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村中詭異

我們順著小妖指的地方瞧去,這是一個在南方省很常見的小村子,村口有一個黃白相間的琉璃瓦牌坊,旁邊有一些商鋪,不過卷簾門緊緊關閉。再往村子裏瞧去,裏麵基本上都是些三層兩層的農民自建房。不過小妖指給我們的地方卻有些稀奇,是大片的庭院,瞧著老式,有些年頭,想來是以前大戶人家的宅院,經曆過許多動**,被當做曆史沒有拆,就這般一直留了下來。

現在差不多淩晨三四點的樣子,正是人們睡眠最沉的時候,整個村子瞧上去靜極了,別說雞犬交吠,便是那蟲子的聲音都沒有。夜幕下,整個村莊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讓人瞧見了,忍不住心中發毛。

跟小妖確定了車子已經進入了那一片連起來的宅院之後,我們並沒有直接進入,而是蹲在田埂邊,掏出電話來,撥打掌櫃的號碼。然而讓人著急上火的事情出現了,無論是我的手機,還是雜毛小道的手機,抑或是出發前掌櫃的給我們配置的聯絡器,所有的通訊方式都聯絡不上,瞧著手機上那個打叉的信號欄,我恨不得將林齊鳴那廝給我們弄來的手機給直接扔了。

我和雜毛小道蹲在田埂下邊,望著遠處那黑黝黝的村子,心中不由得一陣鬱悶,這節奏,是妥妥的跟丟了嗎?小妖瞧著我們兩個像老農一樣撅著屁股,不由得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你們兩個,虧得一個是地仙陶晉鴻的得意門徒,這身上的手段比門中長老還要厲害;另外一個呢……得,我都懶得說你了,那些靈丹妙藥,都算是喂到狗肚子裏麵去了!區區一個血族聚居地,又不一定是真的,你們就止步不前了,至於嗎?”

小妖這一番激將法,弄得我和雜毛小道心裏麵毛毛躁躁、火急火燎的。也對啊,咱是什麽人?茅山的諸位長老也見過,楊知修這樣絕頂的人物都與我們算是交過手,那區區歐羅巴大陸來的蠻夷異種,我們怕個啥?

如此一想,我和雜毛小道的膽氣也足了幾分,想著雖然等不到掌櫃的他們,我們便直接將這裏的場地給料理了,到時候他們趕過來,瞧到這一副場景,豈不是要驚呆了?

掂量著這想法,雜毛小道便先鬆了口,跟我商量,說小毒物,實在聯絡不到掌櫃的他們,我們也不能這麽幹等著,不如先潛入裏麵去,將裏麵的情形瞧個清楚再說,你說好不好?我也不想讓小妖這狐媚子小瞧了,於是撇了撇嘴,說留在村口等待呢,是老成之言,不過如此一來,卻也瞧不清狀況,倘若那些家夥又玩金蟬脫殼的一招,隻怕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失去了方向,進去瞧瞧也好。

打著這樣的主意,我們便協商一致了。也不敢走正路,繞到了東邊的小路,朝著村子裏行去。小妖雖然嘴上打擊我,但是進村之後,她卻主動在前邊領路,而朵朵則陪在我的身邊,照顧我左右。相比我如臨大敵的緊張,雜毛小道卻輕鬆許多。他開始有意識地舞動起雷罰來,讓這把飛劍開始逐漸地熱身,別到時候突然卡殼了。

快接近村子的時候,雜毛小道突然停了下來,問我道:“小毒物,你有沒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點頭,說我也感覺到了,好像這村子被人布置過了,周圍的景物怎麽看都有一些不和諧的感覺,怪怪的,好像在咖啡裏麵加了現炸出來的豬油,讓人覺得齁得慌。

雜毛小道汗顏,說:“你這是什麽比喻啊,我指的是這個村子,好像有什麽陣法在。我說不出來是什麽陣法,總感覺怪怪的,好像不是我們這邊的路子。”我點頭,說:“你這麽一講,我也覺得有了,不是我們這邊的路子,那就是他們歐羅巴的手段了,那些吸血鬼倘若真的把這裏當做暫時藏身的老巢,那麽必然會在周邊布置一些所謂的‘黑魔法’陣,所以我們更需要小心一點呢。”

雜毛小道點頭,說:“也有可能,這樣的東西,咱們還真的是沒有接觸過。沒事,進去吧,反正我們又不是威爾,打不過就跑唄,別人犯不著跟咱們死磕的。哎,倘若虎皮貓大人那肥廝在就好了,有它在,管它是什麽陣法,我們隻管跟在那隻肥鳥兒身後跑便是了,還怕這些?”

