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7） 雪山的第五個大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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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嗒嗒”，洞口出現了兩道黑影，竇圖圖嚇得把竹籃裏的果子打落了一地，猩猩和聶非凡大步地走到小夥伴的身旁解開了繩索。
紅毛猩猩撿起地上的果子，凶巴巴地說：“趕緊走，趕緊走！喜馬拉雅山不歡迎你們，不要再用找雪怪的借口來獵殺動物了，否則山神會懲罰你們！”
說罷，紅毛猩猩再次舉起小夥伴們，把他們丟出洞外。
天空漆黑一片，森林中傳出無數種聲音，蟲鳴聲、流水聲以及竇圖圖肚子發出的咕嚕咕嚕的響聲。三個小夥伴齊齊望向竇圖圖，圖圖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跟隨大家到了離瀑布最近的大樹下，然後偷偷地拿出一袋用報紙包著的果子。
樂遠吃著果子說：“我覺得紅毛猩猩在說謊。”
沈小麗接著說：“我也覺得疑點重重，這裏的人或動物隻要談起雪怪，就不給我們好臉色，或者突然性情大變，實在很奇怪！聶非凡，你覺得呢？”
聶非凡低頭看那張泛黃的報紙，不知在研究什麽。沈小麗見他半天不吭聲，用手肘撞了撞他。聶非凡指著報紙的右下角印著三個藏民頭像的位置說：“你們看，這是西藏報社一年前報道的新聞和尋人啟事，當年有三個轉山的人，在路過無人區時失蹤了。”
“什麽叫轉山？”竇圖圖湊過來問道。
沈小麗邊吃果子邊說：“轉山是一種祈福的方式，簡單說就是圍繞著神山走路，很多來西藏旅遊的人都會這麽做。”
“噢！”三個男孩恍然大悟。
“咦？”聶非凡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緊張地說，“班、班長大人，雪怪有可能真的出現了。”
樂遠聞言一把搶過報紙，小夥伴們湊了過去，報紙不起眼的版麵上，登著一張全身長毛的人形怪獸照片，乍看還真有點像網上那種電腦合成的雪怪照片呢！
隻是，這張照片不是電腦合成的，怪獸的麵部與普通人有相同之處，小夥伴們看著怪物感覺似曾相識。
“怪獸出現的時間，與轉山者消失的時間相近啊！”樂遠的話引起了小夥伴們的注意。
從外國老頭的親身經曆，到紅毛猩猩否定雪怪的存在，接著是人形雪怪出現與轉山者消失同時發生，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小夥伴們隱約感到一絲不安，“神秘人”派來的任務，仿佛並非解開雪怪之謎那麽簡單。
“你們是不是也感覺？”聶非凡率先開口，“嗯，我總覺得咱們最後完成任務時，會有更大的發現，或者……”
“或者是更可怕的東西？”樂遠接道。沈小麗和聶非凡同時望向樂遠，麵色凝重地點點頭。
忽然竇圖圖關了聶非凡的手電筒，跳起來抓住了一個閃著綠光的東西，張開雙手一看，激動地說：“哇！是螢火蟲！我好久沒看到過螢火蟲了！”
小夥伴們一齊向竇圖圖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麽每次他的關注點和我們都不在同一頻道上呢？
“雖然大城市汙染嚴重，螢火蟲難得一見，但你也不用這麽開心吧？”聶非凡拍拍竇圖圖的肩膀，示意他安靜。
“不過，真的好美啊！”沈小麗不禁感歎。
小夥伴們躺在一片幹淨的草地上，螢火蟲圍繞著他們翩翩起舞，仿佛一顆顆在林間閃爍著的綠星星，昆蟲們在歌唱，瀑布的聲音成為了伴唱。這時候，小夥伴們像是在欣賞自然界的一場演唱會，疲憊的身軀也輕盈起來，雙眼慢慢合上，各自的思緒被巨大的困意往下拉，拉往一個叫夢鄉的地方。
“吱吱吱―― ”
太陽鳥披著鮮豔的羽衣，立在一棵大樹上，用歡快的歌聲喚醒了小夥伴們。大家都重新背上登山包，沈小麗拿著指南針，樂遠打開平板電腦的離線地圖，兩人領頭走在前麵，不一會兒，他們停住了。
“怎麽會？地圖顯示我們一直停留在原地。”樂遠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頓了頓，懊惱地說，“不是吧？這個節骨眼上居然自動關機了。”
