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渡陳倉
謝明光看玻璃門合上了,回頭看一眼何東陽消失的身影,鼻子裏重重地哼一聲,心裏罵道:“慫樣!我看還能蹦躂幾天?”然後哼著小曲兒下了台階。
何東陽向高天俊匯報工作的時候,謝明光已經躺在了“金水秀立體養生館”的按摩**。性感**的女孩正趴在謝明光身上,吭哧吭哧做著所謂的日式按摩。謝明光喜歡這樣的運動,盡管隻有服務員一個人運動,但同樣達到了兩人運動的效果,舒服,是渾身上下的舒服。更重要的,這種按摩,如果做得好的話,比王丹的療效更神奇。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王丹的療效已大大不如從前了。也許是視覺和感覺同時達到疲勞的原因,很多次,無論王丹怎麽捯飭,結果還是不能盡如人意。自從發現這項運動有這個效果後,他就樂此不疲。女孩翻過來掉過去地折騰著,謝明光也就由她折騰。
“那個大學生你準備怎麽處理?”謝明光喘著粗氣問道。
趴在旁邊小**接受折騰的男人說:“聽書記的,你說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哎喲!重了!”謝明光叫了一聲。女孩咯咯地笑出聲,嗲聲道:“大哥!你這兒有毛病了?”
“去你的,好好按!”謝明光瞪著眼,又說:“你看著辦吧!”
“那小子是北京醫科大學,誌願西部的高材生,來時間不長,還真有些不好辦。”男子說話的口氣聽起來有些為難。
謝明樂哦了一聲,道:“找個理由,把他退回去算了。”
“這不放虎歸山嘛!”
“你的意思是……”
“要不,給他個副院長幹,不就永遠把嘴給堵上了。”
“怎麽都行,但就是不能給我唱反調。”謝明光恨恨地說。
“知道了!”
“那個查得怎麽樣了?”
“我托人詳細查過了,沒查著。IP地址是外省的,而且是網吧的。”
“媽的!”謝明光罵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等姑娘命令謝明光趴下後,開始按壓後背時,謝明光側過頭,有些費力地問:“兩會沒幾天了,那事,得抓緊!把能聯絡的人都聯絡上,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萬萬不能留下口實!”
這一次,謝明光是豁出去了。他一定要讓12月5日至10日召開的人代會,成為何東陽跨不過去的鬼門關,一定要讓人民代表悄無聲息地將何東陽攆出西州的政治舞台。這便是他蓄謀已久的12.5計劃。為了確保計劃萬無一失,謝明光借這次下縣區考核黨政領導班子的機會,有意營造一些氛圍,並私下裏跟這些年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鄭重地談了一次話。一切安排妥當後,謝明光突然就有些興奮,以致於一宿都沒有睡著。昨晚,跟東河縣的縣長巴爾克一起回來的,他又一夜沒有合眼,今天早上起來,渾身上下酸疼難忍,就連骨頭縫裏都困得難受。謝明光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打電話問老婆,老婆說可能是晚上被子沒蓋嚴實,叫風給吹了。要不去醫院看看大夫。謝明光在電話裏笑笑,沒有啊!他縣裏住在賓館,熱著呢!怎麽會有風呢!
掛了電話,謝明光總覺得心裏還有什麽事沒放下,桌子上一堆文件,也懶得看一眼。幹坐了一陣子。巴爾克來了電話,問謝明光今天有什麽安排。謝明光說早上沒事,下午有個城建的會要開。說完謝明樂又說今天渾身困乏無力,可能是昨晚在東河賓館晚上空調吹得太熱了,感冒了,要去看大夫。這時,巴爾克說:“我有個好辦法,根本不用去醫院。”
何東陽冷笑著,說:“你?能有什麽好辦法。”
巴爾克在電話裏嘿嘿地笑著說:“你等著,我把車開到樓下。”
謝明光剛要說好,馬上道:“不了,關鍵時候,還是避點嫌好!你打車在樓前路口等我。”
