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西軍在四川002
[43] 嘉慶十八年《什邡縣誌》卷三八,《人物》。
[44] 《蜀難敘略》。
[45] 《雅安追記》。
[46] 至今見於文獻和實物的大順通寶有兩種:一種背麵無字,略小;另一種背麵孔穿下有“工”字,略大。
[47] 見丁福保撰《古錢大辭典》下編《補遺》,第五一九頁,圖版上編《補遺》,第四一一頁,《拾遺》上編圖版,第八頁;袁庭棟著《張獻忠傳論》所附圖版,也有西王賞功銅幣拓片。這種賞功錢至今隻發現於四川,在湖北、湖南和江西還沒有見到發現的報道。錢上用“西王”二字,推測當在入川初期鑄造。
[48] 《五馬先生紀年》。
[49] 《聖教入川記》,本節內引文,凡未注明者均出自此書。
[50] 《聖教入川記》記載了三件儀器的情況:“按二球之大,須二人圍之。天球有各星宿及其部位,七政星宮環列其上,配以中國天文家所演各畜類,又分二十八宿,以合中國天文家之天圖。而地球分五大部洲,國名、省名、城名與及名山大川曆曆可數。經線、緯線、南北兩極與黃道、赤道、南北溫道無不俱備。至於日晷,列有黃道午線及十二星宮與各度教,日月軌道如何而明,歲時因何而定,了如指掌。以上各器部位尺寸,大小合宜,實為當時特出之物。”
[51] 《聖教入川記》。《綏寇紀略》等書說,獻忠“聘井研陳氏(明末大學士陳演之女)為偽後,封其兄為國戚。不十日,陳賜死,兄及兩尚書皆極刑”。
[52] 清陳祥裔耦漁輯:《蜀都碎事》卷三。
[53] 乾隆《新繁縣誌》卷十一,《兵燹》。
[54] 康熙五十三年《長壽縣誌》卷四。
[55] 《聖教入川記》。
[56] 《雅安追記》。
[57] 《聖教入川記》。
[58] 見《明末農民起義史料》及袁庭棟著《張獻忠傳論》所附圖片及釋文。
[59] 沈荀蔚:《蜀難敘略》。按,對明朝仕宦,初期主要是征聘他們出任官職。“皆殺之”一語不確,但殺了一部分(包括授職的某些人員)則是事實。
[60] 楊鴻基:《蜀難紀事》,見乾隆四十二年《富順縣誌》卷五,《鄉賢》下。
[61] 黎遂球:《蓮須閣集》卷三,《中興十事書》。
[62] 黃宗羲:《弘光實錄鈔》卷二。《國榷》卷一〇三記甲申十二月弘光朝廷再諭:“督師大學士王應熊:蜀將悉聽調遣,文武官吏、漢士兵惟卿用之。”
[63] 《蜀難紀實》。
[64] 《國榷》卷一○四。
[65] 道光《樂至縣誌》卷十四,《人物》,宿士敏《鄒公易齋傳》。
[66] 《灩澦囊》卷三。
[67] 《蜀難紀實》。
[68] 康熙《四川成都府誌》卷二六,《賊盜·張獻忠》。
[69] 雅州由於混入大西政權的地主分子郝孟旋密圖反水,偽造了張獻忠的詔書,把起送在途的本州生員全部追回,雅州生員因此逃脫了這次屠殺。見李蕃《雅安追記》。又,乾隆四年《雅安府誌》也記載:“是年(一六四五年)獻忠檄蜀士子盡赴省試,違者以軍法論,監軍郝孟旋矯獻忠詔曰:‘雅係邊地,承平時自專心文墨,今羌夷不時竊發,久已棄詩書而事幹櫓矣。賓興之典,宜俟異日。’時蜀士赴試被殲無遺,獨雅安諸生獲免。”(卷十,《勘亂》)
