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在案子已經告破,我看,專案組可以撤了。當然,該記功還要記功,不管怎麽說,案子是大家破的……”

“我不同意。”

秦誌劍忍不住站起來,“好多事情還沒弄清,專案組怎麽能撤呢?”

李權不滿地:“還有什麽沒弄清?一切不是都很清楚了嗎?”

秦誌劍:“不。就算是袁誌發殺的人,那麽,又是誰開車撞的他?他後邊還有沒有別的人?”

李權:“這……這也許就是一起交通肇事,和案件根本無關。”

秦誌劍:“不可能。世界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我們發現他可能是目擊者,正在尋找他的時候,就突然發生了車禍。這不是車禍,這是滅口,袁誌發背後肯定還有別人。”

李權皺起眉頭:“秦誌劍同誌,你是刑警,說話要有證據,你能證明,袁誌發被撞不是車禍嗎?”

秦誌劍:“不能。可是,你也不能證明,這就是一起意外事故。所以我建議,最起碼,要等袁誌發醒過來,審訊後有了結果,我們專案組才能撤。”

李權冷笑一聲:“這麽說,如果袁誌發永遠醒不過來,專案組就永遠不撤了?”

秦誌劍:“可是,確實還有很多問題未查清,比如,馬強還沒抓到,我們還在袁誌發的藏身之地發現一個人影……”

李權不耐煩地擺擺手:“這可以交給山陽公安局繼續查嗎!曾局長,你表個態,這些小事你們可以辦吧!”

老曾一直在旁轉著眼睛想心事,對李權的提問感到有些突然:“啊……什麽……這……這可不太好查……”

李權嚴厲起來:“曾局長,你還是公安局長嗎?人家專案組已經把案子查到這種程度,剩下的掃尾工作你們還幹不了嗎?”

老曾急忙改口:“啊……行,既然市委信得著我們,我們一定盡力,當然了,這種事不能打保票,我們肯定盡力。邱局長,你說是不是?”

邱曉明:“這……”

李權:“邱局長,你可是刑偵副局長。”

邱曉明:“這……行,我們山陽公安局要盡力而為!”

李權轉向林蔭:“林局長,這樣行吧!”

林蔭:?“啊,可以,不過,我做不了主,還得請示穀局長。而且,這是省公安廳督辦的案件,專案組也是按他們的指示成立的,市局恐怕也得請示省廳。”

李權沉默片刻:“公安機關必須置於黨的絕對領導之下。就這樣吧,我得回去向市委領導匯報了!”

李權向外走去,林蔭、老曾和邱曉明要送,被苗雨攔住:“林局長,你們忙吧,我送他就行了!”

苗雨隨在李權身後向外走,大家也就知趣地留在室內。李斌良看了林蔭一眼,發現林蔭恰好也在看他,急忙把目光移開。老曾:“林局長,沒我的事了吧,我忙別的去了。對了,現在,我要表示一下自己的真實態度:專案組不能撤,我們山陽公安局也沒能力接這案子。邱局長,你說是不是?”

邱曉明急忙地:“對對,專案組不能撤,我們山陽公安局不能接這起案子。”

秦誌劍指點著邱曉明:“你……你們算怎麽回事呢?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剛才說得好好的,人一走就變了說法!”

老曾嘻嘻一笑:“秦大隊,忘了你給我起的綽號嗎?我是‘老奸巨’,那我就奸巨一回吧!”

老曾說完,轉身離去。

辦公室隻剩下林蔭、李斌良、秦誌劍和邱曉明四人。秦誌劍一臉尷尬地坐在座位上不說話。邱曉明輕笑了一聲。秦誌劍惱羞成怒地:“你笑什麽?”

邱曉明:“我笑笑礙你什麽了?不過,這個綽號起得挺準的,‘老奸巨’……”

秦誌劍一拍桌子:“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就是老奸巨猾嗎,這樣的人居然占著公安局長的位置……對了,你也不是好東西,你早就知道袁誌發的事牽扯到何書記,是不是?”

