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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中秋笑眯眯地對劉將軍說將軍,剩八十六人,都是青壯年。既然成敗在此一舉,不如把他們的血都用盡吧。”

劉將軍爽快地答應了他。

第五天,一切準備停當。

這天清晨,劉將軍為這座從未使用的超大爐舉行了簡單的開爐儀式。整個儀式始終充滿了畢其功於一役的悲壯氣息。

劉將軍做了極為簡短的講話後,按照管大人的安排,柳燦燦一襲白衣拖地,頭戴花環,在眾人的注視下,捧著那塊天外神鐵緩緩放入爐中。

劉將軍大聲說開爐。”千年梧桐木在爐中燃起,巨大的風輪卷起狂風吹進爐裏,火愈燃愈烈。

大爐連燒三天三夜,詹慕斯率手下開始了持續三天三夜的鍛打,神鐵漸漸呈現劍形。

第八天早上,李傑克對劉將軍說詹慕斯先生說,準備淬火。”

島北寒冰終於全部融化為水,剛好半池。

在此之前,鹿驚蟄將那條深海白鮫,剝皮去牙,砍掉腦袋,血積了滿滿一銅盆。

白鮫血先被倒入池中,接著,鳳凰島的八十六人被押來。士兵逐一砍去腦袋,將脖腔探入池中,等血流盡了,再換下一個。

八十六人的血流盡,池子滿了。

詹慕斯指揮他的助手用鐵架子抬劍來到池邊,準備沉入這一池血水中。

劉將軍說且慢。”

詹慕斯扭過頭來,劉將軍將其腦袋砍下,一腳踢入池中。

詹慕斯的三個助手手足無措,劉將軍用刀指著他們道手腳快點。”

助手們趕緊將鐵架推入池中。

滿池血水瞬間翻滾,轉而形成巨大漩渦,突然噴起一道血紅水柱,直入天空。

與此同時,天上一聲炸雷,暴雨如注,和池中水柱混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雨,哪裏是水,哪裏是血。

一個時辰後,好像被一劍從天地之間劈斷,雨停了,池子恢複了平靜。

所有的人重新聚集到池邊。劉將軍抹了把臉,說,放水。士兵跳進池子,潛入池底,打開池壁一邊的放水通道。

池子中水麵一寸一寸地往下降,直至見底。池中空無一物。

眾人都吃了一驚,劍沒了,鐵架子沒了,詹慕斯也沒了。

劉將軍脫下戰靴,跳入池中,左看右看,還是沒有,他覺得腦袋好像都大了一圈,不知道該做什麽,說什麽。

這時,一個士兵趴在池子中央大喊找到了,在這裏。”

劉將軍趕忙過去,蹲在地上,仔細看,才發現,一把劍躺在地上,純青,透明,像一條冰。

劉將軍伸手摸過去,手碰到劍身,好像摸到了寒冷的冰雪,不由得彈了回來。他再次凝神觀看,這把劍僅有一尺餘長,看上去不見得怎麽鋒利,劍尖微圓,像一片韭葉。他看準了劍柄的位置,做好了迎接寒冷的準備,伸手抓著劍柄,想拿起來。可是他使足了全身的力氣,這把劍紋絲不動。

他對左右說請柳燦燦姑娘過來。”

柳燦燦很快來到池中。劉將軍說請持劍一觀。”

柳燦燦四顧茫然,說劍在哪裏?”

劉將軍努了努嘴說在你腳下。”

柳燦燦說我的眼睛剛好,看不清楚。”

劉將軍說你趴到地上仔細看。”

柳燦燦趴在地上,終於看到了這把劍。她伸手摸去,手碰到劍身,好像摸到了島北的寒冰,不由得彈了回來。她再次凝神觀看,看準了劍柄的位置,做好了迎接寒冷的準備,伸手抓著劍柄,提劍揮舞了起來。

太陽光似乎瞬間失去了光輝,隻有透明的寒冷清光充滿天地之間。那劍就溶在這透明的寒冷青光中,看上去好像一無所有。

“別舞了,暈。”劉將軍大喊。

柳燦燦停了手,太陽恢複了光芒。

兩人出了池子,來到眾人中間。眾人急著看劍,卻什麽都看不見。劉將軍說別著急,把劍柄取來。”

白鮫牙劍柄裝上,眾人就隻能看見柳燦燦手握一個劍柄。

劉將軍說試劍吧。”

他吩咐士兵們把腰裏的刀劍都抽出來,讓柳燦燦握好劍。對士兵們說你們隻管用刀劍往她的手前砍。”

士兵們感覺自己握著刀劍在空中虛舞,但他們的刀劍無一例外地在柳燦燦身前變為兩截,甚至都沒什麽聲音。每一個士兵都感到驚奇,都要過來一試,直到所有士兵隻剩下半把刀劍,劉將軍再也抑製不住得意的心情,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他抽出了自己的刀,說我這把刀雖算不得什麽寶刀,可在魚南,也是數一數二。你砍它試試。”

柳燦燦劍揮過來,劉將軍隻握著一個刀把。

這時,柳燦燦對人群中的琴中秋笑了笑,說爹爹,我可以開始了嗎?”

琴中秋點頭示意。柳燦燦手握著這把透明的劍,一劍一個,劉將軍的士兵在劍下像被收割的韭菜一樣,紛紛斷為兩截。有的是從腰間,有的是從脖子,還有的是從胸口。

動作太快,士兵們幾乎沒有什麽閃躲,即使後麵的幾個士兵意識到了想躲,甚至揮起手中的半把刀反抗,但顯然都是徒勞。

直到柳燦燦把最後一個士兵砍為兩段,第一個被砍斷的士兵流出了血。

劉將軍呆呆地看著柳燦燦,說柳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柳燦燦說試劍啊。”

“我沒讓你砍人啊。”

“我聽我爹爹的。”

琴中秋笑笑走上前來,說劉將軍,你鑄的劍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