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絡腮胡,地道奪命狂奔中

帶頭的這人留著絡腮胡,一身濃重的魚腥味,手中分水刺上麵寒光乍現,朝著我脖子紮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隻要被紮中,基本上是沒有活路了,由此可見這些家夥當真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房間狹窄,我沒有拔劍,而是錯步上前,一把將這人的手腕抓住,使勁兒一捏,接著一抖,對方手中那三十多公分長的尖刺立刻跌落在地,發出一聲尖銳的磨擦聲。

我不想將動靜鬧得太大,膝蓋飛起,正中此人小腹,結果這家夥便將剛吃過的飯全部吐了出來,再也沒辦法嘶喊了。就在我將這絡腮胡製住的時候,那個麵相最嫩的年輕人的手卻朝著腰間摸去,我眼皮一跳,暗道不好,推著跟前這個還在狂吐飯的絡腮胡就朝前麵衝去。當那叫小米的年輕槍手將手槍舉起來的時候,我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那把槍上麵。

小米想將槍舉起來,發現手臂無力,想要扣動扳機,發現也是無能為力。

他此刻所要麵對的對手,實在是有些超乎他的能力範圍。

我平日裏雖說不用熱兵器,但這並不表明我不會,畢竟當年在巫山後備培訓學校裏麵,無論是射擊還是駕駛,又或者刑偵手段,我都曾經拿過優秀的成績。要不是當年發生了意外,我說不定能夠從高級班畢業,更何況我還在南疆戰場待了幾年,對於槍支的熟悉,並不是這些平日裏隻能夠拿著槍嚇嚇普通人的家夥所能夠比擬的。

我右手握在了小米剛剛掏出來的手槍上麵,手指靈活地一陣撥動,那把殺人凶器便化作了零碎的配件,跌落在了地板上。

小米隻是普通的入門者,沒了槍,幾乎沒有什麽威脅,我的手順便在他的脖子動脈上重重地按了一下,他雙眼翻白,直接倒地。這時唯一個沒有被我控製住的家夥正是那個自稱黑蟻入門弟子的文八哥,他一瞧見不對勁,也沒有多少反抗之心,而是縱身一躍,準備從窗戶那兒跳窗逃走。

我沒有給他機會,就在小米昏倒的一瞬間,我一個箭步上前,正好抓到了這人的腳踝處。

那人騰身飛在了半空之中,驟然中斷,直接摔到了地上。不過他到底比旁人要強上許多,雖然落地時撞得昏頭轉向,但是還能夠咬著牙轉過身,抬手便朝我射了一記飛鏢。

這飛鏢滑膩膩的,我偏頭讓過,隻見那黑乎乎的東西紮在牆上,立刻就冒出了一股黑煙,散發出濃烈的惡臭。我曉得此人難纏,就沒有給他翻盤的機會,直接貼身而上,用身子將他死死壓住,讓他不得動彈。

這家夥想來也是個不錯的高手,至少不比跟著文公子的那兩個保鏢差,但修為跟生死搏擊終究還是有些差距,一步先、步步先,或許平日裏這文八哥還能夠跟我交手十來個回合,拖延一些時間。然而當我使出狠厲手段時,他到底還是欠了一些火候,頓時就被我抓住了弱點,在地上一陣翻滾,終於耗盡了所有力量,不再掙紮。

就在我與文八哥作生死搏鬥的時候,剛才被我一膝蓋頂吐飯的絡腮胡華叔回過神來,他艱難地爬起來,朝著門口那兒跑去,結果跑了一半,身子就僵直了,但見門口出現了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這清純精致的少女拖著一個宛如死屍一般的同夥,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那個同夥一臉鮮血,可以想象剛才被砸了多少老拳。

瞧見這般恐怖的情形,那硬漢模樣的絡腮胡頓時雙手一舉,跪在了地上,低頭喊道:“兩位饒命,別下殺手。”

出發前我們還在商量一個問題,那就是因為量刑的緣故,隻要雙手沾染了毒品這玩意的罪犯,基本上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家夥,最是亡命,倘若這些家夥拚死頑抗,我們到底是否應該手段強硬一些。瞧見了這絡腮胡的表現,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分水刺,架在文八哥的脖子上,將他扶了起來,一邊喘氣,一邊說道:“華叔對吧,其實這事兒你們都不用怎麽扛,我們要找的是文公子和黑蟻,他們在哪兒呢?”

