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小頑的篝火晚會 月光冷火光熱

夜晚還是來到了，它來得太緩慢並且無聲無息，剛開始我都難以斷定它，要不是遠處城堡的方向亮起火光，我還要猶豫一番。再一看蘋果、小蠻、所有的夥伴，他們的模樣和身體都顯現出來。不用懷疑了，夜晚來臨了。我的心砰砰的一下比一下蹦得高，非要跳出來不可的架勢。我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可它還是跳上來。

蘋果簡直成了偵察專家了，竟然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你怎麽啦小當？”蘋果問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沒什麽，在做一件大事以前有點興奮。你不興奮嗎小蠻？”我看了看小蠻。

小蠻比較平靜地告訴我：“興奮有一點，可是興奮沒有好處，我們得一步一步實施計劃。步驟你都記好嗎？”

我點點頭，一點問題都沒有。小蠻又把別的任務交待給其他夥伴。

我一個人在月光下坐了一會，閉上雙眼讓月光涼涼的照在臉上。我總算平靜下來，又把幾個要領跟夥伴們重複了一番。現在想來完全是多此一舉，當時我是想通過這個徹底衝淡自己的緊張情緒吧。

蘋果終於忍不住了，“我呢，是不是還有個特別重要的任務，快點交給我吧。”

我說：“繼續負責情報工作，很重要的工作。”

蘋果有點失望，“我以為是別的，不過，做這個我是很擅長的。”

我們圍在柳林中央小聲議論著，大約過了幾分鍾，我們出發了，悄悄摸近城堡。蘋果說她現在就要開始工作，然後讓我掄起衣服把她扇成了碎片，那些碎片分散開來向城堡靠近。這真是個不錯的隱身方式。

我和小蠻隨後繼續前行。

小頑正逐個點燃篝火。城堡完全進入我的視線時，還有三堆篝火沒有點燃。我的“綠色”城堡已經顯得格外氣派，有火光映照我的綠色城堡如今變成了另外的顏色，看上去另有一番風采。

小頑舉著一隻燃燒的馬腿走向另一堆篝火，不時得意地冷笑兩聲。

隻是不知道他的老夥計現在來了沒有。據蘋果剛才報告，它還沒有露麵，在它露麵以前我們不能采取任何行動。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我又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我們現在是躲在城堡東南方向一幢小屋裏，小屋塌了一個角，說心裏話，實在有點嚇人，馬上就倒塌的架勢，但裏麵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冰淇淋香味兒。幾天前尋找住處時我和小頑考慮過它，但就是覺得它危險才選擇了現在的城堡。

我心急火燎，指望在這裏找到冰淇淋。冰淇淋機落了厚厚一層灰塵，我又是又拍打又是腳踢，它就是不肯吐出冰淇淋來。

吃不到真正的冰淇淋，又要時刻聞著它的香味兒，這能好受嗎？小蠻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好。他說，自從死掉，他們早就不吃具體的食物了，隻要有空氣他們就能維持下去，他差不多完全忘記了食物是怎麽回事，至於冰淇淋它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蘋果例外，蘋果對這種香味很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究竟是什麽東西了。我便又是描述它的樣子又是講它的滋味，蘋果才似懂非懂眨著眼睛點了點頭，承認她活著的時候見過這種東西，隻是幾年不吃了差不多全忘了。這樣說著，我的心態又恢複了平靜。蘋果念著冰淇淋的名字呼吸著它的味道，然後又飛出小屋去收集最新情報。

後來，我居然困倦了，蘋果也沒再帶回期待的消息。篝火是越燒旺了，透過窗子我看見小頑灰灰的影子在篝火之間晃來晃去，不時的說著什麽。我甚至聞到了燒麵包的香味，烤麵包的香味太具體了，身上的困意馬上跑掉了一半，但我仍舊被困意控製著。小蠻和其他夥伴卻一直沒有困意。我問小蠻這是何故，小蠻解釋說，他們都不能睡，一旦沉睡，他們就會解體成碎片散落在空氣裏，需要行動時就來不及恢複了，所以無論如何不能睡。正說著，我看出那個愛笑的夥伴有點變形，要垮掉的樣子。小蠻便拍了他一下，他一抖，清醒過來，身體隨即恢複了正常。

可見小蠻說的是實情。

這個話題讓我又有了精神。幾分鍾後又困了，馬上就要睡著。這時，蘋果帶回了最新情報。這是這一天中最有價值的情報了。

“你看清了？沒錯？”小蠻問。

“沒錯。”蘋果講著剛才的見聞。

——蘋果悄悄落在亭子頂部，漸漸恢複了體形，並抓牢亭子把自己固定下來，然後觀察下麵的情況。小頑在吃著烤麵包，香味隨著煙火飄向高空和四周。蘋果嗅了嗅，對這味道也熟悉，肯定是跟自己過去的生活有關吧。那根係在亭子頂端的絲線還在，要不是小蠻特別囑咐，蘋果早就把它解開了，現在它完好無損。這條線是蘋果要監視的主要目標，蘋果仔細觀察著，並沿著絲線延伸的方暸望，希望看見從那一端爬來一個黑乎乎的多足動物。我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幕，但那邊沒有一點動靜。

蘋果打算返回去，告訴我們一切還是老樣子。她剛要飄走，這根絲線突然繃緊了。再看小頑，小頑從篝火旁站起來，看著絲線另一端。蘋果知道這其中意味著什麽。她伏下來，靜靜觀察著。

老夥計果然從另一端爬過來了。它爬得很熟練，爬繩子的本領相當專業。

蘋果便飛回來報告這個消息。

它出現了，我們的計策可以實施了。這個時候小蠻比我冷靜，讓蘋果再去探聽一下。蘋果去了，馬上又回來了，說老夥計已經進入城堡，小頑在給一堆篝火填柴。

是時候了。小蠻提醒我按計行事，然後他帶上夥伴們飛了出去。

我也摸出木屋，向城堡靠近。

一切都在悄悄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