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懶進補反受害

奪命快刀景辰不但是朱建龍的貼身護衛,而且還是他的手下大將,集雲社中武藝最為精湛的其中一員。雖然他在此之前對這快刀手呼來喝去,各種不滿意,但這樣的損失還是讓朱建龍臉色大變,將手中這根墨黑色的短棍頭掂量起來,便是動了濃烈的殺心。

然而麵對著這個準備殺人的一代梟雄,一字劍冷冷問道:“你姓朱?”

朱建龍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他這些年來雖然罕有露麵,不過但凡進入金陵這一帶的江湖中人,沒有一個是不曉得他名號的,這種明知故問,簡直就是對他威嚴的一種蔑視。但是麵對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他倒也沒有太過於狂妄,而是冷冷地說道:“對,我姓朱,怎麽了?”

一字劍的醜臉上麵莫名地浮現出了一抹笑容,嘿嘿說道:“正巧了,我就是宰豬出身!”

這話就像火星跳進了油桶裏,朱建龍頓時勃然大怒,右手緊緊捏住那黑棍兒往上一揚,但見一股黑色氣息滾滾冒出。這氣息並非是那顏色或者煙塵,而是一種從炁場反應過來的古怪狀態,那兒翻滾著的仿佛是無數冤屈的亡魂,單個來看並不恐怖,而諸如此類的氣息疊加起來,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朱建龍與一字劍兩者交鋒,劍棒相交,立刻就鬥成了一團,氣勢洶洶。

這兩人一個是橫行魔梟,一個是新銳劍客,戰得那叫一個凶險。以我的眼光,一時之間倒也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也不敢上前相幫,生恐被殃及。

我左右一看,想去找倒地的李局,楊小懶卻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相較於兩大高手的對決,我和楊小懶之間顯現出了另外一種平靜。但見她嬌媚的臉上沒有再現**,而是浮現出母性的光輝來,然後盯著我說道:“二蛋,當初在神農架觀音洞中,所有在場的人裏麵我已經殺了四個,不過很遺憾,裏麵還有好幾個硬紮子,我暫時上不了手,所以給你的承諾依舊實現不了。不過現在呢,最後一個死和現在就死,區別並不大,所以就讓我來送你一程吧。”

我看著這個小腹微凸的女人,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醋意十足地問道:“你肚子裏麵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楊小懶沒想到我在這個關頭還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不由得樂了:“嗬嗬,我這肚子裏麵的孩子是誰的很重要麽?反正不是你的!陳二蛋,你要記住,當初要不是我爹為了你去那湘西的南明古墓中尋找護魂珠,他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這等鬼樣子!你害了我一生,這是你應該賠給我的!”

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是皮鞭抖落在空中的炸響,接著楊小懶倏然一衝,抵臨到了我的跟前。

麵對這個女人,我心中雖然恐懼,卻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眼見她殺上前來,一副誓要將我弄死在鞭子下的架勢,我心中咯噔一下,也曉得我與她難以善了,於是腦海裏開始浮現出當初這娘們對我的各種惡言惡行來。坦誠來說,楊小懶偶爾對我還算不錯,但更多的還是將我當牛做馬,稍有不和便是拳打腳踢,惡言相向。

楊小懶的惡,太多太多,這樣日積月累留下的憤恨,陡然之間就被放大了無數倍,然後如同火山,終於噴發了。

一把劍,名曰“斬邪斷瘟使院”,宛如我的第三條手臂,倏然之間朝著楊小懶的鞭子斬去。楊小懶善用巧勁,是個玩鞭子的行家裏手,雖然那小寶劍鋒利無比,她卻能夠把握住這股勁道,然後微微一卷,連劍帶人將我拉扯著朝她那兒撲去。我一開始還悠著,結果楊小懶一使勁,這才感覺到對方哪裏是什麽小姑娘,簡直就宛若一頭蠻牛,於是不由自主地走動,接著那娘們抽出了左手朝著我的天靈蓋兒遙遙拍來。

楊小懶的小手還是那麽瑩白如玉,此刻卻是十分的恐怖,我曉得這一掌倘若拍實了,隻怕我就真的要報銷了。

然而我修行日久,哪裏能夠讓她牽著我的鼻子走?這般猝不及防間,也能夠紮緊下盤,接著一個“地翻龍”穩住身形,避開了這凶猛的一掌。然而我與楊小懶交纏,兩個腦袋不由得碰到了一起來,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瞧見她的雙眼竟然是一片詭異的紅色。

