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影響張勵耘一生的事情

當入口處傳來劇烈的爆炸和無數箭雨的時候,我還在為自己的謹慎而欣喜,然而瞬間倒塌下來的穹頂,則讓我陷入了巨大的窘境中。

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雖然並不上來與我交鋒,但下手卻黑得讓人恐懼。居然直接將這個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弄出來的老巢給炸毀了去,我是得有多招人恨?

當那穹頂在一瞬間垮塌下來的時候,我心中猛然一顫,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即將被活埋於此。然而多年在生死邊緣拚搏時練就的第六感拯救了我,我在一瞬間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與此同時,一直藏身於角落處的小白狐也朝我這邊飛奔而來。

當她衝入我懷中時,我讓那巨大的蚩尤心髒罩住我們,將我們包裹其間。這玩意兒並不能被毀滅,隻能夠封印,而且它已經延續了那麽多年,此刻應該也能夠承受得住這般垮塌下來的巨力。

想是這般想,當穹頂砸落而下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髒還是劇烈地顫動了一下。我從來沒有如此時那般窒息過。

即便是剛才龍老雪使出的萬物寂滅,我也不會有這種實打實的封閉感,在最開始的撞擊之後,我緊張到極點的心情又瞬間輕鬆下來。

果然,我料想的情況與結果並無差錯,即便是整個空間洞穴都為之崩塌,我都沒有受到半點兒傷害。

那蚩尤心髒將所有的力量都化解了去,沒有傷到我一分。沒死,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幾分鍾之後,我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經被埋在了這個鬼地方。周遭坍塌的石頭將這空間填得滿滿當當,盡管我並沒有被砸死在這裏,但想要出去,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將心情完全放鬆了下來,也不糾結到底要不要殺將出去,將黃公望、王秋水這一票人留住。

我勉力提起精神,朝懷中的小白狐低聲問道:“尾巴妞,你沒事吧?”

將身子蜷縮成一團的小白狐剛剛從驚慌的情緒中走出來,勉強笑道:“還行,差一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她說話的時候還在喘氣,顯然是有些驚魂未定。小白狐經曆了太多,此刻已經是疲憊不堪。我讓她休養精神,不要多說話。而我也在嚐試了一會兒之後,不再亂動,安安心心地待在那蚩尤心髒的包裹之下。

自身難保,就不用考慮太多的事情,我讓自己凝神,沉靜下來。當我這邊陷入寧靜,一股奇妙的感覺就從心中浮現出來,緊接著我眼前畫麵一轉,卻發現自己竟然在林中奮力疾奔。

一開始我還有些納悶,隨後才發現,這周遭的一切,其實是分身。

當本體的意識入定的時候,分身的信息就進入了我的感知中。明白了這件事後,我並沒有立刻收回意識,而是左右一打量,發現自己剛剛奔出了那茂密的林子。前方不遠處,就是徐家坳。身後並無追兵,先前去追分身的那些血儡,在龍老雪失去對蚩尤心髒的掌控之後,就已然倒下。

不過我並沒有任何輕鬆的情緒,因為我曉得在不遠處的山穀之中,還有一幫最為厲害的邪靈高手。這些家夥倘若殺一個回馬槍,事情就變得恐怖了。

我不但害怕分身被人盯上,而且還擔憂在村子裏固守待援的布魚的安危,想到這裏,“我”奮力前行,很快就趕到了徐家坳。

“我”並沒有光明正大地進村,而是適當地隱匿身形,免得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分身乃碧羅魂珠所化,別的不行,這身形卻快捷如影,很快就趕到了小學附近,找到了看守嫌疑人的布魚。

瞧見“我”之後,布魚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剛要說話,被“我”用手勢阻止了。

布魚瞧見“我”臉色嚴肅,趕忙走出房間,靠近前來,低聲說道:“老大,怎麽了?”

“我”指著後山的方向說道:“邪靈右使黃公望在那裏,還有一大幫的邪靈高手,正朝這邊趕來。趕緊離開,要是被他們盯上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布魚瞧見“我”一臉焦急的模樣,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來:“老大,不過就是邪靈右使而已,彌勒你都殺了,還怕他幹甚?”