“我這個指南針也很奇怪，轉了半天，南北磁極竟然對調了。”沈小麗出示指南針給大家看。
“我們不會又迷路了吧？”竇圖圖沮喪地問。一回想上次去救建築小隊，走了幾個小時卻依然在轉圈，他就有點腿軟。
“森林這麽大，沒有太陽，電腦關機，加上指南針失靈。沒有工具的幫助，咱們可能要一直迷路了。”聶非凡說道。
“咦，咱們還有個不會壞的工具哦！”竇圖圖一臉壞笑，扯著大臉圖的貓耳朵呼喚它。
“各位大爺，請問有什麽吩咐啊？”大臉圖半眯著眼，不停地打哈欠。
竇圖圖見大臉圖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擔心它指錯路，便用力地捏了捏它的貓耳朵。大臉圖瞬間怒了，罵道：“竇圖圖你這個笨蛋，再不放手，我就跟你絕交！”
“別這樣嘛，我們迷路了，這不是擔心你沒睡醒指錯路嘛，消消氣！”竇圖圖輕輕地撫摸它的頭。
大臉圖不領情，拍掉他的胖手，雙手抱胸說：“你們一直朝東邊走就能出去了，不過……”它臉色一變，表情有些凝重，“前方看起來很危險，你們自己小心。尤其是樂遠，你可千萬別死了，否則我就回不到母星了。”說罷，它裝模作樣地擦眼淚。
“你夠了！”樂遠吼道。
大臉圖做了個鬼臉，提醒道：“另外，你們要記住，我不能輕易出麵，如果你們再遇到這樣的小事，別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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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們答應了，他們之前保證過不暴露大臉圖的身份，不管這個外星人是帶著何種目的來到地球的，他們要做個言而有信的人。
順著大臉圖指示的方向，大家一路向東走，遠遠望見靠近出口的樹上全都結了冰晶。
“哇，我都不知道，原來冬天的森林這麽漂亮！”樂遠撥開一條條冰柱，結了冰的樹枝互相碰撞，發出了銀鈴般的聲音。
出了森林，涼意瞬間劃過他們每一處**的肌膚，寒風不斷從縫隙裏鑽進衣服內，小夥伴們拉上衣服的拉鏈，頓覺呼吸不暢。忽然，沈小麗和樂遠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笑容，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我的指南針有反應了！”
“我的地圖顯示位置了！”
話音剛落，兩人的表情就僵住了，頭暈乎乎的，激動得差點暈倒在雪地裏。聶非凡和竇圖圖扶著他們慢慢坐下來，讓他們緩解高原反應。
雪花飄落，小夥伴們看地圖和指南針，發現他們已經抵達海拔五千米的地方，這裏的空氣非常稀薄，加上寒風呼呼地刮，倘若人激動或者患上感冒，恐怕就要看醫生了。
竇圖圖耐不住性子，在周圍玩起了丟雪球，這時，他的雪球砸到了什麽東西，竇圖圖抹開那東西上麵的積雪，驚喜道：“瞧，這裏有一張指示牌！”
荒無人煙的雪原上，唯有一塊遺世獨立的指示牌，上麵刻著“無人區”三個大字，以及一行提示語：親愛的遊客，切勿踏入無人區，切勿踏入無人區！否則你將受到山神的詛咒，永遠留在這個寒風刺骨的地獄裏，留在幽靈居住的村莊，受盡痛苦的折磨！
“山神的詛咒？什麽詛咒？那我們還要不要去無人區呀？”
樂遠撓著腦袋問。
“去！”聶非凡分析道，“西藏報社報道了雪怪曾在無人區出現，我覺得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可是我不想去。這裏不是寫了嗎？我們踏進去就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了。”竇圖圖不安地看了一眼小夥伴們。
“圖圖，咱們千辛萬苦來到這裏，先後遇到藏狼、雪豹，然後又是紅毛猩猩，那麽多的挫折都扛過來了，這算什麽！”樂遠鼓勵道。
“還沒嚐試就選擇退縮，那是膽小鬼的做法。”沈小麗拍了拍竇圖圖的肩膀。
“膽小鬼趕緊回南明市吧，咱們剩餘的時間不多了，快點走吧。”聶非凡催促道，他對即將見到雪怪熱血沸騰，不想浪費時間勸說他人。
竇圖圖瞅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似乎在說：我會證明我不是膽小鬼！
