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選擇(上)
A路線:暗火、夏侯申、龍馬、沙嘉、北鬥、白鯨
B路線:荒木舟、萊克、千秋、南天、哥特
(第七次選擇)A路線(相信老人)
“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穿透了女孩的身體,她扭過頭,瞪大眼睛望了女人一眼,倒地死去了。
老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揉著脖子,好一陣才緩過勁來,對女人說:“你做了正確的選擇,孩子。現在,危險徹底解除了,讓我把一切告訴你吧。”
他走到一把木椅旁,坐下來,指著地上的女孩說:“你不認識她了,是嗎?”
“我隻知道,她是你的孫女。”女人說,“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老人憎惡地說,“哪個孫女會想殺死爺爺?”他歎息一聲,“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有很多危險人物,通過外表是看不出來的。你看她隻有十多歲模樣,認為是個單純少女?大錯特錯了!這個女孩,是殺人魔的幫凶!”
女人神情惘然地望著老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讓我從頭講起吧。”老人緩緩道來,“我是一個守林人,獨自住在木屋裏。兩年前,一個女孩——就是她,來到我的木屋,說自己是一個孤兒,希望我收留她。當時我認為,這是上帝可憐我,送了一個‘孫女’來陪伴我這個孤老頭,
便欣然同意了。那段時間,我們確實像祖孫那樣生活,非常偷快。
“但是一段時間後,我發現這個女孩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她總是不願讓人發現自己住在這裏。而且經常背著我,偷偷到森林深處去,似乎在做著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一開始隻是有些懷疑,後來實在好奇,就悄悄跟蹤了她,結果看到了讓我驚駭萬分的事——這女孩和兩個戴著狼麵具的人,共同將一個年輕女孩殺死!”
女人臉上毛孔收縮。“你看到的……是我們,而這女孩是幫凶?”
老人難過地說:“恐怕就是如此。但當時我沒有看到你們的臉,並不知道殺人魔的真麵目。”
“您的意思是,這個女孩……”女人望著地上的屍體,“我是認識她的?”
“是的。但你失憶了……”
“請接著說下去。”
“當時我看到這一幕,嚇得忍不住叫了出來,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把我抓住,威脅我不準說出去,否則就殺了我。‘孫女’這時用不著再隱瞞了,把她的秘密告訴了我。
“原來,她是一個心理極度不正常的中學生,殺死了自己班上的一個同學,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遇到了一對夫婦。這對夫婦幫她處理了屍體,並找到了彼此間的共同點——他們……全都不正常,想要報複這個社會。
“於是,這三個人決定潛藏在原始森林裏,繼續作案。女孩假裝孤兒住在我的屋子裏,但一直和這對夫妻保持著聯絡。當有年輕男女到森林來玩的時候,他們便伺機下手,將這些‘獵物’打昏或殺死,帶回木屋……”
女人雙手捂住臉。“天哪……”
房間裏靜默了一陣。老人籲了口氣,說:“我知道這片森林裏住著殺人魔,卻沒有辦法,因為那女孩威脅我說,如果我敢去報警的話,她會燒掉我的房子,並想盡一切辦法將我抓住、殺死。我見識過他們的手段,知道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連警察都沒放在眼裏。所以,我一直不敢逃走,隻能活在驚懼之中,充當她的‘爺爺,——掩人耳目。”
“這麽說,那天晚上我逃到你的木屋來,你並不知道我其實是……殺人魔中的一員?”女人艱難地說道。
“是的,我以為你是一個受害者。”老人說,“而且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發生過。我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希望能讓你逃脫,出去報警!”
“可是……這個女孩,怎麽可能會讓我逃出去報警呢?”女人疑惑地說道。
“我猜,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複雜,以至於她當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人試著分析,“想想看,她是認識你的,但她卻發現你並不認識她可能由此猜到你失憶了。那麽她該如果是好呢?將你殺死嗎?你曾經是她的‘合作夥伴’呀,而且她顯然不敢在沒征求你丈夫意見的情況下把你殺死……”
女人突然明白了。“我懂了……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會來找我,用那張紙條來告訴我,要我離開,也許,她是想讓我出去後,碰到我的丈夫,然後由他來處理這種棘手的狀況。”
“她夜裏來找過你,要你離開?”老人說,“我不知道有這事。結果你沒聽她的?”
