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中嘩變,傾財富

套在身上的棉襖很厚實,一把下去,都是棉花。

秦阮的手掌被大伯娘牽起,不著痕跡地按在了一個角落裏。

手下的觸感不同,有東西。

她看向大伯娘,果然從她的眼睛裏麵,看出來端倪。

秦阮沒有聲張,“大伯娘,父親腿腳不便,母親睡了,才沒有過來,我去叫他們!”

大伯娘拉住她,“阮阮,算了,見了傷神!”

“這幾件棉襖收著吧,大伯娘沒啥能幫的,以後聽天由命吧!”

“對你母親說,別怨我怪她!”

說完,大伯娘抹著眼淚後退一步。

秦阮見她又強調了一遍棉襖,心想這幾件棉襖裏麵應該都縫了東西。

她是怕他們守不住,才做了這麽一出戲。

再看其他家,有些有錢有勢的親人來送,那華麗的包裹,看著就眼熱。

本來大伯娘過來時,她大大的包裹,就讓幾個官差留意了。

當眾打開包裹,裏麵的棉襖都是最低等的料子,就沒有什麽興趣了。

棉襖上放著兩塊玉米麵饃饃,瞧著是急匆匆烙出來的。

大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阮阮,你是宮裏當差的,見識多,一路上照顧好爹娘,弟弟,等到了地方,記得來信!”

秦阮心中動容,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很難的了。

“表妹,我會去看你的!”

黑小子的臉上掛著不舍,紅了眼眶。

秦阮心裏有些難過,“你們真的不見見爹娘弟弟嗎?”

他們不能進後院,她可以去叫爹娘出來。

夜晚光線不好,火把也少,火光下,三人的眼眶中似乎有些晶晶亮亮的東西。

紛紛搖頭,表示不見了。

秦阮抱緊了另外三件棉襖,從心到身都是暖和的。

她哽咽了一下,“大伯,大伯娘,表哥,我們會回來的!”

不隻回來,還會光榮地回來,富有地回來。

這份恩情她記住了。

送走了大伯娘三人,秦阮在一眾官差嫌棄的目光中,回到了他們暫住的地方。

梅蘭跟在她身後,幫她提著重新裝好棉襖的包裹。

“你的親戚,算是聰明!”

秦阮抬頭,“恩,是心地善良的人!”

回了房間,秦父的拐杖已經做好了,將匕首遞給秦阮問道,“哪裏來的包裹!”

“大伯娘給的!”

秦父愣了一下,腳步匆匆地就要出去,“你大伯在哪?”

秦阮將他拉回來,“走了,大伯娘他們說,見了傷心,還是不見了,以後還有機會!”

“表哥強調了兩次,讓我們到了之後給他們帶個信!”

流放之地,他們這些人不能輕易離開,但是傳遞個消息,還是可以的。

她將手裏的包裹放在土炕上,轉頭看向秦父,“爹爹不用傷心擔憂,阮兒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秦父歎氣,又坐下了。

“爹爹不是擔心,而是覺得,既然都來了,為何不見見,誒...”

“當初你大伯一家,沒少幫襯過我們,你大伯娘是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秦阮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索性今日都問明白了吧。

“爹爹,大伯明明是娘親的兄弟,為何我要叫他大伯啊!”

不是應該叫舅舅嗎?

秦父像是被問住了,然後潸然一笑,“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從前沒問,爹娘也就沒說!”

“你大伯本是娘親的哥哥,隻因為當年,兩家長輩交好,有個遊方道士路過,與你祖父說,他是個宰相命格,連帶著妹妹也是皇後的命!”

“你祖父早年在皇宮中當過太醫,覺得那裏不是個....不適合你娘親,便將他過繼給了爹爹的父親,成了你大伯,並且將你娘親與爹爹定了娃娃親!”

秦阮一臉錯愕,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這...就離譜!

封建迷信不可信!

但是....她魂穿而來....要不還是信一點吧!

秦阮把包裹打開,將裏麵的棉襖遞給父親,“大伯娘送來的棉衣,夜裏涼,爹爹披上吧!”

她在幾件棉襖裏麵都發現了東西。

扣開一角,發現厚厚的棉花裏麵,竟然塞著金條。

要知道,若是她沒有搜刮國庫,這東西可就是救命的東西。

“難為你大伯娘如此費盡心思將這些送進來。”秦父壓低了聲音,抹了一把眼淚。

“怎麽就不見一麵呢!”

又來!

秦阮無奈,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頭與大伯娘有一腿呢!

真的是!

有金條也好,她以後拿出來的東西,也就有出處了。

她將金條小心藏回棉花裏,叮囑道,“爹爹知道就行,別告訴娘親了!”

這東西放在手裏,也夠讓那個軟弱女子擔驚受怕的。

秦父點頭。

秦阮在棉襖裏麵,還找到了一個包裹著油紙的東西,打開來,竟然都是銀票。

厚厚的一摞,也不知道大伯娘是怎麽藏起來的。

怪不得棉襖做得這麽厚實,不厚實點根本藏不住啊!

這會兒,她都有些冒汗了。

她爹震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這...這你大伯娘該不是變賣家產了吧!”

秦阮嘴角抽搐,想起那三人滿身補丁的樣子,心中暗道,該不會讓爹爹猜到了吧!

她沒敢說,說了怕她爹承受不住。

“大伯娘家境殷實,腦子更是好使,應當不會....這麽...”她說話有些虛。

油紙中包著一封信,她小心翼翼地拆開,借著月光看去。

“這字跡是你大伯的!”秦父揉了揉眼睛,湊近了些看。

秦阮夜裏視物還行,便小聲地讀給父親聽。

信上所說,不過是些尋常的問候,看著沒有什麽有用的。

秦阮卻覺得不對,她大伯娘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封沒什麽用的信,費這麽大的心思的人。

她又看了一遍信,發現信中每句話的結尾,連起來,好像有些不同。

“京中嘩變,傾財富,婺城見,家安!”

短短一句話,道盡了不為人知的親情。

後麵的一句話很好理解,但是前一句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除了公主流放這種離譜的事情,京中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秦阮百思不得其解。

她收好東西,“爹爹休息吧,明日清晨還要趕路呢!”

剛躺下,她忽然又坐起來,想起來了!

她把國庫端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嘩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