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藍色交響（下）01
同樣，重慶借天助之力的長江之水，始終並且更加直接影響著中部和東部長江流域。而長江的中部和東部是中國經濟與文化最活躍、最繁榮之地，但如果沒有滔滔不息的上遊長江之水的激**奔湧，中、東部流域的廣大地區又將是個什麽景況呢？這是不可設想的。因此，在筆者看來，重慶的藍色交響曲唱得如何，也將直接影響著中、東部長江流域的發展節奏。
無論重慶人昨天實施的八小時重慶，半小時主城，還是今天正在進行的一小時經濟閣和二環八射工程，以及橫空出世在長江、嘉陵江上的一條條飛天彩虹般的大橋，其實何止是重慶人改變自己曆史的舉措，而且也是牽動中國半壁江山神經的偉大實踐。它理應受到國人注目，所以鏗鏘動聽……
古希臘的哲學家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撬動地球。
中國的沙漠之神阿凡提說：給我一滴水，我就可以送給你一顆太陽。
重慶市委、市政府領導則對中央說：給重慶一個政策，我們就可以讓石頭變成金子，讓長江和嘉陵江水成為新直轄市生命的血液……
好啊，中央的政策尤其是部署西部大開發之後，按照西部大開發以線串點、以點帶麵、重點推進的要求，重慶在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中有條件也應該走在前麵，發揮更大的作用，爭取更大的作為。早年，中央領導就這樣鼓勵重慶人。
國家西部大開發，給予西部最大的政策是：解放思想，大膽走適合自己發展的路。
重慶人在這樣的政策大背景下，思想獲得進一步的解放，改革的步子也比以前邁得更大了。然而，成立直轄市之初的兒年裏，電慶麵臨的困難遠比其他城市和省區要艱巨得多。一句話：費中羞澀，卻又要幹出名堂。但10年過去後再看今日重慶如此生機蓬勃，一片繁榮富強之景象，外人也許永遠無法想象重慶人是如何從沒錢到有錢、到又快又好建設起我們所看到的如此美麗似㈣的城市與鄉村的……
沒有錢，就得自己想法了一生錢！
城市要發展，就得讓城市的每一寸土地生錢、長錢、錢上滾餞……
新直轄市的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換了一屆又一屆，每屆領導都在前任一屆的基礎上更加拓展思路，更新觀念。近幾年，市政府根據直轄市大規模建設需要，相繼成立和整合了實施政府運營職能的8大投融資公司，它們是：重慶市城市建議投資公司、重慶市地產集團公司、重慶市開發投資有限公司、重慶能源投資集團公司、重慶高速公路發展有限公司、重慶髙等級公路建設投資有限公司、重慶市水務控股集團有限公司、重慶市建設投資公司。這就是在重慶享有美譽的8朵金花！加上後來成立的重慶渝富資產經營管理有限公司，現在巳是9朵金花了，這些國有公司代表政府在城市建設中承擔著不同的行業職能，按照現代企業管理的機製，開足馬力，全方位運營，為貞轄市的建設發展起著撬動地球般的支點作用。
何智亞，重慶渝富資產經營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渝富公司董事長。在到渝富公司之前，他是市政府副秘書長，再之前是渝中區政府副區長。這位土生土長的重慶人，對重慶舊城有著特殊的感情。作為老三屆和知青出身的他文革後考上重慶建築工程學院，現在已經成為一位城市建設方麵的專家。何智亞對重慶主城區的每個大街小巷都充滿了感情。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對重慶極具曆史價值的古建築群一一重慶湖廣會館長期以來在保護修複方麵所作出的貢獻，重慶人是不會忘卻的。何智亞不僅是城市建設的組織管理者，也是一線指揮員，還是一位非常勤奮的學者。他的重慶老巷子、重慶古鎮和重慶湖廣會館一一曆史與修複研究幾部代表作，具有很大的學術影響，重慶古鎮還獲得國家級大獎。這位學者型的領導認為，一個城市的建設和指揮者，必須比其他人要對這個城市更多一份感情的投入，對所承擔的工作或項目，在每一個階段、
每一個細節，都應滲透著對它的關愛、理解和思考。而在這過程中，可能有迷茫和惆悵，有**和歡樂，但更多的應是責仟感、使命感和堅定的信念。
