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戰火再燃
第18章 戰火再燃
卡特琳娜的安靜讓米霍執政官大為開心，從而很順手的開始布置起了歡迎酒會。
在進入了執政官府邸後，他明智的讓索隆、卡特琳娜、讓?克卡奧男爵為一桌，自己則與其餘的小鎮頭麵人物在外殿擺開酒宴，烘托出歡迎的氣氛，完全將真正主導的權利交給了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索隆。
既然索隆的潛能量遠遠超過了米霍的估計，那麽他也就順水推舟。這就是一個聰明執政者的本能。
“讓叔、卡特，你們怎麽來這裏了？”
給兩個人各倒上了一杯清香的麥芽酒，索隆眼中閃過一絲關切與溫暖，安然的輕聲問道。
對於這兩個熟人的突然出現，索隆在還沒有見到他們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會很尷尬。但是在真正見到的時候，心中湧現的還是割舍不掉的感情。一個是表叔、一個是妹妹，都相處了數年，索隆與二人的親切程度甚至超越了杜?克卡奧那個所謂的父親。
“哼，你這個臭小子還有臉說！”
讓?克卡奧輕輕的皺起了眉頭，裝作惱火的說道：“出了事後都沒有跟我打個招呼就走，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叔叔麽？”
“哥，你下次要是再敢這樣，就別怪我發火了！”
卡特琳娜更是鐵青著臉甩了一下自己的火紅色短發，眼中神芒就好似刀割一樣的劃過索隆的麵龐。
“我當時也很消沉，做事有些不經大腦，你們勿怪啊，先說一聲抱歉。”
索隆聞言苦笑了下，回應道。
聽到索隆的話語，兩個人本來還頗有怨氣的心也鬆動了大半，都同時微微歎了口氣。
其實將心比心的想，誰遇到了索隆的情況都不可能在當時保持冷靜，本來就被家族中人下了黑手暗害，卻又在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被家族毫不留情的拋棄，任誰心中都會有怨氣的。如果當時讓?克卡奧與卡特琳娜或是卡西奧佩婭三個人中有一個人在的話，未必會讓家族長老會作出這樣的決定，至少也會好好安慰一下受傷的索隆。但是那時候讓?克卡奧與卡特琳娜在軍團服役，卡西奧佩婭在諾克薩斯王城淑女貴族學院進修學習禮儀，沒有一個人在，從而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所以，索隆還是離開了，這一次離開徹底讓索隆失去了對於克卡奧家族的歸屬感，也對於整個諾克薩斯這種無情的製度與習俗感覺到了失望。
過去都已經過去了，無需再提。
“那些事情就當過去了吧，索隆……你想不想回到王城家族中？以你對於符文魔法士天賦及修煉的了解，完全可以擔任家族新銳魔法士的理論導師，我可以說服家族中的所有人。”
讓?克卡奧思索了一下，有些試探的問詢道。
這一句話並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簡單，其實隱含著對於索隆現在心態的探究。如果索隆對於家族的怨恨沒有那麽大，那麽他很可能答應。但是如果索隆已經對於家族很失望的話，那麽他肯定是會斷然拒絕的。
“不用了，讓叔，我現在在聖堂小鎮很好。”
索隆聞言，果斷毫不遲疑的拒絕了。
雖然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但是索隆依舊記著母親伊莉莎自小以來的教導——做人可以沒有能力，但不能沒有骨氣。
之前將自己踢出家族時毫不留情，現在還想召之即來揮之則去，難道當自己是任人擺布的布娃娃？簡直就是做夢！索隆就算現在不是符文鐵匠，但寧可去伐木一輩子也不會接受這種嗟來之食！
“哥，你現在在做什麽？怎麽身體變化這麽大？難道……你符文本源恢複了嗎？”