“是的,如果我出去的話,恐怕是凶多吉少……”
老人點著頭說:“顯然是這樣,還好你沒聽她的。結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走了。”
女人思索著說:“但她應該能想到,我如果逃脫,就會引來警察呀。”
“可不是嗎?”老人說,“她想到了這一點,但她心狠手辣,極度瘋狂。她也許和你丈夫約好,打算將找上門來的警察也一並收拾——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那麽,當我帶著警察找上門來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說謊呢?”女人問道。
“我是被威脅的。”老人無奈地說,“你根本不知道,當我編著那些謊話的時候,內心有多麽矛盾和痛苦。我非常想把一切真相告訴警察,尋求庇護,但如果我這樣做了,就會立刻害死一個無辜的人。”
“誰?”
“黎安——那個腳受傷了的女孩。”老人說,“當時,我那個‘孫女,其實和黎安就躲在隱蔽的地下室內。她用一把刀架在黎安的脖子上,威脅她不準發出一絲聲音,也威脅我——如果我沒按照她說的那樣去做的話,就會立刻殺死黎安。所以,為了那個女孩的性命,我隻能被迫向你們撒謊……”
“原來是這樣。”女人全都明白了。
“可惜的是,在你們走後,黎安還是被她殘忍地殺死了。”老人憤慨地說,
“而且,她還要拿著獵刀出去,和你丈夫一起襲擊進入森林的警察。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他們的所作所為了,不能眼睜睜看著警察也被他們殺死。
“於是,我在她進入地下室拿獵刀的時候,將她鎖在了下麵,並拿著獵槍出來找你們。結果,我在途中看到警察都死了,而你不知所蹤。我猜想你可能被帶到這間木屋來了,就趕了過來……”
“結果,她從地下室逃了出來,也來到這裏。”女人說。
“對,”老人後悔地說,“其實我應該想到,那一塊木板,是不能阻止她逃出來的。不過還好,一切都結束了……”
女人悲惻地說道:“不,還沒有結束。我必須為我犯下的罪孽付出最嚴重的代價……”她望著老人,“我們走吧。”
女人自首後,承認了自己可能犯下的所有罪行。警方根據調查,證實她確實是幾起殺人碎屍案的凶手之一。雖有自首情節,但實在罪孽深重,無法原諒。一個月之後,女人獲得立即執行死刑的判決。
槍決那一天,隻有一個人來看女人,見她最後一麵一那個老人。
老人對女人隻說了一句話:“你的靈魂,已經得到救贖了。”
女人安然地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溢出眼眶。
槍聲在荒原上響起。
老人渾身戰栗了一下。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回,才是真正的結束了。
再也不會有人想到,兩年前的第一樁殺人分屍案,是他所為。(Badaaending)
故事講到這裏,北鬥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個老人……竟然才是最早的殺人魔?可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克裏斯,你沒有講清楚呀!”
“別著急,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別的分支路線,會解釋一些疑問。”克裏斯說,“聽完B路線的劇情,你就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了。”
(第七次選擇)B路線(相信女孩)
“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穿透了老人的身體,他的動作停止下來,雙手失去了力氣。女孩大叫一聲,將他推開。他倒在地上,死去了。
女孩揉著被掐出指印的脖子,一陣幹咳。片刻後,她緩過勁來,望著女人問道:“為什麽……你選擇相信我?”
女人丟下手槍,說:“因為你剛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並沒有立刻開槍。我想,如果你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壞人,不會給他任何說話和反擊的機會。”
“而他就是這樣做的,是嗎?”女孩眼裏湧出淚水,她蹲到死去的男人——那個殺人魔麵前,撫摸著他的臉,低聲抽泣著。
女人呆住了,不明白女孩為什麽對殺人魔感情深厚。她遲疑地問道:“你這是……?”
女孩淚眼婆姿地抬起頭來,望著女人:“你認不得我是誰了嗎?”
女人茫然地望著她。
女孩站起來,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了,她猛地撲到女人懷裏,大聲喊道:“媽媽……我是丁玲呀!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女兒呀!”
這幾句話猶如閃電劃破夜空,令女人身遭雷殛般渾身猛抖起來。她嘴唇掀動:“你說什麽?你是我的女兒……你沒有騙我?!”
