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都是算計
“劉子涵,你陰我?”
狗爺剛剛還以為能夠逃脫,人也是處於極度放鬆的狀態,然而就在這時,他一直敵視的魅魔劉子涵竟然出現在了這裏,並將他一把推了下來。
那狗爺渾身青色凜然,霧氣環繞,卻也不能違抗地心引力的作用,朝下墜落。我條件反射地從懷中掏出了八卦異獸旗,朝著狗爺落腳的地方甩去,釘住陣腳。
當狗爺重重地砸在地上,翻身而起的時候,在他的四周,早已有八頭形態各異的炁場異獸騰身而起,將其阻攔。
王木匠如天神一般,高高居上,眯著眼睛打量著腳下這個家夥。
狗爺的反應迅速得簡直不像是人類,他雙腳一蹬,便如同炮彈一般發射出去,然而在肉眼看不到的炁場世界中,一頭恐怖巨鼇用自己堅實的背部擋住了他的突擊。狗爺衝得越凶猛,撞得越痛。巨大的音爆聲從看不見的地方陡然爆發,而狗爺則痛苦地一聲嚎叫,往回一滾,回到了陣中。
“八卦異獸旗,劉子涵,你這個臭婊子,居然連同茅山的家夥來謀害我,我不服啊!”
狗爺發出了淒厲到極點的怒吼,樓頂上的那個女人卻冷聲哼道:“苟峰太,你這些年打著閔魔大人的名號在東官作威作福。然而閔魔大人一受難,你便倒打一耙,反噬閔教,甚至還妄圖跟邪靈教分庭抗禮。像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家夥,人人得而誅之,有什麽不服的?”
狗爺憤然喊道:“我那不是吞並閔教的產業,而是在接管,你懂不懂?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與你這些外人何幹?”
屋頂上的劉子涵依舊如當初那般美豔,在不斷飄飛的彩色絲帛映襯下,宛如謫落凡間的仙女。隻可惜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媚氣,讓她那股仙靈之氣蒙上了幾許風塵的味道來。聽到狗爺的辯白,她顯得十分不屑,冷聲說道:“一條搖頭晃尾的土狗,脖子上麵的韁繩沒有了,便以為自己就是世界的王,以為憑著自己這點兒本事,還有那點破錢,就能夠對抗一切。現在呢,終究還是灰頭土臉了吧!”
狗爺依舊不服地怒聲吼道:“你這臭女人,老子要是能夠熬過秋水先生的秘術傳承,現在就撕破這破陣,衝出去把你騎在身下,那時候看你怎麽還能得意起來!”
劉子涵聳了聳肩膀,微笑著說道:“十二鬼女術的確是來自靈界的恐怖手段,不過你卻沒有命享受了,與其妄想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還不如回頭看一下你麵前的對手吧。哦,忘了告訴你,你麵前的這個家夥,不但是殺害我丈夫耿傳亮的凶手,還是親手擒住風魔的恐怖角色。據說當日他甚至打得彌勒狼狽而逃,你自求多福吧!”
被兩人晾到一邊的我衝著樓頂上的魅魔劉子涵高聲喊道:“既然我是殺害你丈夫的凶手,為何不下來,找我報仇呢?”
耿傳亮是被努爾一記朝天翼蛇棍給碾壓致死的,劉子涵把它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也沒有多做辯解。被我這麽一插話,那女人卻冷笑一聲道:“陳誌程,我丈夫的仇,自然是要報的,不過並不是今天。總有一日,我會將你親自殺死,把你的心髒挖出來,放在我丈夫的墳前祭拜,讓他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她不與我多做糾纏,轉身準備離開。我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高高舉了起來,大聲喊道:“什麽在天之靈,耿傳亮的神魂,就在這裏,你就不想要?”
我手中的這瓷瓶,是裝那洗髓小還金丹的瓶子,天山神池宮做的精品,故而細節方麵做得格外不錯。一個裝藥的瓶子也弄得晶瑩剔透,裏麵的金丹散發著充足的靈氣,就像真的是一個封魂罐般。劉子涵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聽到這句話,陡然一震,猛然回過頭來,厲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
我將這還裝著幾顆小還金丹的瓶子往地上一扔,自己朝八卦異獸陣撲去。
狗爺趁著我跟劉子涵搭腔時,從懷中掏出了一種黑色砂礫來,準備朝頭頂上的王木匠撒去。雖然我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著什麽危害,但瞧見王木匠一臉驚慌的模樣,便曉得我不得不管,不然那煮熟的鴨子就可能飛走了。
而就在我持劍入陣的那一瞬間,站在樓頂的劉子涵也騰空而下,像一朵輕飄飄的小白花兒,朝我扔在地上的瓷瓶落去。
我沒有回頭看,就聽到劉子涵充滿失望的怒罵:“陳黑手,你這狗東西騙我?”