邱曉明:“那又怎麽了?不但我,很多人都知道,這和案子又沒有關係,我沒事說它幹什麽,找病啊?”

秦誌劍:“我看你就是找病,和案件沒關係?你現在還這麽說?即使袁誌發就是凶手,那麽,他犯罪的根源是什麽,不就是當年的冤案造成的嗎?”

邱曉明:“怎麽,你認定袁誌發是凶手了?”

秦誌劍:“這……你滾遠點。”

對林蔭,“林局長,我覺得這裏邊還是有問題。”

林蔭用目光鼓勵著秦誌劍:“問題在哪兒?”

秦誌劍:“很多。就算袁誌發是凶手,那麽,他也得有同夥,為什麽呢?你們想想,就他這瘋瘋癲癲的樣子,山陽誰不認識他?他要寫這麽多的信,還要寄出去,必須躲開人們的眼睛,沒人幫忙根本就做不到。還有,我覺得鄭書記的表現有點不對頭,作為丈夫和父親,妻子和女兒被害,他應該是最希望破案的人,而且,案子即使破了,也不會輕易相信,可他卻主動提出結案,要我們撤退……”

李斌良的心又被觸動,秦誌劍這個人,雖然性格急一些,可腦子確實快。是啊,鄭楠的表現是有點反常,一般受害人,如果是親人被害,案件告破,一定會大喜大悲,而且,會詳細了解凶手的情況,可是,他……難道他的思想境界真的高到這種程度,一切都從大局出發,甚至把妻子和女兒的死都置於度外?或許,他在克製自己,他想少知道這些事,少一些痛苦……不,如果換成自己,絕不會這樣,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一定要見見凶手,要殺了他……秦誌劍的聲音傳進耳鼓:“……現在,撞袁誌發的車和人還沒找到,馬強逃跑了也沒抓到,還有,昨天我們在爛尾樓見到的那個人影是誰也沒查清,怎麽能撤呢?再說了,昨天中午我們察覺袁誌發有問題,可是,馬上就有人實施滅口,今天早上又出現寄給鄭書記的信,這是不是太巧了。我覺得,這一切的背後都有一隻黑手在操縱著。林局長,我再說一遍,咱們專案組絕不能撤!”

林蔭:“這件事就不要說了,咱們一天不撤就要繼續工作一天。大家說說,下步怎麽辦?”

秦誌劍略略思考了一下:“目前,隻有兩條途徑,一是找到撞袁誌發的人和車,二是抓到馬強……對了,這回,我們的行動一定要注意保密,千萬不能再跑風了!”

邱曉明又笑了一聲:“這可不是說到就做到的,現在,連怎麽泄密的都不知道,談何保密?”

秦誌劍沒好氣地:“我看你就可疑,咱們專案組,就你是山陽人……”

“你……”

邱曉明緊張地叫起屈來,“秦誌劍,你是開玩笑還是真的,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是山陽人怎麽了,可我以警察的名義發誓,我絕沒有泄密!”

秦誌劍:“那是誰,反正,是咱們專案組內部人。”

林蔭:“不說這個了,哎,咱們再具體研究一下,苗雨呢,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沒回來?”

邱曉明又是曖昧地一笑,還看了李斌良一眼。秦誌劍也在看著李斌良,好像他做錯了什麽事一樣。李斌良心裏一陣不舒服。還是那輛“奔馳”,還是那種環境,甚至收錄機播放的還是那首抒情的歌曲,然而,氣氛和上次卻完全不同。這次,苗雨是當著大家的麵,隨著李權離開,進入車內的。應該說,這是二人關係上的一個突破,或者說是一個轉折的契機,李權本應為此而興奮,可是,他好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上車後,一直沉默著。苗雨也同樣沉默著,她在倒視鏡中看到的是一張鎮定自信的男子麵龐,可是,她又在這張相同的麵孔上看出了勉強。這回,是苗雨先打破了沉默:“怎麽不說話,有心事?”

李權一怔,馬上笑了:“沒有啊,有什麽心事?”

