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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凱西情人居住的房子旁,站在那裏監視了個把小時。終於,那扇門打開了。他從裏麵走出來。我看著他漸漸遠去。他要上哪兒去呢?去見凱西?我不得而知,但決定不去尾隨他了。相反,我決定留下來,繼續監視這幢房子。

我透過窗戶看見了他的妻子。我越看越覺得要做點什麽來幫助她。她就像我。我就像她。我們是兩個無辜的受害者,受到了欺騙,遭到了背叛,同病相憐。她相信這個男人是愛她的——可是他並不愛。

也許我錯了——假如她並非對這件風流韻事一無所知呢?也許她知道。也許他們喜歡這種混亂的性關係,而且她在這個問題上也很亂呢?不過我有點不相信。她看上去很單純,就像我當初一樣。我有責任提醒她。我可以揭露這個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的真麵目。我別無選擇。我應當幫助她。

在隨後兩天中,我不斷地回到這裏。有一天,她離家外出散步,我在後麵尾隨,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擔心有一次我被她看見了——不過即使看見,對她來說,我隻不過是個陌生人。至少當時是那樣。

我暫時離開,去買了一點東西。接著我又回來,站在馬路對麵,注視著那幢房子。我再次看見她站在窗前。

我沒有什麽計劃,隻有一點朦朧的、不成熟的想法。我就像個沒有經驗的畫家,知道我要達到什麽目標,但不知道達成這個目標的手段。過了一會兒,我朝那幢房子走去。我試了試院子的門——沒有上鎖。我推開門走進院子。我突然覺得腎上腺素湧動,我成了擅闖私宅的不法分子。

接著我看見房子的後門被打開。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我看見草坪那邊有個避暑小屋,於是悄悄地快步穿過草坪,溜進了小屋。我站在裏麵喘了口氣,隻覺得心怦怦直跳。她看見我沒有?我聽見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現在已無路可退。我把手伸進褲子的後袋,拿出買來的黑色帽兜,把它套在頭上遮住臉,然後戴上一副手套。

她走進小屋,還在打電話。“好的,親愛的。”她說,“我們8點見。是……我也愛你。”

她打完電話,就打開一台電扇,然後站在電扇前,微風吹動了她的秀發。她拿起一支畫筆,走到畫架的畫布前,背對著我站在那裏。突然,她從窗玻璃的反射中看見了我。我想她最先看到的是我那把刀。她頓時一愣,慢慢轉過身,睜大眼睛,露出驚恐的神色。我們默默地相互對視著。

這是我第一次與艾麗西亞·貝倫森麵對麵。

正如他們所說,其餘的都已成了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