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三十五號奇道:“那街上那些神偷盜將什麽的……”

鎖王正色道:“那些不入流的小偷小摸怎能和我派相提並論!”

後邊的盛思蕊突然插嘴道:“《水滸傳》裏不是說時遷征方臘後病死了嗎?怎的還成了門派傳了後人?”

秦瀟在一旁皺眉碰了碰她,示意她少插嘴。

鎖王卻不避諱:“這姑娘是小徒的朋友吧?還沒謝你救我為我上藥,一並說與你們聽了也不打緊。”

盛思蕊剛要說誰是那髒人的朋友,一見秦瀟淩厲的眼神隻好閉嘴。

“你也說是《水滸傳》裏說的,那傳裏說的豈能全信?師祖是個聰明人,知道滅了方臘後朝廷斷不會容了他們,便假死避禍,隱遁江湖。雖創了門派,但念及一生所為立了個‘不欺善苦,隻取不義’的死規。

並想及朝廷險惡、江湖凶險,什麽名動江湖、結義大哥、朝廷招安都是將人往火坑裏推,就以‘無計名利,絕不奉詔’為傳派祖訓,無絕派就是從祖訓中各取一字叫的。

所以我派中都是隱姓埋名之輩,少為外人知。至於那些普通的賊盜更是我派不齒的,就說我們的空白一門,如想光天化日懲戒不義之人,能讓他轉眼間就赤條條地立於街市還不自知,這等手段那些鼠輩怎可想象?”

秦盛二人聽唐季孫說過鎖王的神乎其技,都點頭認為所言非虛。

鎖王振作了一下接著說:“極關門傳到我時,雖有傳授在身,卻從未使用,隻想在江南過太太平平的日子,誰知西洋人來了,一再欺壓良善百姓,且沒人能製止這些惡行。

我久入眼中,實在忍無可忍,為防連累家人,與家裏徹底切斷了關係,接連做了許多行俠仗義的事,江湖中也就給我送了個‘江南鎖王’的綽號,一時盛名在身,卻實實忘了祖師的訓誡。”

鎖王換了口氣接著說:“本來想雖有個虛名,但我一貫不露行藏,平日更是和緩低調,原料想不會被人知道,可哪料名聲一盛,又如何獨藏其身?我最大的漏洞就在於給貧苦人家散財時太不懂遮掩,竟然將金條整根派發,結果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此時鎖王眼中滿是悔意,咳了幾下說道:“那時在閘北棚戶貧民窟,我派完金銀,就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子死死盯上,我不想累贅,就施展功夫,遠遠甩掉他。本以為就是個好奇的窮小子,沒承想此人竟在進出閘北的唯一那座橋上苦苦等著,直到七天後我再去派財時,他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

見我接近,使出全部力氣拚命磕頭,而後暈死過去。我一時惻隱心起,就將他救了回去,他醒了便苦苦央求拜我為師,學著劫富濟貧的手段。我見他的確心毅堅韌,又窮苦無依,索性就收了他,想著就算他資質不佳,也能學些本事安身立命。他姓汪,窮苦人本就名賤,就按門規排序,他是自字輩,給他起名叫汪自麒,這就是你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