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飛猴的故事
你們還記得吧，翡翠城和惡女巫城堡之間是沒有路的，哪怕連條小路都沒有。他們四個去找女巫的時候，是女巫先看見他們，派飛猴把他們帶來城堡。而現在他們發現，要從這大片大片開滿金鳳花和小黃菊的大田野中，找出一條路來回翡翠城，實在是好困難好困難。他們隻知道，一直向東、朝著太陽的升起的方向走準沒錯。於是，他們出發了！剛開始他們走對了方向，可是到了中午，太陽升到了頭頂，他們就不知道哪裏是東，哪裏是西了。綠野如此遼闊，他們辨不清方向，不知不覺迷路了，但是仍然繼續前行。到了晚上，月亮出來了，多蘿西抱著托托，和膽小獅就躺在芳香的花叢中，酣睡到天亮。稻草人和樵夫照舊沒有睡。
第二天清晨，天氣多雲，太陽躲在了雲朵的背後。他們沒有太陽光的指引，但是個個一副很篤定的樣子，仍然繼續上路，似乎很清楚路該怎麽走。
多蘿西說：“我們一直走，總能走到某個地方的。”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仍然沒有走出這片深紅色的田野。稻草人開始抱怨了：“我們肯定是迷路了！要是還找不到去翡翠城的正確道路，我就永遠得不到腦子了！”
“那我就得不到心了！”樵夫說，“我們走了很久了，你知道的，我已經等不及要見奧茲了！”
膽小獅嗚咽著說：“現在……現在不知道在往哪裏走，我實在沒有勇氣再走下去了！”
多蘿西也有點灰心了。她在草地上坐下，大夥兒麵麵相覷。托托平生第一次累成這樣，甚至連飛過它腦袋旁邊的蝴蝶也沒力氣去追了，隻趴在地上，吐著舌頭直喘氣，眼睛望著多蘿西，似乎在問下一步該怎麽走。
“要不我們叫田鼠們出來？我想它們也許可以給我們指出去翡翠城的路。”多蘿西建議道。
“對呀！我們怎麽之前沒想到呢？”稻草人說道，“他們肯定知道！”
多蘿西吹響掛在脖子上的小口哨，就是田鼠皇後送給她的那隻。沒幾分鍾，隻聽到啪噠啪噠急切的腳步聲，許多小灰鼠跑到多蘿西身邊，田鼠皇後也在中間。田鼠皇後吱吱叫著，問道：“親愛的朋友，需要我為你做什麽嗎？”
“我們迷路了，”多蘿西說，“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去翡翠城的路該怎麽走？”
“沒問題！”田鼠皇後說，“不過離這兒很遠，因為你們朝反方向走了很多路。”忽然，她注意到多蘿西的金帽子，就問：“你為什麽不利用金帽子的法力，把飛猴叫來幫你們？它們用不了一個鍾頭就可以把你們帶到奧茲的翡翠城去了！”
“啊？我不知道這帽子有魔力啊！”多蘿西驚訝地回答，“那怎麽使用它呢？”
“咒語都寫在金帽子裏麵了，”田鼠皇後說，“等一等，你要是準備叫飛猴來，我們就得立刻躲起來，你知道，那些猴子最喜歡惡作劇了，老是以折磨我們為樂。”
“那它們會不會傷害我啊？”多蘿西急切地問。
“噢，不會的。它們必須聽從金帽子主人的命令。再見，我們走了！”一眨眼工夫，田鼠皇後帶著其他田鼠就已經溜得沒影了。
多蘿西翻開帽子，看見帽簷裏邊寫著一些字。她想，這些一定就是咒語了。她仔細閱讀了上麵寫的用法說明，然後把帽子戴回頭上。
“哎——劈，呸——撲，卡——齊！”多蘿西踮著左腳，念道。
“你在說什麽？”稻草人問。他不知道女孩在做什麽。
多蘿西接著換右腳踮起，念道：“希——羅，霍——羅，哈——羅！”
“哈羅！”樵夫以為多蘿西在跟他打招呼，一本正經地回應了一下。
多蘿西兩腳著地，繼續說：“茲——茲，祖——茲，茲克！”
咒語念完了。隻聽見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和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一群飛猴飛向他們。
猴王對多蘿西深深地一鞠躬，問道：“您要我們做什麽？”
“我們想要回到翡翠城，”多蘿西說，“可是我們迷路了。”
“我們送你們過去吧！”飛猴王答道。話音未落，飛猴王就和另一隻飛猴一把抓住多蘿西的手臂，帶著她飛上了天空。其他飛猴帶著稻草人、樵夫和獅子跟在後麵，還有一隻小猴子帶著小托托。
稻草人和樵夫起先非常害怕，他們還記得之前那次飛猴們是怎麽待他們的。不過，這次飛猴似乎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他們稍稍寬心，愉快地跟著飛猴們翱翔，欣賞著底下美麗的田園和樹林，享受著這特別的旅行。隻有小托托有點不自在，老是試圖去咬載它飛翔的小猴子。