[70] 某些史籍記作青羊宮事件。如李馥榮《灩澦囊》記:“八月,屆期至者五千餘人,盡殺於青羊宮側。”《蜀碧》中說,歐陽直是當時被起送到成都參加“特科”的士子之一,由於年齡較小,免於被殺,發到大西軍營內幫辦文書。他在所著《蜀亂》一書裏,記載各地士子集中的地點是大慈寺。特科事件發生的時間也有不同說法。如道光八年《新津縣誌》,記該縣生員藍煒奉調參加特科,“十一月初十日,同多士死於東門外”(卷三三,《忠節》)。康熙年間西充縣人李昭治所作《西充鳳凰山誅張獻忠記》說:“乙酉十二月十五日,收殺紳士,自進士以至生員二萬二千三百有零,積屍成都大慈寺。”(見康熙《西充縣誌》卷十,《藝文》上)
[71] “除城盡剿”,在當時四川人士的記載中是常見的,有的還根據親身見聞敘述,我們沒有理由懷疑這些記敘的可靠性。
[72] 詳見後文。
[73] 毛奇齡:《後鑒錄》。
[74] 康熙《四川成都府誌》附《蜀難紀略》。
[75] 參看《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一九七八年第三期,胡昭曦《四川地區有關明末農民起義的一些碑石》。
[76] 乾隆二十二年《廣元縣誌》卷八,《兵事》附。
[77] 《聖教入川記》中,記載張獻忠按自己的意思作成諺語道“天造萬物為人,而人受造非為天”,實際上就是這個“聖諭”經過兩次轉譯之後,在文字上出現的差異。據說張獻忠自鳴得意,叫傳教士“將此語速寄歐洲,使文人學士先睹為快”。同書還記載了張獻忠對傳教士發的謬論“四川人民未知天命,為天所棄”,“今遣我為天子,剿滅此民,以懲其違天之罪”等。這種語言同現存“聖諭碑”文,在精神上是一脈相承的。
[78] 如光緒三十一年《內江縣誌》說“官兵之虐,甚於流賊”(卷十二,《外紀》)。歐陽直《蜀亂》記:“又合陽土豪李調燮,嚐對餘言及彼集士兵紮寨,時無糧,每發兵捕人謂之人糧。凡拏到人口,選肥少者付廚下,餘者係瘦,乃給兵士,烹宰俱按整豬羊法。彼受招安入楊展營,人贈以綽號曰萬人墳。”
[79] 當時江津人士龔懋熙記載說:“時天下無主,官兵所過尤烈於賊,裏巷恣睢雄傑之徒,借起義為名,驅民為兵,眾至千、萬,文士反依依焉。督撫崇銜、侯伯重爵,攫而取之,在廷唯唯而已。其究也,民盡為兵,廢耕絕食,旋亦自相食以盡,全川自此煙火斷絕凡十五年。”(嘉慶九年《江津縣誌》卷十五,《藝文》,龔懋熙:《敘略》)又如南明範文光、曹勳在雅安搜括百姓的糧食,竟至於“已播穀種,亦漉來作食”。官軍在路上碰見百姓,哪怕隻有一碗米也“殺而奪之。由是僵屍橫路,白骨遍野”(李蕃:《雅安追記》)。時人楊鴻基在《蜀難紀實》中也說:“時蜀土不耕已二年,餘糧罄竭,民惟拾穭穀,采野蔬以充腹,已有人相食者。而諸兵搜劫無已,民不能出而求食。故不死於兵則死於餓。蜀難至斯轉劇,民存十不能一矣。”又,歐陽直《蜀亂》雲:“時官兵無糧,曾英條議雲:今沿江閑田,一望荒蕪,各營所獲牛隻頗多,請準兵丁擇便屯種,無事則登岸耕作,有警則登舟敵愾。閣部(王應熊)以田地乃朝廷疆土,百姓己業,未經奉旨,何得給兵,不允其說。於是,營兵盡搶劫以自活。自敘、瀘以至重、涪兩岸,打糧至一月路上,地方殘民盡餓死,田土盡荊莽矣。”