苗雨:“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歡膚淺的男人,但是,我更不喜歡套中人。”

李權:“套中人?”

苗雨:“你沒看過契訶夫的小說嗎?我說的是那種把自己的真實思想嚴嚴實實包裹起來的人。”

李權:“你說我……可是,我真的沒有什麽心事。”

苗雨:“那好,我問你兩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李權向倒視鏡裏看了一眼:“好,你問吧!”

苗雨:“第一,你和鄭書記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平穩的“奔馳”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李權:“沒有啊,你怎麽忽然說起這個?”

苗雨:“你說呢?如果真的沒問題,你對他為什麽那麽……謙虛?”

她是思考了一下才選了“謙虛”這個字眼,其實,她真正想用的是“謙卑”或者“敬畏”。自跟他相處以來,她第一次發現他對另外一個人是這樣的態度。李權也稍稍思考了一下:“啊……這很正常嗎,雖然我的級別和他相同,可是,我提得晚,也隻是一個秘書,他比我提正處早不說,還是個縣委書記,我對他當然要謙虛點了!”

苗雨:“可是,我注意過,你見到級別更高的領導,也沒有這樣過。”

李權:“因人而異。鄭楠在山陽的政績太突出了,你沒聽到他的口碑嗎?這樣的人,誰敢不尊重呢?”

苗雨:“就因為這個?不止吧!”

李權又想了想:“當然不止這一點,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的妻子和女兒被害了。怎麽樣,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吧!”

應該承認,這個回答很有道理,也很有說服力。真是這樣,別說他,就是自己見到鄭楠,不也是自然而然地從心中生出一種敬畏的感情嗎?可是……她還是沒有完全信服,還是覺得有別的原因,但是,她知道自己問不出來,就提出了第二個問題:“第二,你曾向我問過我們專案組內部的情況,我告訴過你,李斌良接到一封匿名舉報信,現在已經查明,寫信的人就是袁誌發,可是,在我們找到他之前,他卻險遭滅口,你怎麽看這件事?”

李權輕聲一笑:“審訊我嗎?”

苗雨:“不要轉移話題。告訴你,大家都認為有人泄密,弄得我很尷尬。”

李權:“你是說,這事和我有關?好,就算你告訴了我,我又跑了風,可是,我怎麽能知道寫舉報信的是袁誌發?”

苗雨:“我們專案組分析過了,如果這個消息傳到罪犯耳中,他們會回想當時在現場出現過的人,從而分析到是他。所以,請你對我說實話,你對別人說過這事沒有?”

李權幹脆地:“說過。”

苗雨:“誰?”

李權:“市委何書記。我向他匯報過!”

苗雨語塞,片刻,喃喃自語地:“反正,我隻對你說過這事,再沒對任何人說過……”

李權:“真有趣,你怎麽非要往自己身上攬呢?或許,是別人泄露出去的,我早說過,別看是專案組成員,也不是個個可靠。你仔細想一想,就沒有別人可疑?”

苗雨真的想了想:“不,林局長不可能,李斌良和秦誌劍是外來的,和山陽沒有關係,也不可能。原來,我有些懷疑邱曉明,可是,後來才發覺,他也是可靠的人……”

李權:“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表麵上看不出來……對了,今後,有什麽新情況你還得繼續告訴我。”

苗雨:“還有必要這樣做嗎?你不是要我們專案組撤出山陽嗎?”

李權笑了一聲:“我隻是建議,看林蔭的樣子,他們肯定不會聽我的。”

苗雨:“你不是要向市委領導匯報嗎?”

李權:“可是,他們肯定會向省公安廳匯報,請求支持,所以,專案組十有八九撤不成。”

苗雨:“我看,根本就不應該撤,秦誌劍說得對,目前,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查清,專案組不能撤。”

李權:“所以,我才請你繼續注意情況……”

苗雨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她的話,她拿出來放到耳邊:“您好……是我……好,我馬上回去!”