2006年6月，何智亞正是帶著這份使命感、責任感和為年輕直轄市作出新貢獻這份信念，受命來到渝富公司。
渝富的名字很吉祥，意為讓重慶走向富裕之路！
重慶直轄10年，確實應該大書特書，我是經曆和親身感受著直轄市這10年的每一個巨變過程的人，特別是在城市的建設發展方麵。我們的采訪，勾起何智亞的侃侃而談：1992年小平同誌南方講話後，重慶也曾經提出和實施過大拆遷、大開發、大建設，可由於缺乏經濟實力的支撐，加上城市意識、規劃意識的欠缺和肓目性，出現了一狴嚴電的問題，突出的是主城區出現了不少四久工程。
直轄市成立初期，政府也想幹出一番新天地，可力不從心啊！那時重慶才兒十個億的吃飯財政，想大發展不太可能。比如重慶解放碑步行街在直轄初期的1997年建設，資金投人約1300多萬元，這在現在簡直是不值一提，但在當時，卻動用了
市區兩級的財力。再說三峽博物館，2000年動丁的，當時財政預算安排2個多億後來達到4個億，就這2個多億，市領導召集有關方麵不知研究了多少次，因為整個市裏的財政缺錢啊！才幾年，我們重慶現在一年投放在固定資產上的資金，是直轄初期的兒倍。2006年就接近2500億元！這在過去想都不敢想。過去我們幾年、十幾年建一座大橋，而且一座橋往往要花六七年時間，如今重慶主城以同時在建設5座長江、嘉陵江特大型橋梁，投入120多個億，你說這種變化不是天翻地箝嗎？
你現在可以看到的像大學城、重慶圖15館、重慶奧體中心、科技館、少年宮、重慶美術館、重慶大劇院、重慶植物園和新閏泰電影院等公共文化設施，都是市政府這幾年通過市級同有投資公司的資產和土地運作進行建設的。
何智亞骨子裏是個學者文人，談起重慶市一年用120億元建大橋時那眼鏡後麵的雙瞳閃著關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不是說重慶成立直轄市時窮得沒多少財政可使用的嗎？不是說第四直轄市的經濟實力還比不上沿海一個中等地區級市的水平嗎？為什麽僅過兒年，重慶就那麽有錢去進行基礎設施大投資呢？這是個謎。
揭開這個謎還得從八朵金花的運作實效中去尋找。我們就從重慶渝富進行解剖吧。
在早先的八朵金花中沒有重慶渝富。重慶渝富公司是2004年3月18曰才桂牌的，但它的發展卻極其驚人。當時市政府批準它成立後，與其他幾朵金花一樣，歸市閏資委管理，屬市重點閏有企業。市政府以市財政局持有的國有股權和經評估後的國有土地資產10億元，組成了這樣一個資產經營管理公司。政府授予渝富公司3項職能：一是國有企業的戰略重組主要是債務重組與資產重組沁二是土地收購與經營；是戰略投資。
公司成立僅3年，渝富公司的資產已經發展到擁有150個億！僅這一點，足以說明當時市政府的決策之英明正確。何智亞自豪地亮出家底。
這麽厲害啊！聯想起這陣子一路采訪中所見所聞的這些給新重慶帶來巨大影響的形象性標誌意義的建築和公共文化場所，筆者不由從內心感到無比的驚歎：一個公司用3年時間運作成功，並下了不少大事情，這難道不是奇跡？
值得一提的是，渝富公司成立後在消化國有企業不良資產中所發揮的作用，為重慶國企的經濟騰飛起到了重要的帶動作用。
我們知道，重慶作為共和國的第四直轄市，它的底子薄，基礎差，尤其是工業經濟效益十分落後，到2000年才實現全市扭虧為盈。怛在國有企業3年扭虧為盈的時期，國家批淮債轉股和債務剝離的320億元不良資產尚未有效處置；加之1999年前的一大筆曆史不良資產，因當時額度限製沒有納人資產公司處置而滯留在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其中光重慶工商銀行~家就有157個億。如此巨大的不良資產滯留，既是企業的沉重負擔，也是銀行金融機構不可喘氣的包袱。新直轄市要想快速前進，如果不把這麽沉重的負擔甩掉，市長和國有企業當家人的9子都會長期不好過。怎麽辦？按照國際慣例，最好的做法是整體打包打折處置，即經濟學上所說的.處置職能。