卡特琳娜對於索隆的決定毫不感覺到意外，因為這就是她印象中的索隆，絕不會輕易的妥協。所以為了免除局麵上的尷尬，卡特琳娜很快將話題引入到了索隆的身上，有些訝異的詢問道。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讓一個瘦弱的少年變成了一頭精壯的小型魔獸，其中暗藏的信息是很讓人感興趣的。尤其是索隆這樣一個‘先天體質不足’的人，經過七年的高強度訓練都沒有讓自己強壯起來，現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隻將之推到奇遇的身上，那太假了。
“我覺得，或許是因為我已經進入鐵匠行列中的原因吧。”
索隆聞言心中一動，思索了一下之後緩緩說道：“在我成為鐵匠後每日大幅度消耗體力，然後好像在某次激活了我以前多年訓練的結果，之後一朝爆發身體就強化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具體情況我也真的不清楚，感覺就是在一瞬之間突變了。”
索隆這一番話雖然有些隱瞞，並且避重就輕的沒有提及符文本源的問題。但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很放心讓?克卡奧與卡特琳娜會為自己保守秘密，不擔憂他們會將之暴露出去，可是問題並不在這裏，而是在索隆其實不想讓兩個人現在知道他已經恢複了符文本源，隻是因為索隆很怕當二人知道這一點後，會極力的要求自己重新歸於家族中。
索隆與這幾個克卡奧家族成員交好，但是對於整個家族大體上已經很是失望，並不想再讓自己置於那樣的旋渦中。
所以現在，還是有所保留比較好。
“哦，原來是這樣。”
卡特琳娜聞言，單純的點了點頭，覺得挺在理。
但是老謀深算的讓?克卡奧敏銳的發現了索隆的話語中好似有一些隱瞞，所以下意識的用自己高達黃符文一階之力的能力，輕描淡寫的看了一下索隆的身體。
結果很讓這位白發中年儒將疑惑，因為在其靈覺掃描之下，壯碩無比的索隆的身體很正常，但是周圍卻並沒有飄著符文之力，這讓他雖然有所遲疑，但還是接受了索隆的說辭。
畢竟，在瓦洛蘭大陸中，周圍沒有符文力量的基本上就是普通人。否則隻要是修煉者，身邊或多或少的都會有符文力量在周圍漂浮，隻要層次高於其就能夠明顯的知曉其力量大小。就好似之前索隆能夠很直接的看出蓋倫的等級一樣，這東西是很難隱藏的。
不過，凡事也都有例外。
有一些修煉奇特法訣，例如艾普尼亞均衡教派修煉能量係的忍者們，它們大多數都可以隱匿自己的氣息、掩藏自己真實的等階與能力，可以在關鍵時候刺殺敵人。以及一些擁有者神秘寶物、高等符文裝備的人，他們憑借著寶物與裝備的力量，也可以遮掩自己的符文氣息，產生同樣的效果。
讓?克卡奧所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索隆就有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寶物在遮掩著氣息。
這一點也就是索隆之所以這麽說的依仗，因為他在很久之前就發現自己的符文氣息不會溢出，而隻會被腦海中的神秘之物所吸收。現在一看，果然不差。
“好了，我的事就不用多說啦，過的還不錯。”索隆很快岔開了話題，笑了笑說道：“反而是你們兩個，僅僅因為托尼死了就來到這裏，怕不是你們的主要目的吧？”
“唔，當然。那樣一個紈絝子弟死了就死了，很好，我早就恨不得所有克卡奧家族的紈絝都死光呢！這次我們帶隊前來，的確不是因為他。”
讓?克卡奧微白的頭發透露著時光流逝的痕跡，聞言儒雅的麵龐上很快閃過一絲不屑，之後安靜的回應道：“實話說，城邦又要發動戰爭了。而在這緊要的關頭風暴平原這個距離城邦不遠的南方之地卻又突然發生了很明顯的震動，大批勢力的探子都蜂擁而至。之前又發生了整個五十人小隊被全滅的情況，軍團總部有些擔憂這裏出現異狀，所以派遣我們來排除一下整個風暴平原的外勢力探子、或是刺殺小隊斥候小隊等等的存在，聖堂小鎮僅僅是我們的第一步落腳地。”
聽到讓?克卡奧的話語，索隆心中微動，然後點了點頭。