放下手機,“李局長打來的,有急事,讓我馬上回去。”

李權放慢車速:“急事,什麽事?”

苗雨:“他沒有說。”

李權:“要我送你嗎?”

苗雨:“不要,我打車回去。”

李權把車停下來,突然一把拉住苗雨的手臂。他的動作使她吃了一驚:“幹什麽?”

李權放開苗雨:“沒什麽,你舅舅的事我給他串聯過了,可以在這次換屆中考慮。”

苗雨:“考慮?這算什麽……”

李權:“你放心,我一定要他們把考慮變成現實。”

苗雨:“你這麽有把握?”

李權:“當然,在這種事情上,我要達到的目的從來沒有落空過。”

苗雨不解地看著李權:“那就先謝謝你了。不過,我不能理解,你隻是一個秘書,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呢?”

李權:“事在人為,你學過哲學沒有?任何事物都是有規律和規則的,隻要你深入了解並掌握了這個規律和規則,並善於應用它,就會無往而不利。”

苗雨:“我有點聽不明白,你說一說,是什麽規則?”

李權笑而不答。苗雨:“怎麽,保密嗎?到底什麽規則,我也可以學一學呀!”

李權:“這種規則隻可意會,不能言傳。”

苗雨:“你是說……潛規則?”

李權:“對,你說得很準確,是潛規則,這種規則不是寫到紙上的,可是,它在現實中要比那些寫在紅頭文件上的規則有用得多。”

苗雨:“這麽說,你就是按這種潛規則行事了。”

李權還是笑而不答。苗雨看著李權:“我記得,你說過,要下基層當縣長,縣委書記,想去哪裏,是山陽嗎,這也一定能實現了?鄭書記得給你讓位了?”

李權一笑,搖搖頭:“不,鄭楠這個樣子,我怎麽忍心把他頂下來!”

苗雨:“那麽,是哪裏,江泉,清水……”

李權還是搖頭:“不,我已經改變了主意,這次上去不上去都無所謂,我的長遠目標並不在白山地區。”

苗雨:“那你的目標是什麽?省裏,中央?”

李權又笑了笑:“你將來會看到的。”

苗雨:“好吧,我就等著看吧。再見!”

苗雨拉開車門要下車,可是,又被李權拉住手臂:“等一等!”

苗雨盯著他:“你還幹什麽?”

李權:“我希望很快知道專案組發生了什麽急事。”

苗雨:“這也是潛規則嗎?”

李權:“可以這樣理解。”

苗雨不再說話,拉開車門走出去,李權按了兩聲喇叭表示再見,微笑著盯著她秀麗的背影,上了一輛出租車離去。出租車已經沒了影子,可是,他仍然在原地沒有馬上啟車,身旁的座位早已經空了,可是,他覺得她還坐在那裏,似乎還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擔心車一啟動而失去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真的太愛她了,每次和她見麵,都痛苦地壓抑著體內的衝動,依著他的本性,他早該“拿下”她了,可是,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美麗,她的性格,她的警察身份都使他不敢妄動,他害怕妄動會驚跑了她。他就這樣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手機忽然響起,才把他拉回現實中來,使他想到還有多麽重要的事情要辦。他把手機放到耳邊,嗯、啊了兩句,然後說:“你要小心,專案組好像又出了什麽急事……”

專案組真的出了急事,一件怪事,一件他們不能不重視的事。就在幾人犯愁下步工作如何開展,哪裏去尋找線索時,李斌良的手機響了,裏邊傳出的是一個怪裏怪氣的嗓音:“是李局長嗎?”

李斌良奇怪地:“是我,你是誰?”

對方答非所問,語速急促地:“李局長,你注意聽好,是馬強開車撞的袁誌發,他可能藏在南平,你們快想辦法抓住他!”

李斌良:“什麽?你是誰,你怎麽知道……”

沒等李斌良說完,對方把電話撂了。這又是怎麽回事?李斌良看了看通訊記錄,這是一部神州行手機,肯定沒處查去,他隻能把它存入手機的號碼簿中,打上“可疑號碼”四個字。他把電話裏的情況向林蔭、秦誌劍和邱曉明做了介紹。秦誌劍:“有這種事……你聽出來沒有,這個人是誰?”