到底如何處理，其實並不那麽簡單。2003年，市政府與工商銀行談判，提出用整體打包打折的方式回購股權和債務來處置工商銀行的157億元不良資產，工商銀行自然非常髙興和支持這一想法。但一涉及具體處置時，談判就極為緊張和艱難。銀行當然希望得利高一點，政府方麵則希望低一點。最後還是共同的直轄市利益使政府和銀行間達成共同意見。後報中央，得到溫家寶總理和黃菊副總理的批準，並給予了22.59的平均受償率，使重慶市政府、企業、銀行三方麵皆大歡喜。
然而，這157個億的不良資產，涉及到1160多家企業，全市工商銀行的所有機構若要與這1000多家有債務關係的企業一家一家地談判，商議解決這100多億的不良資產，那不知要拖到什麽時候！而且成本也將是巨大的，最後還會拖出許多沒有處理掉的尾巴。針對這一情況，市政府反複研究探討，最後決定組建家資產管理公司來專門處理這項工作，渝富公司就是在這種情形下應運而生的，何智亞把渝富出生的過程作了介紹。
新成立的渝富公司擔子不輕，它起名的初衷含義是讓重慶富裕起來，可真幹活的時候卻是負責處理債務。1000多家國有企業大大小小，怎麽弄呢？
渝富公司本著市政府批示的政府與銀行合作，政府、銀行、企業三者得利的原則開始運營。首先進行了第一批的24個市級企業分包處置，其方案及金額由渝富公司報市國資委批準後實施。再根據企業資產質量分別進行處置，大部分采取由原企業回購。對改製後的企業，則要求最大限度地追索。企業回購的方式主要是現金回購和以土地抵債的方式進行。第二批是區縣級企業，涉及37個區縣。采取的方式是以區縣為單位，由各區縣人民政府確定具體的債務接收主體，冉組織落實到資金回購全權債權或土地抵債上……
何智亞似乎感覺筆者沒有全聽懂，繼而說說白了，就是靠兩種方式，一是你企業和區縣政府拿出現金來冋購銀行所擁有的你原企業的那部分債務的份額，如果沒有錢，就用關停並轉企業的土地來抵債。根據中央批準的方案，原先的157個億不良資產，按22.59的平均受償率也得要30個億的錢呀！30個億不是小數，對當時的直轄市政府來說，是筆拿不出的巨款。怎麽辦？沒錢也要辦好這事，中央已經給了那麽大的優惠政策，再處理不掉這樣的不良資產，怕誰也交代不過去。而市政府領導又非常明確地要求，對債務的處置按政府不幹預，財政不
補貼，國企要滿意，渝富有盈利的原則辦理？也就是說，市政府巳經從中央那裏要了一個非常優惠的政策，剩卜的事就由國資委和渝富公司去解決，還必須辦得四方有利，四方滿意。
這不是一個大難題嘛！筆者說。
是啊，是個非常大的難題。何智亞點頭，但渝富成立的使命，就是為了解決直轄市的難題而承擔起曆史責任的，不難就不會成立渝富了。
那你們的辦法靠什麽呢？
靠市場化運作方法。何智亞答，首先得弄到這30億元資金不是？政府早說了，不會從財政那裏拿到這筆錢的。那隻能靠市場運作，靠公司自主融資了。30億元也不是個小數目，你們哪兒去自主融資呢？
157億元不良貸款去掉50億元可以用其他政策消化外，還有107億元，這107億元需要用20多個億的資金從銀行手裏購買。當時走了兩條路：一是靠低成本的信托產品融資，二是靠銀行貸款。可當時信托產品融資尚不成熟，銀行怕擔風險，所以隻有銀行貸款一條路。於是通過市政府的支持協調，公司向國家開發銀行取得市場化的貸款，公司所需的不良貸款回購資金20多億元全部到位，使我們有了運作的可能。同時這一做法也開創了全國首家以開發性融資支持不良債權收購的先例。重慶的做法後來得到國家的肯定和推廣。在這基礎上，完全采用專業化的原則對所有需要回購的企業不良資產進行一家家的處置。第一批市級企業117戶，共80億元債務，渝富公司用17億元資金從工商銀行那裏收回了債股權，並以基本平過的價格處置給了企業。到2004年底，這項工作基本完成，銀行和企業都非常滿意。涉及的抵押土地和房屋，以及價值10億元機器設備，大部分也由原企業購回。2005年初，548個岡縣級的企業債務也以這樣的方式順利地基本處置完成。至此，困擾多年的全市企業債務問題得到合理處理，政府、銀行和企業三頭都解脫了金融資產上的枷鎖，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輕裝上陣……聽說重慶渝富的做法還得到世界銀行的讚賞？