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果然這一次千人大隊的前來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僅僅一個托尼，還遠遠不夠格。事實上往大了看那麽事情很簡單，諾克薩斯城邦準備要發動戰爭，但是自己旁邊的鄰居有了些異動，那麽自然要派兵出來查看一番，清除一下可能會有的危機，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此想來，那麽米霍執政官對於小鎮的擔心卻是沒有必要的，因為這次軍團出征的目的也根本不是為了托尼。
當然，如果沒有索隆在的話，或許卡特琳娜一個不爽之下，小鎮也會遭殃。這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不知道城邦這次是想征討哪裏？還是德瑪西亞嗎？”
索隆稍稍安心，繼而繼續問道。
作為諾克薩斯人，關於戰爭的話那麽第一反應就是德瑪西亞，沒有辦法這已經是所有諾克薩斯人的習慣。多年以來兩方交惡，讓二者之間的關係幾乎沒有任何調和的餘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是的。”這次卻是卡特琳娜接了過來，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冽：“這次我們要討伐的是艾歐尼亞。第一次的攻伐沒有成功，這一次伯納姆將軍決定畢其功於一役！”
聽到卡特琳娜的話，索隆眉頭微微的一皺，他抬頭看了看讓?克卡奧與卡特琳娜，卻都發現兩個人的表情幾乎是理所應當、絲毫沒有任何懺悔不安的味道。這也讓索隆發現了自己與這兩位同族親人之間的不同點。
其實有關於艾歐尼亞與諾克薩斯之間的戰役，誰都很明白是諾克薩斯先挑起的戰火，目的隻是想要占據東北方的這座島嶼，將自己的利刃插在整個大陸勢力的心頭之上。
在第一次的戰役中，諾克薩斯城邦憑借著自己強橫的武力已經逼上了艾歐尼亞本島，並且已經成功的擊毀了艾歐尼亞數個大型的村莊。
其中包括知名艾歐尼亞籍英雄‘無極劍聖’易、‘天啟者’卡爾瑪、‘刀鋒意誌’艾瑞莉婭，甚至是偉大近乎半神的‘眾星之子’索拉卡所出生的村莊都被諾克薩斯軍團碾壓成了齏粉。
正是因為殺戮過重、並且入侵的毫無緣由，所以諾克薩斯城邦軍團遭遇了艾歐尼亞島嶼諸多勢力的反抗，最終功敗垂成損失慘重，退回了大陸城邦之內。
在這一場戰役中，諾克薩斯盟友，祖安城邦中最強大恐怖的煉金術師‘邪之術士’沃裏克遭到半神‘眾星之子’索卡拉以神性為代價的詛咒，變成了猙獰恐怖的狼人，並且失去了他所掌握的當世最強大，可以大範圍攻擊的煉金術。
雖然沃裏克的一些煉金技巧已經被他的徒弟‘瘋狂煉金術士’辛吉德所領悟。但是一個頂尖英雄被折損的打擊仍舊讓諾克薩斯與祖安的聯盟元氣大傷，最後‘第一次艾歐尼亞征伐戰役’就這麽不了了之。
這些事情就隻是將近幾年前所發生的事情，索隆也清楚。而在當時他就對這種純粹的侵略屠殺戰役很反感，這一次居然又準備發動第二次戰役，那頓時讓索隆緊皺起了眉頭。
其實諾克薩斯想要統一大陸索隆並不反對，畢竟在這個世界中哪一個勢力強就都會有著擴張的意圖，勢力外擴之間沒有什麽善惡之分。可是統一大陸不過是諸多勢力之間軍事、經濟、綜合等等力量的交鋒，和許多平凡的普通人都是沒有關係的。但是在諾克薩斯的統一戰役中，屠城屠村等惡行屢禁不止，大量普通人被慘遭殺害，這就讓索隆心中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是厭惡！
或許，這就是做人之間原則的不同。相比起來，無論是讓?克卡奧還是卡特琳娜，都沒有索隆這種強烈的反抗感，反而是甘之如飴。
“原來如此，那麽艾歐尼亞戰役的指揮官是誰？西部防線誰來守衛呢？”
強自壓下了心中的惡感，索隆還是輕描淡寫的開口問道。
“艾歐尼亞戰役這次的指揮官是‘策士統領’斯溫大人，而西部防線還是由‘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鎮守，他多年與德瑪西亞作戰，現在早已經威名赫赫，是少數能夠在正麵戰場上威壓德瑪西亞那些渣渣們的英雄，別人的壓迫力還是弱了一些。”讓?克卡奧聞言，好似並沒有感覺到索隆那股亞無之情，頗為驕傲的說道。