小夥伴們看著竇圖圖第一個踏入無人區，相視一笑，他們沒想到聶非凡這一招挺管用。走了約莫兩個小時，大家的肚皮都餓得幹癟癟的時候，戴著墨鏡的樂遠像是發現了什麽，跑過去一看，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語氣中也掩飾不住喜悅之情，他大聲喊道：“小夥伴們，我看見真實的大腳印啦！”
“天啊！這麽大，這麽深，雪怪不會長成巨人了吧？”竇圖圖驚訝不已。
“我量了，長三十厘米，寬十八厘米。”聶非凡手握卷尺，若有所思地說，“看來雪人的身高堪比一座小山。”
小夥伴們還沉浸在發現大腳印的喜悅中時，沈小麗的一句話讓他們警覺起來：“大家小心，那邊有幾個人過來了。”
白茫茫的遠方，出現了幾道黑影。樂遠將墨鏡的距離調近，焦點落在黑影上：那是五個男人，他們都戴著黑色的口罩，皮膚黝黑，衣服破破爛爛的，沾滿了泥土。其中有兩個年紀較大，其餘三人皆是二十多歲的青年。
“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是來轉山的吧。”樂遠說。
“那兩個中年男人的手怎麽縮在衣服裏？”竇圖圖遲疑地問。
“估計是天太冷了。”沈小麗答。
聶非凡沒有說話，他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轉山者們，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五個轉山者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暴風雪越來越大了，模糊的視野中，轉山者們隻用了兩分鍾就走到了這裏，速度比平常人要快一倍。在酷寒的天氣下，轉山者長時間行走，身體疲憊，速度應該更慢才對。這使聶非凡更加懷疑他們了。
“嘭嘭嘭―― 嘭嘭嘭―― 嘭嘭嘭―― ”那個雙手縮在衣服裏的中年男人發出石頭撞擊的聲音。
忽然，聶非凡和沈小麗的腦海裏閃過一束強光，打了個激靈，他倆攥緊拳頭，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樂遠和竇圖圖不明所以，催促著他們快點往前走。
這時那三個發色鮮豔的年輕人背著背包，與小夥伴們擦肩而過。其中一個綠發的年輕人，掃了一眼小夥伴們，眼神犀利而不友善，他與兩個大紅發色的年輕人耳語幾句，又催促著後麵兩個年紀較大的男人加快步伐。
“那三個背著包裹的年輕人，看起來和兩個轉山者不是一路人，卻又和他們裝作關係很親密的樣子。”聶非凡像福爾摩斯那樣分析道，“剛剛中年男人發出的石頭聲為三長三短三長，並且重複了多次，這明顯是摩斯電碼的求救信號。”
“什麽？你的意思是，那三人是壞人？”樂遠驚訝地問道。
“我也發現了。我們先躲起來觀察一下，如果他們是壞人，肯定會在沒人的地方露出馬腳。”沈小麗鎮定地說。
小夥伴們不動聲色地躲在一塊大岩石的背後，沒過多久，那兩個紅發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又看，發現沒人後丟下了包裹，他們脫下藏袍，換上一件後背繡著骷髏頭圖案的黑色鬥篷。
綠發黑衣人也趾高氣揚地命令手下重新綁住兩個年長者，紅發人齊聲答“是”，馬上掀起兩個中年男人的袍子。小夥伴們這時才發現，兩人衣服上有幾個留有血漬的破洞，隱約可見破洞下裂開的皮肉，他們手上的勒痕也已經發紫。
那兩個年長者一被扯掉黑口罩下的紙團，便高聲呼喊救命，紅發黑衣人頓時驚慌不已，從腰間扯出長鞭，狠狠地抽他們，又用紙團堵住了他們的嘴。兩個中年男人痛苦得眉頭擰緊，在寒風中東倒西歪，像是斷了線的人偶，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小夥伴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似乎在說：這兩個中年男人就是報紙上失蹤的轉山者！
沒走幾步，老年轉山者落在了後麵，紅發人跑過去，對老年轉山者一頓抽打。老年轉山者扛不住巨大的痛苦，“砰”的一聲，僵硬的身體直直地倒在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