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情仇無垠 （一）

在如墨的深夜、如淵的地下密室外，突然傳出這陣如怨鬼哀號悲訴、又似冤魂長鳴乞饒的聲音，著實令盛明二人驚恐不已。尤其是盛思蕊的反應極為強烈，她嗖地一下躥至明墉的身後，身體已微微發抖，臉色也是難看至極。

隻聽她結結巴巴地說：“我就說這晚上的……空宅密室、孤廟野觀什麽的……不吉利，要學老夫子的……‘敬鬼神而遠之’！你們……你們沒一個聽我的，現在好了吧？真的招來……孤魂野鬼了！”

邊說她躲在明墉身後的腦袋還不住地往外偷看，可那聲音隨著陰風一陣陣地忽輕忽重，卻沒有停歇。

盛思蕊趕忙推著明墉急切道：“我們趕快出去吧！這裏……這裏冤死過人，就像有人說的什麽……對，不幹淨！藥材哪裏不能找，我們快走吧！”

可明墉雖然年紀輕，卻是久曆江湖的識見老手。他早年混跡的時候，與人夥同下過帝陵，深知這些妖魔鬼怪都是古人編出來嚇人的，更是自己虧心想象出來嚇自己的，所以並不慌張。他隻是覺得奇怪，為何他們在剛下到這地下密室的時候，並沒有聽見這些響動。此時進來了一陣，按理說陰陽氣都流通了一段時間，反而卻出現了這等怪聲。

他雖覺得蹊蹺，但並沒有消磨半分膽色，微笑著轉頭對盛思蕊說：“盛姑娘別怕！我呢也闖過不少古異的地方，見過屍變的僵屍，可卻從未得見什麽冤魂野鬼！你呀不必自己嚇自己，我這就出去看個究竟，要不你在這裏等我？”

盛思蕊哪裏肯幹，雖說對方這般說辭給她壯了些膽氣，但讓她獨自待在這死過人的屋子裏，她是萬萬不可的。

她忙道：“你少來，你去哪，我就去哪！告訴你，如果出去看不出個究竟，我們就馬上出去，要不然別怪姑娘我……”

她本想說些狠話，但念及在這可能妖魔遍布的地下，還要靠著對方，就把那些帶刺的硬話給生生憋了回去。

明墉倒是察覺到了，盛思蕊是極恐懼這種黑暗孤寂的環境，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她才像個小女孩般的乖巧。而此時他感覺對方正在拽著自己背上的衣服，雖行動有些不便，心中卻是漾起陣陣暖流，極其受用。這是自打他認識她以來雙方離得最近的一次，當然無比珍惜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