[80] 明末清初四川“以人為糧”的現象相當普遍。這裏舉幾個例子:崇慶州有袁姓一家兄弟五人,“奉母偕眾避難,至晚無食,眾擇其肥大者殺而食之。五人已殺其四,第五子奉母逃到他縣,竟免其難”(光緒三年《崇慶州誌》卷十二,《雜識》)。又如時人歐陽直,“自內江同潰兵過威遠,遇十數饑人邀於路,見人眾不敢近,猶狂呼曰:‘走不去,丟下兩個與我們做糧飯罷’”。他自己在順治三年,由南明四川巡撫馬乾委任為安居縣令,抵任後,“忽一夜有人告餘曰:‘我輩久無糧食,每借人為食,渠等今且欲謀及縣君矣。’”說得歐陽直頭皮發麻,連夜逃走。(《蜀亂》)
[81] 如民國十八年《南充縣誌》記載:“蜀保(寧)、順(慶)二府多山。遭獻賊亂後,煙火蕭條,自春徂夏,忽群虎自山中出,約以千計。相率至郭,居人移避,被噬者甚眾。縣治學宮俱為虎窟,數百裏無人蹤,南充縣尤甚。”(卷十六,《外紀》)
[82] 張宏畉:《邑誌紀聞》載,順治四年“又加瘟疫流行,名馬蹄瘟,患者多死”。(嘉慶十八年《峨眉縣誌》卷九,《藝文》)
[83] 如川北的廣元縣,在順治五年清朝知縣高培元抵任時,“百姓農業盡廢,至是每市米一鬥,價五兩(按,明清正常糧價約為一石價銀一兩,此時高達五十倍),百姓易子析骸,弱肉強食。且疫癘流行,死亡遍野,苟全性命者僅十一於千百”(乾隆二十二年《廣元縣誌》卷八,《兵事》附)。又如同治《綿州誌》記載,順治五年和六年“全蜀大饑,人民相食,逃亡幾盡”(卷三五,《祥異》)。清軍的橫征暴斂是造成饑荒的重要原因。如順治五年清朝總兵“柏(永馥)、馬(化豹),蘆(盧光祖)等,複鎮順慶,而一時糧餉不繼,夏取民之麥,秋又取民之禾。起視斯民,室如懸磬,野無青草,如之何其使民不饑而死也”(民國十八年《南充縣誌》卷十六,韓國相:《流離外傳》)。清初安嶽人周於仁說:“迨戊子、己醜(順治五、六年),五穀無遺種,鬥米三十金,民皆采掇草子樹皮野果為食,絕鹽味,無定居。”加上“以人肉為家常飯”的土匪和“能破壁、升屋、上樹傷人”的虎害,才造成安嶽和樂至“兩縣絕人跡,少煙火者二十餘年”的局麵(見道光二十一年《安嶽縣誌》卷十五,《祥異》;又見光緒二十三年《續修安嶽縣誌》卷四,《外紀誌》)。這些材料都說明,在順治三年張獻忠犧牲、餘部經貴州轉入雲南以後,四川才經曆了一場最嚴重的破壞。
[84] 《明末農民起義史料》,第四八九頁,《陝西總督孟喬芳啟本》。
[85] 《明末農民起義史料》,第四九二頁,《總督八省軍門佟揭帖》。
[86] 孟喬芳:《孟忠毅公奏議》卷上,《題為再報漢中情形並陳開川事理仰祈聖鑒以奏**平事》。
[87] 《清世祖實錄》卷二一。
[88] 同4。
[89] 《清世祖實錄》卷二三。
[90] 劉進忠叛逃事,歐陽直在《自紀》中雲:“乙酉(1645)年春三月,營將劉進忠叛獻走秦隴。”當時,歐陽直正在劉進忠營內,似乎不應該弄錯時間。可是參考其他文獻,可以肯定說乙酉三月是不對的。他在所著《蜀亂》中,也把劉進忠叛投清朝載於丙戌年下。