“媽媽……!”丁玲痛哭流涕,“你真的失憶了,你認不得我和爸爸了嗎?”
女人望著地上男人的屍體,流著淚說:“這個人……真的是你爸爸?”
丁玲點著頭說:“是的,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女人撫摸著丁玲的頭發和臉龐,頭腦裏的某些記憶片段被重拾起來,她終於想起了——沒錯,這就是自己的女兒!她以為已經死去的女兒,現在卻站在自己麵前!
“玲玲……真的是你,玲玲!”這個時候,女人的情感才像火山般噴湧出來。她緊擁女兒,兩人抱頭痛哭。
“警察不是說你死了嗎?你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成了這個老人的孫女?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丁玲抱著母親哭了一陣,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媽媽,我也是在那天晚上看到你之後,才知道原來我們都被騙了!”她忿恨地看著地上老人的屍體,“所有一切,都是這個禽獸不如的老家夥做的!”
女人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慢慢說,把所有過程和原委都告訴我。”
“兩年前,我被這個老家夥綁架,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孤兒院的女孩。他把我們帶到外地,躲在這片原始森林裏,威脅我們不準逃跑,否則就殺了我們。
“但那個女孩沒有屈服,還是尋找機會逃走了,結果被他抓到。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他當著我的麵殺了那女孩。本來他打算處理掉屍體,卻想到一個主意——這個主意會讓我的親人,包括警察停止對我的尋找。
“這個惡魔讓我脫下衣服,換到這個死去的女孩身上,然後將她碎屍,並焚燒了部分屍體——主要目的是為了不讓屍體的臉被認出來。他把這些屍體拋到我們所在的城市,故意讓警方發現。而大意的警察竟然沒有做DNA鑒定,就認定屍體一定是我的,然後通知了你們……這些事倩,都是通過那老家夥得知的。”
“原來是這樣。”女人悲喜交加,“你其實一直被這個老惡棍隱藏在森林的木屋裏——兩年來,他對你做了些什麽?”
丁玲流下屈辱的淚水。“媽媽,我不想說……這個老禽獸,他不是人……”
女人明白了,她望著地上那具屍體,怒火填膺。如果不是女兒在旁邊,她會立刻撲過去用牙齒將這具屍體撕碎。
片刻後,女人問道:“玲玲,兩年的時間這麽長,難道你沒有一次逃走的機會嗎?”
“不,機會是有的。”丁玲說,“但我一直忍耐,不敢逃出來。原因是,這個老家夥利用我是個小姑娘,用謊言欺騙我,說他的同夥綁架了我們全家,互相牽製。如果我逃走報警的話,他會立刻讓同夥殺死你和爸爸……”
女人淚如泉湧:“所以你為了我們……才在這裏忍受這麽久的痛苦折磨。”
“是的,本來我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但是,那天晚上,你竟然奇跡般地出現在了那老家夥家中——卻是來求救的!當時雖然光線昏暗,但我還是認出了你。我非常激動,卻不敢表現出來——我不敢讓那老家夥知道,你是我媽媽!同時我發現,你竟然完全認不得我了!
“後來通過你的敘述,我知道你失憶了。而那老家夥竟然發起善心,收留你在這裏過夜。但我不知道他安的什麽心,怕他對你做出不利的事,所以半夜悄悄下來,在儲藏室叫醒你,用紙條叫你趕快離開!我不敢說話,怕驚醒那老家夥,
也沒時間告訴你一切,隻希望你能趕快離開,找到警察求救!”
“是這樣……”女人明白了,但有一點想不通,“但是第二天早上,這老家夥竟然真的讓我離開,並跟我指出正確的路線——他為什麽會願意讓我離開,去把警察引來呢?”
“媽媽,你還沒想明白嗎?他是故意這樣做的呀!”丁玲說道,“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他在你來之前,並不知道這片森林裏,竟然隱藏著殺人魔。當他得知這一點後,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把當年他做的事情嫁禍到‘新殺人魔’身上的絕好機會。
“所以,他扮演好人的角色,讓你去報警,並把警察帶來。目的是抓住森林裏的殺人魔——這樣一來,警察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兩年前發生的殺人碎屍案,也是這次的凶手做的——他就徹底擺脫嫌疑了!