李斌良:“聽不出來,他的聲音很怪,好像故意裝出來的,以掩飾自己的真實聲音。”

秦誌劍:“如果是這樣,他有可能是你認識的人。”

李斌良:“這……我想不起來。”

林蔭:“誰打來的以後再說,先分析一下,這個電話的可信性如何。”

秦誌劍:“不管可信性如何,都得重視……我怎麽覺著,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我們,而且,這雙眼睛不是一個人,是一夥人,是一股說不清的力量……你們看,我們沒來之前,什麽也查不到,我們一來,先是袁誌發給我們寫信舉報馬強,現在,我們正犯愁下步怎麽辦,又有人打來電話舉報馬強……”

一直沒吭聲的邱曉明突然搶過話頭:“這個人肯定和袁誌發是一夥的。”

李斌良:“為什麽?”

邱曉明:“你們看,袁誌發舉報的是馬強,這個電話舉報的也是馬強,而且,是在袁誌發被撞後打來的……可是,他怎麽知道是馬強撞的袁誌發,藏在南平呢?為什麽不站出來向咱們舉報呢?”

秦誌劍:“不管怎麽回事,我們也得重視。你們想一想,如果我們原來的分析沒錯,袁誌發是目擊者,看到了馬強和凶手在一起打眼,那麽,最著急滅口的人隻能是馬強和那個凶手,我覺得,這個電話的可信性很大,咱們應該立刻同南平警方取得聯係,想辦法抓馬強,林局,李局,你們說呢?”

李斌良和林蔭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李斌良表麵鎮靜,其實,大腦轟轟直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如果這個電話真實可信,如果真是馬強實施了對袁誌發的滅口,那麽,馬強的後邊極有可能是趙漢雄……林蔭顯然和李斌良想到了一起,他忽然歎口氣道:“事情都趕到一起了,我還得去江泉破襲擊趙漢雄的案子……那件事又是誰幹的呢?”

李斌良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李斌良看了林蔭一眼,發現林蔭也在看著他。林蔭:“我看就這樣吧,你們下步的工作重點就是抓捕馬強,具體怎麽辦你們自己研究,我得馬上去江泉,有什麽情況隨時通話!”

林蔭說完,向李斌良使了個眼色,向外走去。李斌良急忙跟在後邊:“我送送你。”

二人停在公安局辦公樓門外,互相凝視著。林蔭:“把你心裏想的說出來吧!”

李斌良迎著林蔭的目光:“如果電話反映的情況屬實的話,此案有可能牽扯到趙漢雄。”

林蔭:“繼續說。”

李斌良:“這……我想,發生在江泉的襲擊趙漢雄案件,會不會和我們現在偵查的案件之間有什麽聯係?”

林蔭:“如果真是這樣,這起案件就更複雜了,恐怕,正像我們分析過的那樣,會牽扯到很多人,甚至,這不僅僅是一起刑事案件。我們對此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李斌良:“是。”

林蔭走向自己的“三菱”,拉開車門時忽然又停住:“斌良,你對苗雨到底怎麽看的?”

李斌良渾身一陣燥熱:“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我們不可能……”

林蔭:“事在人為,這是個好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李斌良:“可是,你沒看出來嗎?她和李權……我怎麽和人家比?”

林蔭:“對,你是不能和他比,你比他強得多。斌良,跟你說實話,我這樣做並不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她,我覺得,她和他並不能得到幸福。真的!”

李斌良還要說什麽,忽見一台出租車停到公安局大院門口,苗雨從裏邊走出來。林蔭也看到了苗雨,低聲對李斌良:“你回去吧,抓緊研究怎麽抓馬強,我有事和苗雨談。”

李斌良急忙轉身走回辦公樓,盡管沒有回頭,可他還是感覺到,林局長攔住了苗雨。他們會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