我歎氣,說:“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個家夥就是個皮賴貨色,陪著沒半天就找地方睡覺去了,誰拿它有辦法?”

說著話,我們都已經進村了,於是自覺地閉上了嘴巴。走在村子裏的小路上,靜悄悄的也就算了,整個村子裏隻有在轉角的路口才有幾盞發黃的燈光,愣是將富裕發達的南方沿海地區,搞得跟我們晉平鄉下那麽黑黢黢,死氣沉沉的,讓人覺得好小氣。

不過黑暗也讓我們的行動更加無忌憚,並不用沿著屋前牆角緩行,而是直接抄著巷道前行。我們都是有著一定實力的修行者,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腳步。然而轉過了幾個路口,抬頭瞧著遠處的古宅,我的心沒由來地一陣慌亂,而雜毛小道顯然也感受到了我的緊張,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低聲問道:“小毒物,你咋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寒夜的冷空氣,感覺從水中出來的身子冰涼,眼前的房子似乎都在重影,搖晃不安。我帶著沙啞的聲音低低問道:“老蕭,你沒有覺得這個村子裏,實在是有些過於安靜了嗎?”

雜毛小道點了點頭,說:“對,一個村子裏,即使是睡得再沉,也會有呼嚕聲,也會有磨牙聲,也會有夫妻兩口子辦那事的哼哼唧唧聲,生人倘若進村了,會有狗叫聲……但是這裏沒有,不但沒有這些聲音,連最正常的呼吸聲都沒有。如此一來,這就真不正常了!”

我瞧向左邊的一棟兩層小樓。這樓屬於自建房,差不多有十來年的樣子,陽台上麵還有晾著的衣服,孩子的尿布以及其他,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完全沒有我們感受的那般冰冷。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呃,我想進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雜毛小道嚴肅地望著我,說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該死的外來客,已經將這整個村子的人都給……

他沒有說出那話來,我們都在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驚恐,要知道這裏可不是什麽深山老林,渺無人煙之處,整個村子的人都沒有了,這消息一旦傳出去,隻怕總局都會震驚。到時候由上而下壓過來的怒火,別說是兩個伯爵帶隊的追殺組了,哪怕是他勒森布拉或者茨密希的族長親王,又或者魔黨魁首保羅,隻怕也逃不出這南方省境內了。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認真二字。凡事都有規矩,倘若做得太過分,越界了,到時候這夥人別說是在陽光下行走了,便是在陽光下死去,也會成為一種奢望。

我們翻身進入院子裏。門是鎖著的,我叫了肥蟲子出來,鑽入鎖眼裏麵,哢嚓一聲響,門開了。我和雜毛小道提劍而入,在牆上摸了半天,都沒有摸到燈的開關,隻有將門打開。順著遠處昏黃的路燈,隻見這一樓客廳裏麵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飆射的鮮血,摸了一下沙發,上麵有些陳灰,地上有一個幹癟的影子,我走過去,踢了一腳,卻是一個還在繈褓裏麵的嬰孩,整個人都縮癟著,幹巴巴的,顯然是被吸幹了鮮血。

其實在此之前,我的心裏麵並沒有多少恐懼,隻是奇怪而已,當瞧見地上這個死嬰的時候,我心中頓時一陣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這些吸血鬼行事也太沒有底線了,居然連這樣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實在是不可饒恕!

我紅著眼睛走出了庭院,當夜風吹到了我臉上的時候,腦子終於冷靜了一點,感覺遺漏了些什麽,使勁兒回憶,卻頭疼得很。直到肥蟲子落在我的肩頭時,我才想起來: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朵朵和小妖,她們跑到哪裏去了?

我回過頭來叫雜毛小道,他應了一聲走過來,正想說話,房子的樓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往裏麵望了一眼,想瞧個仔細,結果感覺身後一陣腥風吹起,眼角餘光處,一個黑影正朝著我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