“但是有一點,他考慮到了,就是不能讓警察看到我。他害怕警察認出我是兩年前的失蹤者。所以,在警察來之前,他殺死了那個叫黎安的女孩,然後把我綁在地下室,堵住嘴,並對你們撒謊。”
“天哪……”女人被真相震驚了,“我想他後來拿著獵槍出來,是想確認警察有沒有抓住殺人魔,卻發現警察竟然被殺了。於是,他才到這裏的地下室來,開槍打死了殺人魔……就是你爸爸,並裝出一副好人的麵孔,實際上是期待我去認罪,達到他的目的!”
“是的,還好我想盡辦法解開繩子,跑了出來,追到這裏……”女孩突然停下來,駭然地望著母親,“媽媽,但是我不懂,你和爸爸,怎麽成了殺人魔?!這是真的嗎?”
麵對女兒的質問,女人心如刀絞,但她不願掩蓋事實,將實情告訴了女兒:“……是的,玲玲。得知你被‘碎屍,的消息後,我和你爸爸悲痛欲絕,變得心理扭曲。我們無法為你報仇,就想讓更多的人嚐到這種喪女之痛。所以躲在這森林裏,當起了殺人魔……”
丁玲難以置信地捂住嘴,涕淚俱下。“天啊,你們怎麽能做出這麽可怕的事……”
“別說了,玲玲。”女人的心都要碎了,“我們瘋了、錯了、完全心理變態了……"但所幸的是,我失去記憶後,又變回正常人了。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你還活著,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母女倆又抱在一起痛哭起來。她們沒有注意到,一個人悄悄來到了這間地下室。女人睜開模糊的淚眼,看到了麵前站著的人——肖瑋——他頭部和腹部都受了傷,顯然是受到了自己丈夫的襲擊。但幸運的是,他也沒有死。女人看到他,無比欣喜:“肖警官,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你居然為我活著而高興,你知道我會逮捕你嗎?”肖瑋說。
“我知道。就算你不來,我也會去自首的。”女人從容地說,“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丁玲緊緊抱著母親,悲痛欲絕。“媽媽……為什麽?我終於見到你了,你卻……”
“沒關係,孩子。”女人此刻臉上全是欣慰和快樂,就像迎著清晨的陽光。“你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麽高興,隻要知道你還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你還活著——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Goodaaending)
(《逃出魔窟》完)
克裏斯的故事講完後,眾人皆為之驚歎。北鬥感慨道:“天才就是天才,同一個故事,講出兩種不同的結局,中間的分支選項也讓人感覺既糾結又刺激。”
他對克裏斯豎起大拇指,“能講出這種故事的,也隻有你了,克裏斯!”
克裏斯長籲一口氣:“可是真的累死我了,講這種故事的難度比一般故事高得多——我差點兒自己都餛亂了——還好順利講完了。”
荒木舟說:“小天才,你之前不是說能通過這個故事試探出誰是主辦者嗎?
怎麽樣,有結論了嗎?”
“別忙,還是按程序來吧。”克裏斯說,“先請大家給我的故事打分。”
“好的,我去拿紙和筆。”哥特說。
南天立刻站起來,走到哥特麵前,冷冷地說:“不必了,我去拿吧。”
哥特張著嘴,愣愣地望著南天,倏然臉紅耳燥,似乎意識到南天察覺到了自己的秘密,尷尬不已。南天懶得理他,徑直朝櫃子走去,從裏麵拿出紙筆,分發給眾人。
經過統計,克裏斯的分數出來了——9.2分。沒能超過排在第一位的哥特。
但克裏斯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笑嘻嘻地說:“9.2分,蠻不錯的。第一次嚐試新類型的故事就能得到這個分數,我很滿意了!”
萊克說:“克裏斯,現在分也打了。你能說我們最關心的那個問題了嗎——你到底試探出主辦者是誰沒有?”
克裏斯對龍馬說:“請把你記錄的內容給我看看好嗎?”龍馬把小本子遞給了他。
龍馬專門用一頁來記錄每次選擇的情況,克裏斯問道:“你記錄的肯定沒錯吧?”
