥也沒有。

周五把包裹拿上來,在地上攤開。

裏麵是一些幹糧還有水壺,外加一本小冊子。

周五吃著幹糧,看到自己印堂上的數字開始增長,這才放心地琢磨起眼下的境遇。

他數了數水岸邊的屍體,再加上自己摞起來的,一共是十九具。

加上自己正好二十個人。

丙組二十個成員,現在隻有自己活了下來。

這是個什麽鬼考核?

淘汰率如此之高,那還有沒有下一關?

想了半天,根本沒有任何頭緒。

忽然覺得身體寒冷,心情放鬆後,寒風一吹,愈加耐受不住。

掃了眼四周,除了那一摞屍體,啥也沒有。

窩頭大哥說的火炕呢?

顯然,窩頭大哥為了盡快取到紅布條完成任務,也對他進行了望梅止渴行動。

心裏暗道:對不住了,為了活命,老子人也殺了,屍體也用了,還有啥事不能幹?

也許這就是一場夢呢。

琢磨著,起身開始扒屍體上的衣服。

這些人一個個都衣著單薄,看來是涉水來到這泥濘之地。

又在這泥地裏潛伏一夜。

白天都如此寒冷,濕透了的人,再往泥水裏一臥,肚子裏又沒食物,一般挨不到天亮就掛了。

周五把衣服在水裏洗幹淨,再擰掉水分,攤在雜草地上晾曬著。

自己也忍著寒冷用水洗了洗身體。

周五意外發現,自己竟然又有了棱角分明的腹肌,身體雖然瘦削,但肌肉十分厚重且結實。

自從大學畢業後,在社會上打拚了兩年的時間,已經成功把八塊腹肌拚成了一整塊。

從水中的倒影裏,他看到一個劍眉星目的陌生年輕男子,年齡大概不到二十的樣子。

到了此刻,周五已經開始慢慢認為,自己恐怕是穿越了。

如果是夢境,那也太真實了點。

應該是自己醉酒後跌進冬青叢裏,再加上下雨,一晚上的時間...

周五躲在地穴裏避風,仔細琢磨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吃飽後,印堂上的數字變成了300,大概是五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但是這個數字並不是恒定減少,如果遇到突**況,都會加快增或減的速度。

眼下自己需要盡快離開此地,所剩時間不多,得找到充足的食物和水,不然後果很嚴重。

既然有機會能活下去,就先不琢磨殉情的問題。

翻了一下包裹裏的小冊子,滿紙的曲裏拐彎,依稀記得好像是大篆體來的,而且沒有標點符號。

弄這玩意兒坑人啊,老子上的是首都體大的運動訓練專業,哪裏看得明白這個?

也顧不得浪費時間去仔細研究那本小冊子,隻將半幹的衣服穿了兩套。

都是寬衣大袖,需要幾根帶子固定才行。

把快要長及腰部的頭發盤起來,用從別人頭發上取來的頭繩紮好。

包裹裏還有些食物和水,一起斜背在身後,從地穴中爬出來,看了看那男子離去的方向。

這個方向不能去,老子才不去跟你們玩什麽考核過關呢。

周五選擇了與那男子相反的方向,大步往遠處走去。

他選擇的方向,極目遠眺下,隱隱有樹林山丘,或者會有人煙。

這具身體筋骨強勁,甚至比自己之前上體大時的基礎都好。

大步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眼前果然出現了一片樹林,處在一個半山坡上。

當周五靠近樹林時,突然從稀疏且空**的林木間,冒出了一個人。

灰布直裰,白襪黑鞋,濃眉細目,三十多歲。

我靠,老子這是迷失了方向嗎?

那人也不多話,把手裏的一卷布帛往周五麵前一遞。

“殺了他,過關。”

周五懵懂地接過布帛卷,傻愣愣地看著那男子轉身消失在樹林裏。

也顧不得打開布帛卷,跟著那人進了樹林,東看西看半晌。

樹林稀疏且並無粗大的樹木,根本藏不住人。

可那個男子去了哪裏?

滿懷鬱悶地倚在一棵小樹上,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斑駁地灑在周五身前。

布帛卷中是一張畫像,一個老者的上半身。

瘦長的臉上布滿皺紋,花白胡須長近一尺,兩隻眼睛半開半合。

尤其是兩隻耳朵,長長地垂在兩側,幾乎垂到了肩膀上。

圖像下方還畫了一幅路線圖,青磚灰瓦的房屋掩映在樹林間。

又是殺人。

周五歎了口氣,老子這是穿到了什麽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