[91] 劉進忠投降清朝的原因和經過,各種史籍說法不一,這裏主要是根據費密《荒書》和韓國相《流離外傳》(見民國《南充縣誌》卷十六)。順治十八年三月張鳳起撰寫的神道碑,敘述了劉進忠的家世和早年經曆:“公諱進忠,字虎山,陝西漢中人……夙傳華胄。其先人多以軍功武烈顯著當時。”“父胤昌,原任漢中寧羌衛千戶。”“公弱冠,喜儒術,習文辭,然而讀書通大義,不斤斤章句為務。”也許能夠說明劉進忠的叛變具有較深的思想根源。由於蜀道險阻,非有向導莫能得其要。熟悉地形和大西軍內情的劉進忠自告奮勇,充當引路人,對肅親王豪格部順利入川,顯然起了重要作用。因此,事後被“題名劍閣”,任為益陽總兵,用農民革命英雄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頂子。參見《清故鎮守益陽等處總兵官都督同知一等阿思哈哈番劉公神道碑》,碑在北京市海澱區魏公村。
[92] 據《聖教入川記》的記載,張獻忠的這次戰略轉移,是計劃前往陝西。《紀事略》也說,獻忠“一日召兆齡、可望等議曰:朕得蜀二年,蜀民恩之不附,威之不畏,屢撫屢叛,將若之何?朕意欲棄蜀出秦,一得長安,則中原首領自我而據,且關中為我故鄉,諸將兵多係秦人。自來強兵戰馬皆產於秦,要圖大事還是陝西”。時人韓國相記,獻忠帶領大西軍行至南充、西充地區後,“備舟造楫,聲言直取南京”(見《流離外傳》)。直到獻忠犧牲為止,大西軍在順慶府滯留了將近三個月,原因不清楚。至少說明他決策北進陝西並沒有做好充分準備。
[93] 李昭治:《西充鳳凰山誅張獻忠記》說:“是時,賊將劉進忠已降大清肅藩,導之討賊。賊營人馬不戒,弓刀無備。初有言大兵至者,逆獻怒曰:‘搖黃賊耳!’即殺言者。大兵將近,複報獻。獻又殺之。大兵已壓賊營,獻不披甲,衣常服,加飛蟒半臂,率牙將出現,與大兵隔太陽溪。劉進忠指曰:‘此即張獻忠。’大兵中南伊馬喇射穿逆左乳下,仆馬而斃。”《綏寇紀略》卷十、《寄園寄所寄》卷九引《誅剿新編》、毛奇齡《後鑒錄·昆山王源魯先生遺稿》殘明前編《獻忠屠蜀》條、顧山貞《客滇述》等書,都說是劉進忠投降清朝後,充當向導,引清兵直奔獻忠駐地。清康熙年間大學士張玉書,根據檔案文書寫成《紀滅闖、獻二賊事》其中說:“比抵南部縣境,有前鋒擒賊生口至,具言獻忠方列營順慶之西充縣,急擊之可就擒……”(《張文貞公集》,卷七)《清世祖實錄》卷二九,記順治三年十二月十二日靖遠大將軍和碩肅親王豪格等奏報:“臣帥師於十一月二十六日至南部,偵得逆賊張獻忠列營西充縣境。”兩種說法略有不同。
[94] 《張文貞公集》卷七。
[95] 張玉書記載張獻忠犧牲的情況略有不同:“黎明,抵西充之鳳凰觀。會大霧晝晦,勒軍登山。賊諜者知之,馳白獻忠曰:‘王師至矣。’獻忠堅臥不為動,曰:‘豈真從天而降耶!或秦督孟喬芳兵至耳,一戰當立敗矣。’頃之,王師逼賊營,獻忠方在廄閱馬,聞急,大驚,倉皇麾所部馬、步兵迎敵,自乘所愛馬馳走,不及擐甲。有裨將某馳射之,貫其胸。獻忠負創還營。鼇拜、準塔等鼓勇力擊,大破賊眾,遂擒獻忠,斬於軍前。士民飲恨獻忠者,爭往斫其屍於軍門外,不移時骨肉俱盡。”(《張文貞公集》卷七,《紀滅闖、獻二賊事》)
[96] 《清世祖實錄》卷二九,記豪格奏報:“臣至,複分兵四出,破賊營一百三十餘處,斬首數萬級,獲馬騾一萬二千二百餘匹。”同書卷五三、卷一○七,兩次追敘豪格的“功績”說,“又複入川,攻克內江縣,擊敗張獻忠一百三十六營,斬賊首獻忠及其偽巡撫、總兵等官二千三百有奇,俘獲無算。廣宣德意,招來文武官二百三十五員、馬步兵六千九百九十有餘,四川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