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家（一）
圍觀的村民得知是這樣，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議論起來。
在江婉他們和賭坊的人僵持不下的時候。
江氏一族的族長來了。
他一來就指責起了江婉：“江氏，你太過分了，大海不管怎麽說都是你的兒子，你怎麽能不管他？”
要不是夏大海太讓她失望。
她何至於那麽對他？
仔細想來。
她這兒子從小就跟其他兒子不一樣，自私自利不說，還喜歡撒謊。
偏偏原來的她覺得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還覺得他挺聰明的。
江婉現在回想起來，後悔得不行，可是夏大海現在已經歪了，想板正怕是不容易。
她不想因為他，害了其他兒子。
“族長我也想管他，可我怎麽管？他欠了那麽多錢，我們要是替他還了，一家人的日子還過不過了？再說，我們家現在根本沒有那麽多錢。”
夏大海哭著爬到族長麵前求道：“族長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賣。”
他是族長從小看到大的。
族長雖然不怎麽喜歡他，可也不想江婉賣了他。
這要是傳出去。
別人不笑話他們江氏一族都怪了。
族長板著一張臉說道：“江氏，我不許你賣了大海，你要是敢賣了他，我就把你們一家全部逐出族譜。”
“族長，你這是要逼我去死啊！我的命咋這麽苦，死了男人，如今又被人逼迫…”
江婉用起了她原來慣用的伎倆，她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喊起來。
族長的臉可見的黑了：“江氏，你給我起來。”
這就受不了了？
才開始呢。
江婉抹了把眼淚緩緩站起來。
“族長，我也不想這樣，可你讓我們家的其他人怎麽辦？我總不能因為他一個兒子就舍棄其他兒子吧？”
“再不然這樣，你找人借錢給老四，讓他寫下借條，然後安排人帶著他幹活還錢。”
她想得可真美。
族長還沒說話。
江婉又講了起來：“族長你這是不願意嗎？還是其他人家也湊不出二十五兩銀子借給他？要是這樣那還是別管他了。”
什麽，欠了這麽多錢！
族長氣得一腳踹了過去：“你這混賬，你怎麽欠那麽多錢……”
死老頭。
夏大海捂著踹疼的肚子在心裏罵起了族長，不過他也就敢在心裏罵罵，沒敢罵出口來。
畢竟現在還需要他幫著他說話。
夏大海哭訴起來。
“族長，我沒有欠那麽多，是他們騙了我，他們借錢的時候沒跟我說要那麽多利錢。族長，你幫幫我吧，幫幫我，你要是不幫我，賭坊的打手肯定會打斷我的手腳的。”
先前同江婉交涉的高大漢子趁機說道：“老頭，夏大海說得沒錯，他要是不還我們賭坊錢，我們就打斷他的手腳！”
“你們，你們太無法無天了！”
族長怒目瞪著他們。
高大漢子笑了：“我們家東家是衙門鎮丞的親戚，無法無天怎麽了？不服氣，去衙門告我們啊！”
“你…”
族長氣得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江婉心平氣和地說道：“族長，都是我家這不孝子惹出來的事，你別為了他，把你自己氣著了。”
族長忽然覺得江婉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咳了聲把江婉叫到一邊說話。
“江氏，你們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這要是借錢，根本沒有多少人家會借給你們。要不這樣，你盡量湊，不夠的我再來想辦法。”
他還是不想江婉賣了夏大海。
江婉直言道：“族長，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可他就是個無底洞，這次這麽做了，下次還會那麽做，我們一家哪裏傷得起？”
“那就分家。”
族長擲地有聲的道。
分了家，不是一家人，他要是再去賭，賭坊的人總找不上他們了。
江婉沉默片刻說道：“族長，我要是這麽幫著他，對我的其他幾個兒子不公平，要分家就現在分。分了他該得多少錢就得多少錢…”
“那賭債？”
江婉開口回道：“我管不了他那麽多，到時候有人願意借就打欠條，要是不願意，那就他自己看著辦。”
他原來對她那麽過分。
她現在對他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
讓賭坊的人等著。
江婉讓夏大山坐著租的牛車，去把夏大河和夏大湖他們都叫了回來。
夏大河是老二，他媳婦柳香的娘家，距離他們村子不是很遠，故而他們是最先回來的。
走到家門口。
看裏麵站了不少人。
夏大河把手裏的兒子塞到柳香懷裏就要往裏走。
柳香拉住了他：“相公，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夏大河向來聽自己媳婦的，他跟著她就往一邊走。
走到無人的地方。
柳香壓低聲音說道：“大河，娘要分家，你可別攔著，不然惹娘生氣，以後可不會待見我們。分得的錢，也不許借給你那小弟。”
“可是…”
夏大河對夏大湖還是有幾分兄弟情的。
他擔心他們不幫他。
他真的被賭坊的人打斷手腳。
柳香沒好氣地說道：“可是什麽可是，我們家虎兒已經兩歲了，還有三年就要讀書了。我肚子裏呢，現在又有了一個，沒錢你拿什麽來養我們？”
不待夏大河說什麽。
柳香接著說道：“等下娘說怎麽分的時候，你告訴她，我懷上了。我肚子裏的這個，指不定又是兒子，讓她多分一些給我們。”
“這，哪裏成！”
夏大河在這點上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他轉身就走。
氣的柳香在原地跺腳。
村裏的人注意到他們回來了，有人嚷嚷起來：“夏大河他們回來了。”
夏大海爬過來求夏大河：“二哥，二哥，我錯了，你幫幫我，幫幫我。”
夏大河從來沒見過自家小弟這個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好。
柳香走上前說道：“小弟，你讓你二哥幫你，你讓你二哥怎麽幫？你二哥因為幫你，我們僅存的那點錢都給你了。如今你欠下這麽多錢，我們哪裏幫得了你！再說我們自己有孩子要養，我肚子裏又懷上了一個，看了幾個大夫，他們都說又是個兒子…”
她交代的那些話，夏大河不想照著說，她就自己說了。
柳香張口說道：“娘，我們家馬上就要有兩個兒子了，你分家的時候可得多分一點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