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白安的身手?他也有十年不在江湖,怎知這江湖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上次我看他那幫中姓盧的總是神情閃爍,就猜他可能心懷鬼胎,白安要是輕信了他怎麽辦?這白安也是太過自負了!”他邊說邊搖頭歎道。

錢千金微有怒意道:“他自負?我看是你包票打得太滿!當時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耳目遍布、絕無大礙的,要不以白安行事的謹慎,焉會放心前往?”

“博海,你這般說就是不講道理,他此去不聯係我的人怎能怨在我頭上?……”

“那就說說鐵路的事,你不是說一切萬全,才讓心月乘坐的嗎?現在呢?我看你就是好大喜功,盲目自大!”

“你,你……”唐季孫雖有口回他,但想及心月此時行蹤不明就是在鐵路沿線出的,也就不再答話,低頭沉思。

不久,二人突然抬頭齊聲說道:“現在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

從二人驚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兩人對如此同步的話語感到驚訝。

唐季孫做了個請的手勢,錢千金說:“現在想這些沒用,不如馬上派些高手一路趕過去,先沿南京到蚌埠徐州再進入山東,一一把事情弄清楚!”

唐季孫歎道:“你以為我沒想到嗎?可我手下若說看家護院、對付市井流氓還綽綽有餘,但若遇上真的武林高手,還別說高手了,連那幾個孩子都不如,怎麽委派?”

錢千金騰地站起說道:“既然能指望的隻有我這幾個孩子,那還等什麽?馬上跟他們說即刻啟程!”

唐季孫忙攔著他:“這話隻是說說,難道還真能指望幾個孩子不成?”

錢千金愣愣地道:“那不指望他們還能指望你這邊嗎?現如今還能有更可靠的人嗎?況且這幾月他們經曆了不少大事,超拔的能力都已顯現出來,也有了些曆練,可以堪當大任了!”

唐季孫默默沉思了一下說:“秦瀟的能力在這次已有顯現,的確少年英雄。盛思蕊機巧靈動,是個巾幗英傑!周烔也是不錯,而那新來的明墉也可做個幫手,就是宋婉毓嘛……”

錢千金點點頭:“在幾人中,她是偏文弱了些,而且幾樁大事都沒有參與,那不如讓她留在這裏等消息吧!”二人商議停當轉出房中。

“什麽,為何三妹要留在這裏不能同去?”周烔聽錢千金把事情的原委簡要說完,又說了安排之後,馬上就站起來反對怒目而視。

他自打深夜被襲受傷後,就與宋婉毓的關係持續升溫,這幾天剛剛膩到她不反感二人單獨出去的時候,這時候要他們分開,周烔哪裏肯幹。

錢千金正色說道:“烔兒,這一切都是以大局為重,現在你義父義母可能有了危難,要我們去救,婉毓一直身子單薄你是知道的,經不起長途勞頓。若她在路上累倒了,豈不是兩兩不能相顧?所以留她在家中等消息,一旦確定了穩固的地點,再通知她過去不好嗎?”

周烔還是滿臉不願意:“她單薄怕什麽,我夠結實,實在不行我背著她都可以走完全程,總之我們師兄妹幾個總是要一起的,不能分開!”

秦瀟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忙附和。盛思蕊見狀也跟著吆喝。

錢千金每日看在眼裏,又焉能不知他二人這段感情升溫,就快要蜜裏調油,怎舍得分開,便想著是否婉毓也可同行。

誰料唐季孫突然嚴聲道:“周烔,李大人調你們到我處,是怎麽吩咐的,是不是一切聽我調令?現在有難臨頭,你是不是應先以義父母的安危為主!你這樣抵觸違逆,是不是不把我北洋的將令放在眼裏?”

周烔聽他如是說,也隻好悶著氣訕訕地不說話了。

唐季孫聲音降了下來又說:“況且婉毓是留英高才,在此既可以負責聯絡,又可以幫我經營,這也是為你們之後棲身先打個根基呀!”幾人聽了也暗暗點頭。

秦瀟問道:“那莫姑娘是否也同去呢?”

“莫小姐乃是大人親眷,又沒見過你義父母,為何要去?”

這時樓梯那響起一陣銀鈴般聲音:“先生,這回我還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