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闖關者 1

所有人都以為這片變態的森林會是最後一關,所有人都以為從這扇門走出去後,遊戲就結束了,他們會回到現實的生活中。

但是他們錯了!

當七個人都走進門後,那扇門卻發出一聲鈍響,重新關上了。

最先進來的林思思還舉著那枚炸彈,她一腳踹在了陸林誌的膝蓋窩裏,迫使他對著一麵牆壁跪了下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麵牆壁上掛著一張遺像—方井的遺像!

除此之外,另外兩麵牆壁上也分別掛著兩張遺像,一張周天耀的,還有一張木九千的。最後一麵牆壁,則刻著密密麻麻的字。

周子書看到父親的遺像,已經顧不得剛才的合作了,撲過去跪在周天耀的遺像麵前,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舒嬋走了過去,幫他解開了綁住雙手的衣服,和他並排而跪,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喬也看了看牆上的文字,那正是士兵的故事,不同的是,故事已經不是含沙射影的“小士兵”版本,而是還原了一切的真實版本。

雖然故事還有點兒朦朧,但把每個人一一對應著分析,也能分析出來真相了。

“都說說吧,”林思思本來麵對著方井的遺像,她知道所有人都進來了,就慢慢地轉過了身,目光落在了牆壁的文字上,“關於那個故事。”

喬也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但他心裏明白,他已經阻止不了這一切了。三張遺像,一個故事,這就像是一場祭奠!所有有罪的人將在這裏展開的一場祭奠!

林思思果然無視了喬也的為難,踹了陸林誌一腳:“怎麽,不敢說啊?”

喬也看得出來林思思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生怕林思思一激動真的引爆了炸彈,這可是七個人的性命。故事雖然悲慘,很多人都有罪,但還沒到七個人都需要為之陪葬的地步。

喬也隻好開口:“我??我先來吧。”

林思思略帶驚訝地轉過身,又饒有興趣地對著他微微一笑:“好,那你先來吧。”

喬也走到方井的遺像前,對著他拜了拜,不管怎麽說,他對方井是有愧疚的,而且這種愧疚很難彌補。

林思思在一旁看著他祭拜,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其實喬也和方井很像,他們都是正義的人民警察,為了真相不顧一切!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喬也的身上,喬也的這三拜,也激起了他們隱藏了許久的情緒,愧疚、痛苦、仇恨??

三拜過後,喬也轉過身,緩緩開口:“我來這裏的目的,已經跟大家說過了,為了我的未婚妻齊瑤,還有??我的前輩,方井!很明顯,我就是那個故事中新來的小士兵,一腔熱血,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非要??非要去插手當年的那樁案子,那樁車禍肇事逃逸案,本來是方井準備交給販毒集團的投名狀,隻可惜,被我陰差陽錯地破壞了!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自然而然也會調查入獄的人。”

他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鬱晨:“也就是你,鬱晨!”

鬱晨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可是我漸漸地意識到,方井的事情是一個機密,鬱晨也是。按理說一個車禍肇事逃逸案的凶手,我不難接觸到,但鬱晨卻似乎被高層控製住了。過了一段時間,有個人來警局自首了,我都快忘了他的名字,木九千!他自首後沒多久,就在獄中因癌症身亡了,我看得出來這件事情不對勁兒,但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我接觸不到鬱晨,木九千又死了,查無可查??我知道鬱晨會出獄,他是低能者,又被人利用了,是不好定罪的。我本來想等他出獄再好好查一下,可是我沒想到??我的未婚妻也失蹤了!”

喬也再一次看向了鬱晨:“就在你出獄後的三天,齊瑤突然不見了。在那之前,她還說要去給我父母挑禮物。我敢肯定這件事情跟你有關,可是你也失蹤了,後來??我偶然在舒老師的美術工作室發現了鬱晨的畫像,我找她詢問過,她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詞,但我可以肯定,舒嬋一定知道鬱晨的某些事情,我打算再深入調查。後來我就收到了參加遊戲的請柬,你們都知道,我們可以參加遊戲,還可以再邀請一個人參加遊戲,我邀請了舒嬋,很抱歉??我沒想到鬱晨和秦飛揚也會在這兒,我隻是太想知道齊瑤的線索了!”