飛猴王和另一隻猴子用手搭成椅子，小心翼翼地把多蘿西架起，盡量不碰傷多蘿西。多蘿西坐在上麵，飛得很愜意。
“你們為什麽要聽命於金帽子？”多蘿西和飛猴聊起了天。
“說來話長，”飛猴王大笑著答道，“不過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飛，既然你想聽，就不妨就告訴你吧，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洗耳恭聽！”她說。
猴王開始說：“從前，我們都是無拘無束的，開心地住在大森林裏，成天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吃堅果啃水果，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受任何人管製。我們有些兄弟最愛惡作劇了，經常不是抓鳥，就是拉扯沒翅膀小動物的尾巴，還朝走進森林的人扔堅果。那時候我們無憂無慮，每分每秒都很開心，生活過得很有樂趣。這是老早老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奧茲還沒走出雲端來統治這片土地呢。
“那時候，在北方，有一位十分美麗的公主，她也是一個厲害的魔法師。當然，她的所有魔法都是用來幫人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傷害任何好人。她名叫葛莉特，住在富麗堂皇的紅寶石宮殿裏。每個人都喜愛她，但她最悲哀的事情是，她找不到一個人可以令自己愛上，因為所有的男人都非常愚蠢，非常醜陋，配不上如此美麗又聰慧的公主。最後，她找到了一個帥氣陽剛的小男孩，叫奎拉拉，他有著超出實際年齡的智慧。葛莉特決定，等他長大成人後就嫁給他。她把男孩帶到自己的紅寶石宮殿，用盡各種法力令男孩長成一個強壯、善良、可愛的男人，成為每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長大後，成為奧茲國最善良、最聰明的人，又非常英俊，葛莉特深深地愛上了他，急著籌備婚禮想嫁給他。
“我爺爺那時候是猴王，住在葛莉特宮殿附近的森林裏。他喜歡開玩笑勝過吃大餐。葛莉特婚禮前的一天，我爺爺和他的同伴們飛出森林，正好看見奎拉拉走在河邊。他穿著粉色絲綢和紫色天鵝絨做的高貴華服，很是英俊。我爺爺想看看他有什麽本領，於是一聲令下，命整群飛猴衝下去，抓住奎拉拉飛到河中央的上方，再鬆手，把奎拉拉扔進河裏。
“‘帥小夥，自己遊出來吧！’我爺爺對他說，‘讓我看看水會不會弄髒了你的衣服，哈哈！’奎拉拉很聰明，他會遊泳，而且運氣很好，沒有受傷。他浮出水麵，遊到岸邊，哈哈大笑起來。但是葛莉特跑出來，正好看見他的絲綢天鵝絨衣服被水弄髒了。
“公主葛莉特大發雷霆，當然，她知道這是誰幹的好事。她派人把飛猴都抓來，說，要把飛猴的翅膀都綁起來，扔進河裏，像它們對付奎拉拉那樣。我爺爺苦苦哀求，因為猴子們一旦翅膀捆起掉進水裏，是會淹死的。奎拉拉也給他們說好話。最後葛莉特決定饒了它們，不過條件就是，它們必須給金帽子的主人效力三次。這帽子就是她送給奎拉拉的結婚禮物，據說花費了公主一半財富。我爺爺和其他飛猴們立刻接受了這個條件，這就是為什麽不管誰戴著金帽子，我們都要聽從帽子主人的三次吩咐。”
多蘿西聽得興趣大增，問：“那公主他們後來怎麽樣了？”
“奎拉拉是金帽子第一個主人，”飛猴答道，“他是第一個給我們下命令的。因為他的妻子討厭見到我們，所以他結婚後總是到森林裏召喚我們，命令我們呆在公主永遠也見不到的地方。我們也樂得如此，因為我們都很害怕公主。
“我們隻要做到這樣就可以了，可後來，金帽子落入西方惡女巫的手中，她讓我們奴役溫基人，後來又把奧茲趕出了西方之國。現在金帽子是你的了，你有權利讓我們給你實現三次願望。”
猴王的故事講完了，這時多蘿西向下望去，看見翡翠城璀璨的綠城牆就在前麵。她驚歎飛猴的神速，很高興到達了目的地。飛猴們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放在城門口，猴王對多蘿西低腰鞠了一躬，帶著猴群迅速飛走了。
“這次旅行真不錯！”小女孩說。
獅子回答說：“是啊！這麽快就帶我們出了迷宮，真是幸虧有你這頂神奇的金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