是的。世界銀行非常關注，並將重慶這種運作模式稱為重慶渝富模式。銀行不良資產在世界範圍內都存在，而我們這些還貸企業大部分是國有企業，它們與銀行的借貸關係，既有企業自身的原因，也有產業政策的影響。一旦企業還不起貸款，銀行就不可能再給企業放貸，銀行停止貸款，這些企業就難以為繼，企業破產了，銀行的貸款就血本無歸，結果對企業和銀行都會造成巨大損失。銀行的不良資產增量到一定程度，就會影響到一個地區的經濟狀態，所以能不能處理好不良資產，影響麵非常大。
那麽在這個過程中，你們渝富獲得了什麽呢？
渝富的獲得是第二位，渝富的第一任務是代表政府解決企業與銀行之間的難題，這是第一位的，因為這是渝富成立時政府所賦予的使命，也可以說是責任吧！隻有完成好這一任務，才可以使政府不再為國有企業大麵積的虧損繼續背包袱，才可以使企業從困境中走出泥坑，才能使金融機構不再因不良貸款而陷入被動。
能說說成功的例子嗎？
那是太多了！就說商委下屬的工貿中心吧。2003年，工貿中心虧損額巳達1億多，資產負債率高達200億。欠工商銀行就有9000多萬元，其實當時的貸款本金隻有4000萬元，由於長期拖欠，利息就達到5000多萬元。銀行後來把工貿中心的工貿大度抵押了。這樣企業經營更閑難，工貿大廈雖在南坪的商業中心，卻不能產生什麽經濟效益。企業效益不好，職工的丁資都成為問題，一度影響了社會穩定。渝富接手後，采取打包打折的辦法首先幫助還清了銀行的債務，使工貿大廈重新回到了企業手中。工貿中心找到了合作夥伴，1.2萬平方米的商業大廈正常營業，效益提高了，職工穩定了，企業得到了發展，政府也不再為這個老大難單位頭疼了。
再比如天原化工廠，這是個老廠，設備相當舊，2004年因此出了個大爆炸事故10多萬人緊急疏散，震驚全國，重慶市為此還落了個不好的名聲。過去對這個廠，政府主管部門不是沒有動過腦筋，但就是拿不出錢來搬遷。因為搬遷天原化工廠需要好兒個億，還有企業欠銀行的大量債務。2004年的大爆炸事故逼使化工廠動遷的步伐加緊了，正好渝富公司加人，通過對天原化工廠的土地進行資產運作，既解決了銀行的欠債，又開始實施化工廠的搬遷。實施環保搬遷後，天原化工廠將走上良性發展的道路。
在幫助企業的還貸過程中，你們渝富自身能賺到錢嗎？這是我感興趣的事。
當然。何智亞回答得非常肯定，如果不賺錢，還像過去那種用政府的錢大包大攬，這就用不著成立我們渝富了。但需要聲明的是，我們並不純粹為賺錢而賺錢，賠本牛意我們也要做，隻不過我們做得心甘情願，因為我們在代表政府履行職責。
為什麽？
很簡單。一方麵是我們的職責，另一方麵渝富的所有資產都是國有的，嗛了錢還是在國資委的安排下，支持國企改製改革，幫助它們走出閑境，幫助它們安置好下崗分流的職X；此外，還要根據政府的安排，對一些地方金融企業和81上市公司進行債務和資產的重組，這些都是需要花錢的。我們賺錢的目的和用錢的目的是高度一致的，一句話：都是為直轄市的公共利益服務，為國有企業的改革發展服務。
對你們這些老總和員工沒有關係？
沒有！賺錢多少與員工和老總們的個人收入沒有關係。何智亞肯定地回答，公司所有的職工包括董事長在內，工資和企業大的開支由國資委核定，在國資委統一的規定之下進行企業的成本計算。
那一公司的積極性在哪裏體現呢？我有些困惑。
在我們的使命和責任上。何智亞回答得很自豪渝富公司的員工和其他8朵金花的員工一樣，許多人過去就是公務員或國有大企業的骨幹，公司的同誌們對重慶直轄市建設具有強烈責任感，以振興重慶為己任。所以我們可以自豪地說，渝富公司的員工，他們作為一批赤誠於所從事事業的經濟工作者，絕大多數同誌不僅對工作非常負責，而且具有經濟頭腦和專業水平，幹得非常出色。渝富公司在短短的3年之內從最初的注冊資本10個億，到現在的資產總值150億元，這是值得驕傲的事。因為我們是在為直轄市建設增添實力。你不是看到了今天重慶的變化了嗎？可謂閂新月異。啥叫日新月異，就是一天一個樣。今天的重慶真是這樣。靠什麽？當然離不開錢！我們感到自豪的是，這幾年政府通過資本市場融資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使我們能夠做一些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能說說渝富今天在做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