舒嬋搖了搖頭:“你不用道歉,不是說了嗎?這個遊戲就是一個局,無論你邀不邀請我,我都會出現在這裏。”

喬也極為勉強地笑了笑:“我想找到齊瑤,也想找到方井,找出當年的真相,現在看來方井??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他眉頭緊皺地看向前方。

林思思瞥了他一眼:“你沒來晚,方井早就死了,你的錯誤根本不是調查得晚!”

喬也知道她在介懷當年自己插手案子,這件事他即便初心是好的,但仍然無法抵賴。他轉過身,對著林思思鞠了一躬:“很抱歉。”

林思思微微皺眉,鼻頭有點發酸。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刻意地轉移了話題:“繼續吧!”

舒嬋又拍了拍周子書的肩膀,慢慢站了起來:“既然喬警官邀請的人是我,那就我先來吧!很抱歉,前麵幾關我一直在演戲,為了讓你們打消對我的疑慮。不過在士兵故事中,我的角色本來就無足輕重??哦,不對,士兵故事根本就沒有我,我隻是意外發現了一點兒線索而已。喬警官,你不用道歉,我也根本不是為了你才來的。”說到這兒,她低頭看了看旁邊跪著的周子書,滿眼的柔情蜜意:“我是為了他,周子書!”

周子書終於從悲傷之中回了回神,他抬起頭,雙眼通紅地看著舒嬋,非常勉強地笑了笑。

舒嬋對他笑笑,繼續道:“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我們是情侶,在他的父親周天耀還在世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周伯父的死我們一直心存疑惑,也一直都在調查,我們的關係沒有公開是因為他不想連累我??”

舒嬋畢竟是個女生,又非常敏感,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的雙眼已經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她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狀態才繼續說:“的確,我也根本幫不了他什麽,直到有一天,我接診了一個病人,就是他??”她指著木九千的遺像,繼續說道:“木九千!說實話,我覺得他的遺像掛在這裏還挺諷刺的,畢竟在場的誰會祭拜他呢?他來我的心理診所,一直重複著說有人會殺死他,我試著安撫了很久,但他的精神狀態還是不太好,後來經過他的同意,我對他進行了催眠。他在夢中描述了一個人,就是那個要殺他的人,我畫了下來,我是一個美術愛好者,這對我來說並不算難。”

喬也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樣得到的線索。”

“沒錯,”舒嬋點了點頭,“我畫了畫像後本來還沒發現什麽,畢竟當時我的注意力在木九千身上。後來周子書來找我,他一眼就認出了畫上的人就是車禍肇事者,現在看來,就是鬱晨了!喬警官,我跟你說不需要道歉還有一個原因,那幅畫我是特意讓你看到的,你以為我會把這麽敏感的東西隨便擺放嗎?這怎麽可能呢?”

喬也笑了笑,但笑得非常難看:“沒關係,反正我也需要這個線索。”

舒嬋繼續道:“後來的事情喬也已經說了,木九千竟然去了警局自首,我可算是明白他這個‘殺’是什麽意思了。最初,我以為他是真的凶手,過不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關才去警局自首的,但後來我發現有些不對勁兒。有一點我得承認,他在我這裏看診不止一次,第二次的時候,我特意調查了他的背景,我發現他已經身患癌症,還是晚期!這樣的一個人去警局自首??當然,他也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為自己下輩子積福,但同時,我也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喬也接過了他的話:“鬱晨雇用了他!”

舒嬋點點頭:“沒錯,我當時的確是這麽想的,但鬱晨一直都在獄中,他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如果是別人替他做的,那木九千為什麽會描述出他的畫像?他應該不至於對已經在獄中的人印象這麽深刻吧?我當時甚至認為有警局裏有人幫助他的可能,但這也隻是猜測而已。後來,我跟周子書暗中調查,發現了一個跟鬱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也就是秦飛揚,秦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