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人冬以來,天氣好像一直沒有認真地冷過,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小雪,經上午的日頭一照,就化得如剛剛下過一場小雨一般。一路走來的孫總對身邊的趙吉說,這哪像東北的天氣,這種天氣怎麽能凍死細菌呢?
趙吉附和著說,不然怎麽會有流感流行呢!
孫總攝了揍鼻子,沒有吭聲。
兩個人是從水泥廠的廠房裏出來往辦公樓走,孫總剛剛在趙吉的陪同下視察了設備安裝情況。孫總對這一切似乎很滿意,走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就歪過頭對趙吉說,快開職代會了,你要著手準備一下。
趙吉點點頭,乘機說,水泥廠眼看就要投產了,這廠長由誰來當呢?
我看就由你兼任。孫總說。
趙吉得意地笑了,他等的就是孫總的這句話。
回到辦公室後趙吉把老賈叫了過來,和他商量開職代會的事。老賈把胸脯一拍說,趙主席你放心,你就忙你的去吧,這事就交給我。
趙吉看著老賈的臉,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心想我忙我的,我忙什麽?職代會是工會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項,我不管誰管?但轉念一想,自己上任以來工會的日常工作都交給老賈了,這職代會的組織工作老賈大包大攬也是慣性使然,也許不該怪罪人家。這樣一想趙吉就平和了,就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
老賈走後趙吉想安靜地坐一會兒,他點燃了一支煙,幹燥的空氣中即刻彌漫起一股嗆人的煙味。趙吉的屁股不住地動,凳子像長出了釘子,他覺得自己怎麽也坐不牢。於是也就不坐了,他站起身,準備到工會下屬的幾個部門走走。
先去的是工會的組織與民管部,這裏隻有部長和幹事兩個人,他們見趙吉來了,都局促地站起身來。趙吉揮揮手讓他們坐下,自己也坐下來與他們聊天。可聊了一陣趙吉發現他們隻是嗯啊地敷衍,仍然很放不開的樣子,心裏就很不是滋味。看來,自己和他們之間顯然還很生疏,這可不是他的工作作風。想過去他是靠著和下屬打成一片來開展工作的,才會有好的群眾關係。可此時的情況令趙吉有些擔憂。
趙吉又去了宣教部和生產部,結果都和組織部的境遇差不多。
這天晚上,趙吉躺在**把這個情況跟錢麗講了。趙吉最初的升遷畢竟借了她娘家不小的光,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他很重視老婆的意見。錢麗在他的懷裏慎怪道,當初你弄這個水泥廠我就不同意,你一個工會主席管那些雜事幹什麽,你那不是不務正業嗎?
緩解幹群矛盾,替下崗工人解決飯碗問題是不務正業嗎?趙吉說。
你現在嘴硬,等吃虧時你就硬不起來了。錢麗說。
我吃什麽虧呀?我的夢想都快變成現實了,我就是要在這塊土地上建一座到處都是淨土的工廠給大家看看。趙吉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
小心所謂的淨土把你給埋了。錢麗沒好氣地說,我要睡覺了。
趙吉隻好閉上嘴巴,但滿腔的**憋得慌怎麽辦?趙吉想用**來釋放,就把嘴巴湊近了錢麗。自從和馬尼絲有過那麽一夜後他總覺得對不住錢麗,於是就想補償,這補償有心理上的,也有行動上的,所謂行動上的就是**,錢麗一直鬧不明白,趙吉何以會變得性亢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