“絕對沒錯。”龍馬駕定地說。
“那就好。”克裏斯仔細察地看那一頁,陷入沉默。
龍馬的小本子上是這樣記錄的——
(第一次選擇):
A路線:白鯨、荒木舟、龍馬、暗火、千秋、哥特
B路錢:夏侯申、萊克、沙嘉、北鬥、南天
(第二次選擇):
A路線:北鬥、沙嘉、萊克、夏侯申、千秋
B路錢:荒木舟、白鯨、龍馬、暗火、哥特、南天
(第三次選擇):
A路線:荒木舟、萊克、龍馬、北鬥、南天、夏候申、白鯨
B路錢:暗火、紗嘉、哥特、千秋
(第四次選擇):
A路線:荒木舟、暗火、萊克、千秋、白鯨
B路錢:夏候申、紗嘉、哥特、龍馬、北鬥、南天
(第五次選擇):
A路線:荒木舟、暗火、哥特、萊克、紗嘉、千秋、白鯨
B路錢:夏侯申、龍馬、北鬥、南天
(第六次選擇):
A路線:暗火、哥特、龍馬、萊克、南天、紗嘉、千秋
B路錢:荒木舟、夏侯申、北鬥、白鯨
(第七次選擇):
A路線:暗火、夏侯申、龍馬、紗嘉、北鬥、白鯨
B路錢:荒木舟、萊克、千秋、南天、哥特
克裏斯默不作聲地盯著這一頁看了好幾分鍾,大廳裏安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終於,克裏斯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了。”
“你知道誰是主辦者了?”萊克急促地問,其餘的人也緊張起來。
克裏斯繃著嘴唇,過了半晌,說道:“我心裏大概知道了,但是現在還不能說。”
荒木舟控製不住情緒,吼了出來:“克裏斯,你適可而止吧!這種話你說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說大概知道了,又不把話說明!你到底是在故弄玄虛,還是在耍弄我們?”
“恐怕我沒有耍弄你們的心思了。”克裏斯望著荒木舟,正色道,“隻剩明天一天了,你覺得我還有心情開玩笑嗎?”
“你也知道隻剩一天了?”荒木舟瞪圓了眼睛,“那還跟我們打什麽啞謎?如果你真的知道主辦者是誰,就立刻說出來,並拿出證據!別再吊我們的胃口了!”
克裏斯歪著頭望著情緒失控的大作家:“荒木舟先生,原來您也知道指控一個人是需要證據的?”他嚴肅地說,“我之所以不願現在說出來,就是覺得證據還不夠明顯!假如貿然指控,反而會打草驚蛇。但是我相信,等到明天南天的故事講完,這個證據自然會跳出來!我會在主辦者贏得這場比賽之前,把他(她)揪出來!”
南天心中一驚。什麽,等到我講完故事後,能證明主辦者身份的證據就會出來?難道主辦者的身份,跟我的故事有關係?或者隻是跟明天是最後一天有關係?
南天暗忖的時候,克裏斯已經站了起來,他一邊朝樓上走去,一邊回過頭說道:“我早就說過,這件事情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的。主辦者的身份,也許隻有最後一刻才會徹底顯現!”
說完這句話,克裏斯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進入自己的房間,將門緊閉。樓下的人抬頭望著上方,無法參透他話中的深意,卻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寒意。
南天躺在自己的**,雙手反枕腦後,兩腿交叉。作為最後一天晚上講故事的人,他注定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了。
克裏斯的故事如此新穎、精彩,也隻得了9.2分,到底怎樣的故事,才能超過哥特的9.5,成為最高分呢?
克裏斯最後說的那些話,到底代表什麽意思?聽起來,他似乎有把握找出主辦者……但是,萬一主辦者正是他呢?他說這些話,也許正是想迷惑和麻痹我們?
隻剩最後一天了。這該死的主辦者到底是誰?!
一係列問題困擾著南天,令他心煩意亂、如芒在背。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發現此時此刻,自己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目前的困境和找出主辦者等現實問題上,沒辦法靜下心來構思一個故事了!
照此下去,他豈不是隻有被迫放棄這場比賽?
就在南天心亂如麻之際,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他翻身下床,走到門口,低聲問道:“是誰?”
“我。”紗嘉的聲音。
其實南天也預料到了紗嘉會在最後一夜到來之前,來找自己商量對策,他趕緊打開了門。
紗嘉走進房間,把房門關攏了。
他們坐了下來,紗嘉問:“還沒睡嗎?”
