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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艾麗西亞的日記本,把它放在辦公桌上。

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聽著窗外嘩嘩的雨聲。我想從剛才讀過的日記中悟出點什麽。顯然艾麗西亞·貝倫森的經曆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對我來說,她曾經是一本尚未打開的書,現在這本書打開了,它的內容使我大吃一驚。

我有諸多的疑問。艾麗西亞懷疑自己受到窺視。她有沒有發現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她有沒有告訴過其他人?我有必要搞清楚。就我所知,她隻跟三個人說過——加布裏耶爾、芭比,還有那個充滿神秘色彩的韋斯特醫生。她隻和這三個人說過,還是又告訴了其他人?還有個問題。那本日記為什麽突然就結束了?還有沒有其他內容,是寫在其他地方了嗎?是不是有另外一個本子,而她沒有給我?我不知道她把這本日記給我看的目的何在。她肯定是在向我傳遞某種信息——隻有關係異常密切的人才會使用這種交流方式。這是不是一種充分信任的表示——表明她對我有多信任?抑或有什麽更加不祥的目的?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加以核實。韋斯特醫生——那個為艾麗西亞治病的醫生,也是個重要人證。在發生殺人案前,他應該掌握了病人精神狀況方麵的重要信息。可是在艾麗西亞的庭審中,韋斯特醫生並沒有出庭作證。為什麽沒有呢?之前沒有人提到過這個人。我在她的日記中發現了這個名字,在這之前這個人似乎並不存在。他究竟知道多少情況?他為什麽不出庭?

韋斯特醫生。

不可能是同一個人。肯定是一個巧合。我必須弄清楚。

我把日記本放進辦公桌的抽屜裏,然後把抽屜鎖上。可是接著我就改變了主意。我把鎖打開,取出日記本。最好還是隨身攜帶——別讓它離開我的視線比較安全。我把它放進上衣口袋,隨手把上衣搭在胳膊上。

我離開辦公室,走下樓梯,沿著走廊走到盡頭的那扇門。

我在那扇門前站了一會兒,注視著那扇門。門上有張小銘牌,上麵刻著:“C. 韋斯特醫生”。

我沒有敲門,推開門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