這臭小子跟著我許久,多少有些驕縱之氣,瞧慣了我一副天塌下來都不在乎的氣度,瞧見“我”此刻的模樣,心中多少也有些懷疑。

瞧他有些不相信“我”的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說道:“你想哪兒去了,這是分身呢,本體和尾巴妞被他們,埋在洞穴裏麵了,還等著你帶人去救人呢。你要是被抓了,我去哪兒找人?”

布魚這才恍然大悟,下意識地又打量了“我”幾眼,還是瞧不出本體和分身到底有什麽差別。

事實上,在遁世環的氣息籠罩下,本體和分身的確瞧不出什麽區別。也正因為如此,當初我們迎戰小黑天的時候,方才那般困難。

布魚聽到我和小白狐都被困住,頓時就有些慌了,問到底該怎麽辦。我讓他別著急,黃公望和王秋水這些人,就像是那雪人兒一般,根本見不得太陽,這邊消息泄露,恨不得插翅而飛。我主要擔心的,是怕王秋水有放心不下的人,會帶著人回來晃**一下。

為人謹慎,這是我的原則。

布魚趕忙將幾個關押著的重要人物敲暈,然後進行了轉移,緊接著與“我”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在了一個老鄉家的牛棚裏。這牛棚是徐家坳村子的邊緣,倘若是被發現了,我們跑也來得及。

兩人這邊剛剛安排妥當,便瞧見一隊人馬如風一般疾奔而來。他們在小學那邊晃**了一下,並無收獲,也不留戀,向著村子的東頭匆匆而走,不再停留。

為了防止對方使詐,殺個回馬槍,“我”和布魚兩人在牛棚裏又待了一個多小時方才出來。

“我”依舊不露麵,一切都由布魚來協調。

這個時候,第一批趕過來的有關部門到了村子裏。這些人都是附近鄉縣的,他們甚至連我們的編製都不知曉。不過好在隨後林齊鳴也帶隊趕到,並且與當地市裏的有關部門取得了聯係,這才將這些一大群什麽都不知曉的不明群眾疏散了去。

林齊鳴到來之後,“我”把這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給他一一講述清楚。和布魚一樣,當聽到“我”隻不過是陳誌程的分身,而本體則和小白狐一起,被壓在坍塌的洞穴之中時,林齊鳴同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過他到底有著傅山的傳承,也知道我最近幾年的修行方向,所以理解起來,倒也沒有布魚那般困難。

林齊鳴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前往後山去找我,不過卻被“我”製止住了。

在力量並沒有達到壓倒性的優勢之前,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援兵。因為那兒絕對是邪靈教的重鎮之地,黃公望等人倉皇而走,但肯定有人留下望風。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一旦有所變故,那問題就變得很大了。

盡管林齊鳴心焦於我和小白狐的安危,但是對我的話也不敢不聽從,隻有趕忙催促另一隊的張勵耘趕來,並且與相關部門協調,申請調用大型的挖掘設備,進行相關的準備工作。

林齊鳴在修行之前,曾經在一個學挖掘機很強的學校裏讀過書,所以他對這方麵也不算陌生。

匆匆忙忙,一天又一夜,大部隊終於在第二天的清晨趕到了,並且立即展開了挖掘工作。經過十二個小時的奮戰之後,終於將我和小白狐從那碎石堆中救了出來。

這通道一被打通,張勵耘和林齊鳴等人立刻疏散了施工隊伍。當現場隻剩下特勤一組的成員,以及省局派過來的一個協調員的時候,我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

經過兩天一夜煎熬的我,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反而是小白狐受不了這裏濃鬱的魔氣,昏昏沉沉一直沒怎麽清醒。

與省局的協調員寒暄過後,我讓特勤一組的成員封鎖了現場,將所有的屍體和遺跡都給分門別類地收斂了起來。到了最後,我將張勵耘一個人單獨叫到了一個角落裏。

兩人站定,張勵耘瞧我一臉的鄭重其事,心中忐忑地說道:“老大,到底什麽事情,需要瞞著所有人啊?”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小七,我可以相信你麽?”

張勵耘舔了舔舌頭,疑惑地問道:“當然!不過老大,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我攬過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得交給你去做,但這件事情,有可能會影響你以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