“睡不著。”
“在構思故事,還是想別的事?”
“我靜不下心來了,”南天煩躁地說,“我想不出明天的故事。”
紗嘉歎了口氣,說:“我能理解,作為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你的壓力肯定是最大的。但你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調整好狀態才行呀。”
南天雙手撐住額頭,從未如此沮喪過:“老實說,我現在真的沒有信心了。之前我一直認為,隻要我能構思出一個絕妙的故事,獲得最高分,就能控製局麵,但我沒想到哥特會用作弊……現在看來,要想超過他的9.5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克裏斯也算是豁盡全力了,但仍然……”
“南天。”紗嘉突然打斷他的話,直視著他。
南天停止說話,望著紗嘉。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紗嘉麵色緋紅,一隻手捂在嘴上。她頓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凝視南天,“我愛你。”
南天張著嘴,愣愣地望著紗嘉,臉紅心跳。
“我知道,這太突兀了……”紗嘉又把頭埋下了,羞澀地說,“現在這種狀況下,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抱歉……但是,我隻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因為明天,我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事,我害怕錯過今晚,就再也沒機會說這句話了……”
南天的心變得柔軟起來。他坐到紗嘉身邊,默默地抱住她。“別說了,我明白。”
紗嘉緊緊抱著南天,在他懷裏低聲啜泣。
“不管怎樣,我明天都會保護你的。”南天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紗嘉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望著南天,“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能活下來。”
暖流在南天的心坎流淌,此刻,他感覺自己不再煩躁和迷茫了。愛的神奇力量,令他重拾起了信心和希望。
他們相擁在一起許久才分開。紗嘉擦幹淚痕,重新露出微笑:“在這裏度過的十幾天,雖然緊張、恐懼,但是能認識你,就一切都值得。不管最後結局如何,我都會感謝我的生命裏有這樣一次經曆。”
南天撫摸著紗嘉的頭說:“我也要感謝你,紗嘉,真的。你給了我信心和力量,讓我知道明天該怎麽做了。”
紗嘉愕然地望著他:“你打算做什麽?”
“一個絕對能讓大家獲救的方法。”南天說,“我剛才突然想到的,是你給了我啟發。”
“什麽方法?”
“明天就知道了。”南天微笑著說,“今晚,讓我們暫時忘記這一切,安心地度過這個夜晚吧。”
紗嘉臉一下紅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不回自己房間了嗎?”
南天將紗嘉溫柔地按在**:“就像你說的——萬一錯過今晚,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呢?”
最後一夜。
12個懸疑小說作家正襟危坐,氣氛凝重而緊張,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南天的故事講完後,這場為時十四天的驚魂遊戲即將迎來大結局。
沒有任何人能預測到結局會怎樣。
南天此刻坐在一圈人的中間。七點鍾到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各位,今天晚上是最後一夜。而我,是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我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可能沒有心情去傾聽一個普通的懸疑恐怖故事了。我們目前的局麵,比任何虛構的故事都要更驚悚,更具懸念——到底誰是把我們‘邀請’到這裏的神秘主辦者?他(她)的目的和動機是什麽?這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而我相信,答案將在今晚揭曉。”
南天的話毫無疑問地增添了緊張的氣氛,大家連呼吸都有些發緊了。萊克不安地問道:“你說我們沒心情聽一個普通的故事——確實是這樣。那麽,你打算講一個怎樣‘不普通’的故事呢?”
