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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裏,初九抱著琴,從一艘船上跳進大海。

不久,一艘小船向她駛來。初九迅速做出溺水掙紮狀。

一個男人伸出船槳,把初九拽到船頭,伸手拉她上船。

男人說小姑娘你怎麽在海上漂著啊?”

初九說我隨大家出海打魚,觸了礁,船翻了。我漂了兩天兩夜,要不是我的琴,我早沉到海底了。”

男人說你是哪裏人?”

初九說我是鳳凰島人。”

男人說鳳凰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初九說我不知道,漂了好多天,我完全沒有方向了。”

男人說那我沒有辦法了。”

初九說你帶我走吧。”

對完暗語,男人歎口氣唉,魚南真是沒人了,小女孩都派出來了。”

然後飛快劃槳,沒有說話。

天快亮的時候,男人和初九上了岸。岸上很多人。

一個年輕人走過來說老張,你出海打魚,怎麽打回來一個姑娘。”

老張說你要出海就趁早,別在我這裏聒噪。”

老張領著初九離開了海岸。

到了家,老張做好飯,用一隻木頭碗端給初九。

初九吃完,老張指著碗說你出了門,去鎮上最熱鬧的地方坐下彈琴,把這隻碗放在麵前。”

初九左手抱琴,右手拿碗走出門去。

鎮子不大,路交會處就是市集,人來人往。

初九在一塊幹淨的地上盤腿坐下,把木碗放在麵前,把琴放在腿上。低頭彈起琴來。

四周人圍攏過來,有人說這姑娘眉清目秀,怎麽就要飯了?”

有人站著不語,伸手扔到碗裏一個銅板,歎口氣說世道不好。”

中午,太陽毒辣,初九滿頭大汗。

一個年長的男人走了過來,蹲在初九麵前。

男人說你在這裏彈琴要飯,真是選錯了地方。這個鎮上喜歡耍猴砸石頭砍肚皮走鋼絲,能認識你彈的是什麽的,也就我一個人。”

初九說我隻會彈琴。”

男人左右看看,低頭小聲說不瞞你說,我老婆剛死,我身邊沒人。我是這個鎮上唯一的讀書人,我們倆一定有共同語言。你跟我回家,有吃有喝,好過在這大日頭下彈琴還沒人欣賞。”

初九說我不和你回家。”

男人撓了撓頭說那好,隨你,我不是粗人。不過,我看你琴色俱佳,在這兒要飯純屬糟蹋。你要到大地方去。”

初九說我不知道大地方在哪裏。”

男人說你去都城。如今年景好了,文藝要複興,都城機會多,你該去試試。”

初九說都城怎麽走?”

男人說走著去有點遠。現在是春天,估計秋天能到。我可以給你一張地圖。”

不大會兒,男人回來,手裏拿著一塊布。

男人說這是我當年在都城時買的地圖,一直珍藏。對我來說,這不僅是一張地圖,更是我青春年華的一場夢。你拿著它,作個參考。”

初九接過地圖,說謝謝你。”

男人搖頭歎息而去。

初九站起身來,看了看地圖,用地圖包起碗揣到懷裏,背著琴向都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