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訪名居
門就衝著裴崇的方向四敞大開,他卻不得不等人應允。
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陳彧便帶著一籃子的炭歸來。遠遠的,便瞧見了坐在門口的人。他路過裴崇身邊,不偏不倚,剛好在裴崇要講話之際,將桃木門關上,在院子裏清掃著火爐。
裴崇往裏麵瞧了瞧,卻是見不到另一人的蹤影,迫不得已,他再次開口,“勞煩公子……”
他的話還沒等講完,便被陳彧再次打斷,“不誠之人,姑娘不見。”
“嘩——”在爐壁上清掃下來的炭灰,被陳彧一隻手提起到在杖欄邊。
裴崇皺眉,看著陳彧做事的身影,靠在桃木門上斂目思慮許久,才道,“在下昨日在門上留下個錦囊,陳公子不曾瞧見嗎?若是瞧見了,我想純昇姑娘該見我一麵的。”
陳彧毫不在意,仍然繼續手中的活,“什麽錦囊?是閣下記錯了吧?”
他怎麽會記錯,自己在雨中係下的錦囊,自己怎會不記得?這純昇居有蹊蹺,是故意為難自己,裴崇凝神,看來不說實話,是見不到純昇居的主人的。
“我是當今二殿下,崇王。煩請公子,引見一番。”
裴崇的話音夾雜著陳彧倒入爐中炭石的聲音,卻被陳彧聽得一清二楚,他將籃子仍在一旁,拍拍手,也不看被攔在門外的人,“我去問問。”
裴崇內心喜出望外,麵容卻隻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頷首,“多謝!”
“姑娘……”
“不見,讓他回吧。”
陳彧剛邁到屋子的門檻處,衣袂還搭在高高的門檻上,一句話沒講完,便聽到了純昇冷淡的回答,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是。”
陳彧垂喪而出,將屋門關上,與裴崇隔著桃木門,“姑娘不見,二殿下回吧。”
“陳公子!”裴崇昨個後半夜才住進客棧,並未休息,雨停之後,天還未亮便來到純昇居門口等候,然而等到的,竟然就是一句不帶理由的回絕之語。
陳彧歎氣,“回吧。姑娘不見你,我也沒辦法。”
裴崇回到客棧時,他朝中好友顧將軍正坐在裴崇的榻上,仔細擦拭著他寶貝的佩劍。裴崇在純昇居掃了興子,心中也不太敞闊,便將自己腰上的佩劍摘了下來,仍在顧呈衍盤著的腿上,“幫本王也擦一擦。”
顧呈衍早已猜到裴崇會是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己麵前,就像一隻泄了氣的老虎,從他們認識,裴崇還不曾這般喪氣衝衝的對人。
顧呈衍本著不惹他的原則,繼續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再拿起他的佩劍,劍出鞘的瞬間,劍身光亮的都晃人眼睛,何來擦拭一說。顧呈衍下了他的床榻,把他的佩劍原封不動的送到他手中。
裴崇接過來隨手擱在桌上,連劍鞘與桌案碰撞的聲音都是帶著不甘心的。
他盯著劍鞘上的花紋,“我昨夜在純昇居的桃木門上留了個錦囊,今日再去,純昇居的人竟說從未看到過錦囊。你說這事是否蹊蹺?”
顧呈衍坐在他對麵,勸告道,“殿下,我告訴過你,純昇姑娘心氣高傲,不見權貴。您就……非要她不可嗎?”
裴崇斂目,深吸一口氣,把劍緊緊的握在手中,“非她不可。”
在裴崇看來,什麽從未見過錦囊,分明是純昇居的人有意為難,將錦囊收了起來,戲耍自己罷了。
一陣風帶過,裴崇在顧呈衍麵前離開。顧呈衍追出門外,衝著他急迫的背影大喊,“你做什麽去?”
“三次登門——”裴崇的聲音穿過客棧的後院,落在顧呈衍的耳畔,令他微微一怔,接著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回了屋,將門關上。
他早先便告訴過裴崇,純昇姑娘不好得到,此女子與旁的謀士不同,是近兩年才出現在江湖中的,沒做過什麽實事,卻被江湖爾等捧到了前列,必然是使了什麽手段的。
江湖各國謀士數不勝數,壯誌未酬的更是信手拈來,怎麽,這裴崇就非要得到純昇姑娘了?
執著,執著啊,他做事向來執著……
方才裴崇緊握佩劍的模樣,仿佛比那寒冰裏浮上來的冷氣還要寒上三分,此次前去,莫不是要與純昇姑娘打一架?顧呈衍想到此處,不由的握緊了自己腰中的佩劍,正想起身飛奔出去,又覺得以裴崇的武功,應當不會遇到什麽對手,況且純昇居不過一男一女二人,裴崇也不會傷人,便猶豫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