“原來是這兩位！”
索隆心中一震，暗暗點頭：“這樣的話，大方麵來說是沒有漏洞的。縱然諾克薩斯大軍出擊艾歐尼亞島，可德瑪西亞也是絕對不敢擅自偷襲城邦大本營的。”
雖然索隆不喜諾克薩斯城邦的行事風格，但是對於其軍團與英雄的強悍能力還是完全承認的。可以說，如果瓦洛蘭大陸諸多勢力不聯合起來，那麽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抵擋的住諾克薩斯與祖安聯盟的兵鋒。由其是在現在德瑪西亞城邦的頂級英雄稍有些青黃不接的時候，顯得更加的恐怖強大。
“好，不說太多軍務了，否則我也有著刺探軍情的嫌疑了。你們好不容易來到聖堂小鎮，我怎麽也要先好好招待一下！來，讓叔、卡特，我們來喝一杯！我們這雖然偏僻，但是麥芽酒卻釀的的確不錯，嚐嚐看！”
很快，索隆就引開了話題，笑著將氣氛拉入了小鎮這個大環境中。
……
因為明白了讓?克卡奧與卡特琳娜來到這裏的大致意圖，所以之後的幾天中索隆陪伴著兩個人都是很隨意的。
基本上就是陪伴著兩個人逛了逛小鎮，看了看有別於大城市的優美山林風光，也讓二人看了看自己打鐵之後的樣子。
而在看到了索隆拎起鐵錘後那歡樂強健，熟練無比的樣子，兩個人才最終相信了索隆的確已經是一個鐵匠了，並且還是一個非常樂在其中的鐵匠。
卡特琳娜還本來對於自己的哥哥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感覺到惱怒，可是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也隻能是暗暗的歎息了一聲，苦澀的搖了搖頭承認或許這就是索隆最好的歸宿了。在之前，她也曾想著殺了洛克為索隆報仇。不要以為這是不可能的，遺傳了杜?克卡奧狼之性格的卡特琳娜在戰場上就是殺伐果斷的人，年歲雖小但也已經殺人盈野，哪怕洛克還是自己的嫡親哥哥，卡特琳娜依舊可以毫不猶豫的動手。更何況卡特琳娜從小就看不起自己這個紈絝一樣的所謂哥哥。
但是關鍵點就在於洛克他仍舊是一個真正的嫡子，是德萊家族嫡女德萊麗莎親生的兒子，與卡特琳娜有著同樣的母親。這種實在過於親近的關係，哪怕是卡特琳娜也不能不顧忌。所以，最後吃了大虧隱忍下的隻能是索隆，這也是所有克卡奧家族成員都默認知曉，但都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最後，讓?克卡奧與卡特琳娜還是走了，他們還有著真正重要的軍務去辦，但是走之前，讓?克卡奧還是暗暗背著卡特琳娜，偷著給了索隆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
“家族中被禁足的那個洛克小子仿佛察覺到了什麽，雖然現在還不能走動，不過好像又找了一個下屬準備近些日來到小鎮中。我覺得，這個人是為了你而來的。”
之後，讓?克卡奧還準備替索隆將這個人幹掉，但是卻被索隆阻攔了下來，要求由自己來處理。
見到索隆要求堅決，讓?克卡奧也隻能接受，最後唯有歎息盤桓了幾天之後，購買了一些物資後帶著千人軍團、卡特琳娜以及整個聖堂小鎮中唯一的一個鐵匠斯通揚長而去。
至於所謂的托尼事件，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一次。
短短的幾天中發生了許多事情，對於索隆來說信息量相當之大，但是在稍稍權衡了一下情況之後，索隆頓時明白以現在自己的狀態來說，那麽所要做的就是韜光養晦，盡快的提升實力、增強鍛造手法，弄清腦海裏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然後兼顧一下洛克可能會再一次派來的殺手，僅此而已。
對於一個才剛剛白符文二階之力的菜鳥來說，好高騖遠等於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