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還是明墉打破了寧靜道:“吃好了,我們該去找路了!要不就真要相伴過洞中歲月了!”

“胡說!什麽相伴洞中……”盛思蕊口上說著不,臉上卻現出一絲甜蜜。

二人之前發現側壁有一個通路,似乎可以繼續走出這間石洞,不過洞口稍小,要貓身才能過去。

盛思蕊起身就要去用匕首把它拓寬,就在這時一對碩大的觸須從裏麵露了出來。

二人俱是大驚,之前見過一隻,可那哪裏是蟲子呀?簡直是蟲精!

明墉更是大駭,之前那隻被斬成兩截還能進攻呢,要不是怪魚,不知要有多難對付!這又冒出來一隻!

可就在二人擺開架勢,準備全力以赴迎敵之時,那大蚰蜒剛剛露出了個頭,四下嗅了嗅,而後就仿佛是遇到了什麽天敵一般瞬間縮了回去。

盛思蕊舉著匕首愣了,之前那隻她昏迷前見過,雖不知明墉如何對付的,但至少不怕人,可這隻怎麽直接就退了?

明墉卻忽地明白了:盛思蕊服了金蟾內丹,這蟾蜍青蛙可是蟲子的克星!難怪它聞到盛思蕊身上散發的氣味趕忙開溜了!

盛思蕊道:“你說怪不怪!之前那隻那麽凶,這隻卻溜得飛快!難道是看我們有了兩個人,害怕了?”

明墉當然不能以實情相告,隻能含含糊糊支支吾吾。

所幸盛思蕊也沒留意,而是興致盎然道:“我們也去看個究竟!”說罷,一蹦就上了那洞口。

她還莫名其妙地道:“真是怪了!我都沒用功,這麽高一下就上來了?”

明墉隻得跟著,暗想著你隻要不往青蛙善跳那邊兒想,怎麽想都成。

二人過了通道,迎麵見到一個大石洞,透過洞口看簡直是五彩斑斕。

等二人一落地,立刻就四下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他們定睛一看,都是嚇得倒抽涼氣。

原來此間地下正趴伏著十來條大小不一的巨型蚰蜒,聽見他們落地,都是頂著觸角向這邊看來。

等明墉覺得腿軟,剛要拉盛思蕊退回去再說,就見那些巨蟲無不驚恐地向一個洞口方向湧去。那些觸須巨足擠擠擦擦在一起,讓人看得是既心驚肉跳又陣陣犯嘔。

望著此刻洞裏已經空無一物,盛思蕊突然道:“看樣子它們都逃回窩裏了!我們不如……”

她側臉盯著明墉嘴角一翹道:“不如跟到蟲子窩,把這些害人蟲全鏟除了怎麽樣?”

明墉驚異地看著她,還記得盛思蕊是怕蟲子的,可現在卻要成了鏟蟲急先鋒,那內丹真有這麽猛嗎?

盛思蕊見他神色有異,忙解釋道:“我也不知怎麽了,自打醒了後就精力無窮。見到這巨蟲,不但不心驚,還有上前除掉的感覺!”

明墉心頭一驚,可別到時離大蚰蜒近了,再有一口吞掉的衝動,那可就不妙了!

他忙跟盛思蕊說些什麽蟲不犯我、我不犯蟲,既然人家避讓三舍,咱們何必苦苦糾纏。再者人家長這麽大個,那也是自然造化,得需要多少年呀?萬物年久皆有靈,何必非要害這些潛居於此的生靈呢?佛語……

盛思蕊聽他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這次不覺他囉唆,隻覺得可笑。她打斷道:“行了!別捎上佛祖了!隻要蟲子不害我們,我們就相安無事,好吧?”

明墉深深呼了口氣,能避免一場人蟲大戰對誰來說都是功德無量。

二人接著在這間石洞裏察看,隻見這洞足有十丈餘高,二十丈餘闊。對於進過紫禁城的二位來說,這已足夠宏偉。裏麵但凡是露出外緣的石頭都是色彩斑斕,映得石洞如同幻境一樣。

可尋了半天,除了那群大蚰蜒逃出的洞口,再無通路。

盛思蕊搖搖頭道:“看來隻有一條路,那我們隻得過去了。希望那些蟲子有些眼色,讓出路來,要不我可……”

說著舉著匕首道:“我可要把它們生吞了!不,全宰了!”

話一落地她又捂著嘴喃喃道:“我怎麽說出個吞字?”

明墉在一旁是暴汗不已,隻希望前麵千萬別再出現什麽大小蟲子了,要不後果實難想象。

二人進了通道,這條通道彎彎曲曲奇長無比,隻是相當寬闊,二人並行都是毫無阻滯。

開始盛思蕊還看通道蜿蜒曲折,防著拐角會突然出來巨蟲,一路警惕。可全程那叫一個清淨,他們順順利利地就來到了下一間石洞。

這條通道進洞是平行的,兩人進去就如從山洞中出去見到神殿穹頂一般。

這洞高足有幾十丈,上麵隱隱還有不少鍾乳石垂在空中,真不知還有多高。

洞裏蜿蜒有一條溪流,溪水默默地平穩流動。

這洞裏並沒有什麽突出的石塊,周圍四壁十分光滑,各處也沒什麽炫目的石頭,但都被洞裏正中光源映照得一片淡藍。

他們進來就感覺這洞溫度偏低,而這汪藍色更映出清冷。

二人慢慢靠近正中,就見中間有一巨大圓石,石頭四射著絢爛的光芒。

再接近些,才猛地發現石頭上似乎坐著的是一個人!他們看過去的是背影,隻見這人**後背,十分瘦弱,但周身同樣也迸發著藍色的光芒。

二人都是吃驚不少,對望一眼,向前慢慢靠過去。越接近就越能確定這是個人,因為在光暈下,二人甚至能模糊地看出骨骼的輪廓。

這不免讓他們更為吃驚,這是什麽人?死人活人?為什麽這般形態?

二人越來越近,直到距離接近一丈了。盛思蕊慢慢伸出手去,想感受一下那迷藍色的光芒。

那人突然回過頭來,盛思蕊登時被驚得定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