還沒走進“金水秀立體養生館”大門,謝明光已經感覺酸困無力的身體突然好了很多。謝明光對這種地方並不陌生,但這兒他還是第一次來,就是巴爾帶他來的。謝明光當時還疑慮重重,怕到這種地方來,不安全。服務小姐說說笑笑,問這問那,謝明光像啞巴一樣不吭聲,生怕姑娘認出他是誰。就連翻身的運作都顯得格外小心,巴爾克感覺到了謝明光的擔憂,他看著巴爾克笑笑,說:“書記盡管放十萬個心!這是我老婆的弟弟新開的,這姑娘叫劉燕,以後就專門為書記服務,不給別人做的。她知道怎麽管好自己嘴的。”
謝明光長長地哦了一聲,馬上有了感覺。
自此,謝明光隻要有閑工夫就會來這兒,來了也隻有劉燕為他做。不知不覺地,他就像是吸大煙上了隱,隔幾天不來接受服務,渾身就不舒服。謝明光上隱的不是別的,是劉燕。劉燕不僅人長得水靈,而且說著一口帶蜜的普通話。不用劉燕服務什麽,光就聽她說話,就覺得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等她開始為你服務時,你才覺得她的手法靈活,柔弱中帶著力道,你心裏需要什麽,她的手指就能在你最需要的地方停下來,舞動。時而像蜻蜓點水,弄得人心裏癢癢地;時而像重錘落地,砸得人亢奮不止。謝明光不明白,一個纖弱小巧的女子,怎麽輕輕一點,就能讓他下體頓時像火熱的七月,滾燙,煎熬。
有了劉燕的丹青妙手,王丹就顯得有些麻木不忍了。但王丹他還得留著,養著。因為王丹知道他很多事情,他暫時還不想把王丹這枚棋子推到對手的棋盤上。再說了,他養一個王丹算什麽?再有十個也照樣車行磨轉。盡管何東陽挖斷了他的財路,可何東陽做夢也想不到狡兔三窟的道理。這個他曾經一手提拔起來的巴爾克,這些年還真是不薄情寡義。東河的礦產資源,在他手裏玩得特別轉,就連高天俊也拿他沒辦法,誰讓他是少數民族的首領呢!
進了門,謝明光才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骨頭縫縫裏都不舒服,可能是下縣一個星期,身體沒有放鬆的原因。巴爾克就是巴爾克,總是能把心思用到領導的病灶上。
這會兒,巴爾克也正被另一個姑娘折騰得哎喲聲喚。聽謝明光發話了,馬上止住聲,連聲說著:“書記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謝明光還是不放心地說道:“你今天事辦完,馬上就回去,這事可不能掉以輕心。”
巴爾克已經把姑娘打發走了,坐起身抽著煙,吐了一口煙,說聲好。
劉燕還騎在謝明光身上搗騰,謝明光說:“你的事,我會在高書記那兒做工作。這次恰好要推薦幹部,你又是民族幹部。根據中央和省裏的政策,政府班子裏必須要有一個民族幹部擔任副市長。應該問題不大。你再找找巴特副省長說說。”
“關鍵在市裏,隻要推薦名單裏能有,省裏的事情我再想辦法,估計巴省長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巴爾克說道。
“不過,你這屬於結構型幹部,隻要這邊報上去了,就八九不離十了。”謝明光說。
“那還得書記多多費心!”
“雙贏,雙贏!”說完,謝明光哈哈地笑了起來。
笑完,謝明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臉馬上沉了下去,道:“好了,小劉,今天就到這兒!”說著爬了起來。又朝著巴爾克說:“過去打發掉的那些礦老板,該抹得還是要抹一抹,關鍵時期,再別惹出什麽亂子來。我可聽說,有人已經把信寫到高天俊那兒了。”
巴爾克笑笑,說:“球,信都寫了好幾年了,我看他們能幹個啥?我是民族地區,誰怕誰!”
“萬事還是要多長個心眼!”謝明光不無擔憂地叮囑道,停了一會兒,又說:“時間差不多了,下午還有事,你也馬上到縣上去。”
從“金水秀立體養生館”出來,跟巴爾克分手後,謝明光就撥通了市廣電局長何明年的電話。
下午六點,何明年帶了兩姑娘,早早到了西州賓館,在預定好的包間裏等謝明光。謝明光一進來,臉色馬上變了,但看到其中一位是熟悉的麵孔,一眼就認出是《西州新聞》的播音員,叫安然,另一位也有些麵熟,但叫不上名字。謝明光的臉馬上又轉了顏色,笑嗬嗬地說:“喲,我還以為走錯地了!”