南天說:“克裏斯曾說,他的故事也許能試探出主辦者是誰。但他卻直到現在也沒有明確指出這一點。”他望了一眼克裏斯,克裏斯也定睛看著他。“我不知道克裏斯是不能確定,還是知道了不說出來——總之他有他的理由。我不想去揣度,我隻想從我的角度去解決這件事匱。”
大家都疑惑地看著南天,不知道他說的“解決”是什麽意思。南天繼續道:“我的故事不具備試探出主辦者的功能,卻能起到另外一些作用。”他的神情有些哀傷。“聽完這個故事,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這個故事可能會讓你們震驚,但是請不要打斷我,聽我把它講完。”
南天頓了一下,長籲一口氣,說道:“我開始講了,故事的名字叫做‘驚魂十四日’。”
以下是南天的講述——
4月22曰上午九點鍾,我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我看到自己身處狹小而陌生的房間。我回憶昨晚的一切,無法想象自己遇到了什麽狀況——直到走出房間,看到了這裏的另外13個人——都是懸疑小說作家。
我們被一個神秘的“主辦者”邀請到了這裏,參與一場考驗智慧和勇氣的遊戲。獲勝者將贏得巨大的利益和生存的權利,而違犯遊戲規則的人,將接受以死亡為代價的懲罰。主辦者就在我們之中,能否在14天之內找出他(她),是逃出生天的關鍵。
遊戲一天一天地進行。每天晚上,由一個人講述一個懸疑驚悚故事,其餘的人為這個故事打分。14個懸疑小說作家使盡渾身解數,講述出來的故事個個精彩。直到最後一天晚上,輪到我講故事。而我所講的故事,就是我們經曆的這件事情。我為它取名為《驚魂十四日》。
南天講到這裏,停了下來,凝視著眾人。
圍在他兩邊的11個人,像看外星人一樣驚異地盯著他。紗嘉更是瞪圓了眼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南天……你瘋了?”夏侯申說道,“你把我們經曆的這件事作為自己的故事講出來,不是徹底犯規了嗎?”
“是的,我犯規了。”南天平靜地承認道。
“你為什麽要故意犯規,這樣做有什麽意義?”白鯨費解地問。
南天說:“光是聽前麵這個部分,看不出來有什麽意義;但是聽我接著往下講,你們就知道意義何在了。”
他接著講下去——
我講完故事後,這場遊戲就進行完了。遺憾的是,我們沒能找出主辦者是誰,而主辦者果然如預料那樣贏得了勝利。按照他(她)之前說的——出現這樣的結果,我們其餘的人就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於是,主辦者將現在剩下的人全部殺死,無一幸免。這場遊戲就這樣殘酷地終結了。
南天停了片刻,說道:“就是這樣,我的故事講完了。”
“你的故事預言我們全都被主辦者殺死了!南天,你是何居心?”哥特厲聲質問。
“我是何居心,你還沒弄懂嗎?好好想想吧。”南天冷冷地說。
龍馬思忖了一刻,說:“南天,你為了救我們剩下的人,選擇犧牲自己嗎?”
“什麽?救我們?”哥特驚愕地望著龍馬,好像腦子轉不過來了,“什麽意思?”
龍馬歎息道:“哥特,你還沒想明白嗎?按照主辦者定下的規矩——後麵的故事不能和前麵的故事劇情出現雷同,而他(她)自己也承認,我們目前經曆的事,本身就是一個‘主線故事’。現在南天在最後一天晚上,將我們經曆的這件事可能出現的最壞的結局講了出來(大家都死了)——他自己雖然犯了規,但是也導致主辦者不能在現實中做出同樣的事情。否則的話,主辦者自己也就規了!”
龍馬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天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敬意。
“沒錯,就是龍馬說的這樣。”南天說,“我這麽做的目的,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偉大,隻是我承認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信成為最高分的獲得者,所以放棄了這場比賽。但我不能白白放棄,我要用這種方式來保護我愛的人——當然,還有大家。”
說到這裏,南天望向紗嘉。紗嘉早已淚水滿襟,痛苦地搖著頭。南天閉上眼睛,頃刻,他睜開眼望著眾人,嚴厲地說道:“主辦者,我雖然沒法分辨你是誰,但我相信,能策劃出這樣一場遊戲,並把我們這些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你,是一個真正的天才。我更相信,你既然親自參與到了這場遊戲中來,你也就會遵守自己定下的規則。否則的話,你精心策劃的這場遊戲,就會變得毫無價值和意義。現在,我已經犯規了,你可以讓我‘出局’,但是你不能傷害任何人。不管最後贏得遊戲的人是誰,你都應該讓活著的人離開這裏!”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過了一會兒,荒木舟說道:“南天,我從來沒有敬佩過誰,但你——是一個值得我尊敬的人。”
大家都向南天投去感激的一瞥。夏侯申說:“那麽,現在14個故事都講完了,這場遊戲也就結束了。目前最高分是哥特,他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