我冷然一笑,揚劍朝著狗爺斬去。在我的身後,同樣傳來了刀劍撞擊聲,以及獵獵的破空之聲——那是七劍趕到了!
北鬥七星劍陣。
我對這些親手培育起來的手下有著絕對的信任感,所以頭也沒有回,便與狗爺交起了手來,長劍向前揮去,卻是撲麵的黑砂。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正想用長劍去絞,結果王木匠則大聲警示我道:“小陳,這是極為陰毒的冥河砂,能夠腐蝕法器靈體,你別讓它沾到!”
哦?
我將身體裏的氣息朝外猛然一震,屏蔽開黑砂,接著又拍出一掌,將黑砂全部驅散。然而即便如此,那些黑砂飄散到了旁邊,沾染到了周遭的異獸,陣靈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直入靈魂的嘶吼,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一般。這些異獸是八卦異獸旗的根本,也是我師父傳承給我的東西。它們的受傷使得我整個人變得異常憤怒,我將手中的長劍一揚,恨聲說道:“蒼穹之下,你居然使用這般惡心的東西,看我不弄死你!”
狗爺本來就無比憋悶,此刻聽到我的話,一雙眼睛瞬間變得宛如惡魔般凶戾,他雪白的牙齒張開,怒聲吼道:“弄死我?你來試試!”
他說上就上,直接一個縱身,就朝我撲了過來,我隻感覺到眼前一道黑影劃過,他竟然在淩空中避過了我手中的劍,衝到了我麵前。狗爺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肩膀,按著我朝地上猛然撲去。
我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在這麽一瞬間,達到那般極致的速度。被這巨大的力量猛然一撲,我也維持不住平衡,朝後麵重重跌去。
半空中,這家夥噴著口沫,得意地大聲吼道:“你不是很厲害麽?你不是殺了魅族一門的山門護法,擒住了速度快過飛鳥的風魔麽?怎麽就這點手段?”
轟!
我背部著地,撲在我身上的狗爺像一輛汽車般沉重。一陣眩暈過後,我這才發現壓在我身上的狗爺已不再是原先的那個精壯老者。他原本有些衰老的臉上紅光滿麵,兩腮間竟然長著根根豎直的黑毛,宛如鋼針一般。他的鼻子也變得跟狗鼻子一般模樣,噴著乳白色的臭氣,嘴完全凸出於臉上,一張開,口涎滴滴答答地流到了我的臉上。一股積年老糞坑的味道,從裏麵猛然湧了出來。
呃,真臭!
他歇斯底裏地說完,張開嘴巴朝我的脖子咬了下來。
我全身被製,感受到了這個家夥非人的力量,當下也是屈膝隔在了兩人的中間,就在他咬下的那一刻,猛然出腿,抵住了狗爺的胸口。我左手一個放抓,扣住了他毛茸茸的手臂,心念一動,那煉妖壺觀術驟然而出,朝著對方的身體吸去。
雙管齊下,我終於避免了被啃去脖子的危險,此刻已經變成狗頭人一般模樣的狗爺也發出了驚天的吼叫:“汪汪汪!”
這聲音簡直就是對耳膜的謀殺,我整個人都不由得一震,緊接著感覺壓在自己身體上的力量變鬆了。我雙腳再次用力,將這家夥猛然一踢,朝天空蹬開,緊接著一劍而出,朝著他斬去。
狗爺在半空中抽出雙刀,將我這憤然一劍架住,緊接著一個倒空翻,落在了我的對麵。
我摸了一把臉上黏稠得宛如鼻涕的口液,雙手握住飲血寒光劍,緩緩前指,凝神說道:“你這是什麽鬼東西?”
狗爺臉上露出了殘忍的表情,桀桀怪笑道:“嘯天三頭犬,你可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