這紅色如血的眼中,宛如有無邊血海,波濤洶湧,而在海洋底下的最深處,則有一個小姑娘在對著我淺笑。

這個小姑娘正是當年素淨典雅的楊小懶,那個還沒被惡鬼附身的小女孩兒。

我被注視得一陣迷糊,稍微回過神來的時候,瞧見這女人紅唇微啟,接著就像那蛇吐信子,粉嫩的滑舌竟然伸出了口中好幾寸,詭異無比,朝著我的口中卷來。許是那紅唇粉舌太過於誘人,以至於我幾乎都忘記了,這麽長的舌頭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正常的人類女性身上,於是我便被一條滑膩的舌頭擠開嘴巴,整個腦袋都有些僵住了。

我口中的舌頭被一陣撩撥,有滑膩的**湧入口中,接著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這急促並非是因為男女之間那種情動之後的緊張和興奮,而是我感覺自己的陽氣從丹田流出,源源不斷地朝著上方噴湧,最後通過兩人嘴唇之間的接觸,流轉到了對方的身上。楊小懶的臉開始變得越來越紅,粉嫩無比,一雙眼睛也水汪汪的,仿佛含著大量的水分,而我的視線則越來越模糊,瞧見麵前這妖媚女子就好像夢中的美人兒,發瘋了一般地想要與之親近,將她摟進我的懷裏化作一體。

在一陣幸福的激動之中,我突然感覺到無比地虛弱,與此同時,我胸口心髒位置也出現了五處尖銳的痛感。

餘光下移,我瞧見了楊小懶的手指尖銳如刀,一副想要將我的心髒給掏出來的架勢,而與此同時,她的鼻息咻咻,想要與我長吻到地老天荒。我的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撲通撲通,而我也意識到楊小懶的溫柔殺人即將到來。

這情況讓我焦急萬分,伸手抓住了楊小懶的手腕,下意識地猛一咬牙,結果她那蛇信子一般的舌頭提前撤離了,光潔的額頭緊緊抵著我的腦門,惡狠狠地說道:“我爹當初給你弄了那麽多好藥,你全部都還給我吧!”

我沒有咬到她的舌頭,懊惱不已,死死磨著牙,憤然說道:“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弄死我?”

楊小懶突然咧開了嘴,桀桀怪笑道:“你以為我舌頭出來了,就沒有用了麽?老娘剛才已經通過口水在你食道裏麵種下了陰控,幾秒鍾之後,隻怕你就要跪下來求著我將你的心給吃掉了!”我們兩人緊緊相擁,誰也不讓著誰。聽到楊小懶的笑言,我心中劇震,一種死亡的恐懼緊緊將我的心髒抓住,劇烈掙紮卻動彈不得,接著在楊小懶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之中,我感覺所有的陰寒都倏然朝著心髒集中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我感覺到心房附近有一絲溫暖升起,擋住了一切,而楊小懶則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大聲喊道:“天啊,你體內還有誰的精血?”

我體內自然是當初李道子為了封印讓我無限倒黴的力量時,用血咒而下的那兩滴精血,這是楊小懶意料之外的東西,結果她的臉色劇烈轉換,整個人頓時就萎靡下來,癱軟到了一旁。我沒來由地一陣興奮,將癱倒的楊小懶摟在懷中,將小寶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朝著將一字劍逼得節節敗退的朱建龍喊道:“姓朱的,快住手,要不然我將你孩子他娘給殺掉,讓你兒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瞎蒙一句,然而即將戰勝一字劍的朱建龍還是在這關鍵時刻放棄了追殺,扭過頭來,凶神惡煞地看著我,冷冷說道:“小子,你以為她肚子裏麵的崽子是我的?”

他這麽一說,我立刻曉得事情或許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般,不過倒也嘴硬,大聲喊道:“我不管。你要讓她活就住手,要不然你就算是殺了我們所有人,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我強硬的態度讓朱建龍哈哈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黑棒子望天空一拋,陡然間整個胡同居然都垮落了下去,一股森然煞氣直衝雲霄。

而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從碎磚堆中爬了出來,咳咳說道:“騎牆頭看個把戲,這都中招,老子也太倒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