平日裏,市裏各局一把手在一起,大家總開玩笑說,全市最牛逼的兩個局,就數廣電局和文化局。文化局因藝術團而盛產美女,廣電局因電視台而盛產美女。過去上麵來的領導,都好跳舞,於是給文化局長一個電話,就把藝術團的都拉出來陪舞。三陪四陪,有些美女就陪著領導去了省裏,再不回來了。於是,下麵的小領導們就經常往藝術團跑,去巴結那麽美女們,想讓她們給上麵的有關領導吹吹風,說說他的好話。後來,上麵領導來,也不流行跳舞了,舞廳文化就轉向了酒桌文化,下麵的領導為了投其所好,找一些漂亮的女孩來作陪。陪酒陪吃者不像陪舞,除了長得漂亮,還得能說會道,這樣一來,電視台的漂亮女主播和女記者就派上了用場,那些美女們,都是人裏頭挑人挑出來的,要素質有素質,要模樣有模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些官場中的老男人見了,沒有一個不開心的。廣電局比起文化局來,也就更加牛逼了。
人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何明年當了廣電局長後,幾乎把這裏的美女資源給開發成功了。對女記者,社會上流行這樣一句話:白天跟著領導采訪,晚上跟著領導踩背。當然,這話有些過了,但也反映了一個現象。何明年就是這樣的一個領導,隻要他要出現的場合,總要帶那麽幾個能看得過眼的女孩。尤其是跟謝明光吃飯,這似乎成了必修課。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謝明光卻對他一以貫之的做法有些不滿意。是帶多了,還是帶少了?是不漂亮,還是不合胃?總之何明年是沒搞懂。但人已經帶來了,總不能現在讓人家回去。好在謝明光好色的麵孔還是很快展露出來了,這讓何明年心裏踏實了很多。於是馬上指著自己右手邊的女孩說::“謝書記,這位,安然,不用介紹你天天晚上都在看。”
謝明光握著手,笑笑點點頭。
何明年又道:“這位,叫宋美英,記者。”
謝明光說了聲:“你好!”說著就把手伸了過去。宋美英很羞澀地把手遞給了謝明光。不知道是感覺還是什麽,這姑娘的手摸起來,就是比安然的柔軟潤滑。也可能是安然的年齡稍稍比宋美英大了些的緣故。
謝明光打電話叫何明年出來,是有重要而且絕密的事情要交待。可沒想到何明年卻帶了外人。謝明光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氣。但這氣還是活生生地被眼前兩位極品級的美女給消化了。幾杯酒下肚,謝明光已完全放開了,全然忘卻了一開始的不快。宋美英坐在謝明光身邊,含羞帶笑,卻也有些不那麽自在。她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不喜歡這種場合裏的人。她原本是不想來的,可身在何明年的屋簷下,不得不聽他的。誰讓爹媽給了她這麽一副讓男人見了發暈的外形呢!倒是安然就顯得老道多了,不停地過來,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輕輕地碰觸著謝明光的身體,後來甚至在謝明光推辭不接時,用諾大的胸輕擦著謝明光的胳膊。謝明光就眯著眼睛,光剩下笑了。
安然說:“謝書記高升了,可不能忘了我們啊!”
謝明光笑道:“老啦,往哪兒升啊!”
“誰不知道你謝書記的能耐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此時不升,彼時就升,今年不升,明年就升。”
謝明光被捧得心花怒放。他相信,不是彼時,也不是明年,就是此時,就是今年。
有了女人的酒場,就是不一樣,尤其是有了漂亮女人。就四個人,噌噌噌就摞倒了兩瓶。兩個美女已經是比粉麵桃花還桃花了。何明年還要拿酒時,宋美英就軟軟地趴到桌子上再也不動了。
謝明光頭也有些大了,等何明年的司機先把安然扶上車,準確地說應該是抱上車,又回去抱宋美英時,宋美英卻不搖不擺地從樓上下來,跟謝明光打聲招呼,飄然而走了。
謝明光怪怪地笑笑,看著他們都走了,獨自上樓去了自己的專用房間。一進門,他才突然想起來,光顧著喝美女的酒,把正事給忘了。他馬上把電話打給何明年,先是劈頭蓋臉地一通訓斥,罵道:我看,我看你,你就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怎麽?仗著有幾個女人,有事沒事,帶著招搖過市,別以為廣電局就是家,電視台就是你的後花園。這再這樣子,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何明年呆住了,剛剛謝明光還興奮地跟見了**貓似,這會兒貓走了,說翻臉就翻臉。又一想,謝明光就這樣,喝多了最愛罵他。這說明謝明光還是把他何明年當自己人看。於是在電話裏笑著說:“書記批評得對,我一定改正!”
謝明光突然又無語了。停了好半天,才說:“好了,明天一上班,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洗漱完畢,謝明光上床,卻怎麽也睡不著,閉上眼,眼前就亮得跟白天一樣。他輾轉反側,心裏居然有些發慌。最後幹脆坐起來,看著天花板發呆。天花板上就全是宋美英的臉龐。他覺得這個姑娘很有個性,居然在堂堂市委副書記麵前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