華叔舉著手,苦笑著說道:“兩位,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們是正規的……”

他還打算撒謊,結果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這謊話就編不下去了,打住了話頭。我用分水刺的尖刃在文八哥的脖子上麵無意識地滑動著,沉聲說道:“我們既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就別把我當作傻瓜,對不對?實話告訴你吧,文記這兒已經被團團包圍了,誰都逃不出去,你若是識趣點,說不定能夠戴罪立功,若是死不悔改,我想你以後會後悔的!”

我寒聲威脅著,那絡腮胡的臉上也的確變了顏色,弱弱地說道:“兩位領導,他們兩個可都是大人物,跟我們這些看倉庫的小嘍囉不一樣,我怎麽可能曉得他們的行蹤嘛……”

他就像受欺負的小娘子,一臉委屈,然而當我瞧向他的那一雙眼睛之時,卻發現並沒有太多的驚恐,而是一陣得意,我心中頓時一跳,朝著小白狐喊道:“尾巴妞,上前製住他!不要讓他耍花樣……”

這話還沒有說完,那絡腮胡卻好像碰觸到了牆上的某處機關,幾乎在一瞬間,他靠著的牆麵就像一道門一般,猛然轉動,使得他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小白狐聽到我的喊話,也是第一時間衝了過去,隻可惜並沒有抓到那家夥,下意識地朝那牆麵一腳踢去,結果從上麵傳來鋼板沉悶的響聲,倒是將這小妞兒的腳給反震得一陣痛。

這狗日的,當真是狡猾的演技派,我還真的被他騙了——想到這裏,我頓時一陣懊惱,從腰間掏出一副手銬,將那文八哥給銬住,然後猛然一掌擊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打暈,接著衝出了房間,朝隔壁的房間衝去,剛剛推開門,卻見到地板下麵有一個沒來得及蓋嚴的通道口,衝過去掀開一看,原來是一個樓梯,通向了一樓的倉庫。

這裏的人真狡猾啊!

我心中一團火,手一揮,身手最是敏捷的小白狐直接一個縱身,朝下麵跳去,我順著這鋼管樓梯來到了下方的巨大倉庫中,瞧見一個又一個的集裝箱堆疊在一起,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架子,根本沒有那個絡腮胡的身影。

就在這時,徐淡定出現在了東邊的一處鋼架上麵,朝著我們喊道:“那裏,那個家夥朝著那兒跑過去了。”

徐淡定出聲警示之後,縱身下跳,朝著對方追了過去,我快步向前,然後吩咐旁邊的小白狐道:“馬上通知外麵的張伯,我們已經發現了文鵠的手下,立刻行動,將這個地方給封查起來,千萬不要讓人逃走了。”

吩咐完了之後,我快速穿過一大堆充滿腥味的貨物區,瞧見前麵有一個巨大的水族箱,足足占據了一麵牆,旁邊好像擺著一個神仙羽化歸眠的風水陣。那絡腮胡正扭動機關,水族箱一分為二,他直接朝裏麵一躍而入,跳到了露出來的洞口裏。

我原本以為裏麵的三人之中,以黑蟻的徒弟文八哥地位最高,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絡腮胡華叔竟然還有這等本事,想來也是這裏麵的頭目之一。瞧見他在跳進那機關之前,似乎講了一句話,模模糊糊,聽不清楚,我心中更是急躁,快步向前,眼看著那水族箱即將合攏,隻見徐淡定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淩空擺出了一字馬,將這使用機關驅動的缺口死死卡住了。

靠著徐淡定爭取的這一點時間,我也跳入了下麵的缺口,而徐淡定再也抵不住機關的力量,也跟著掉落進來。

我躍下缺口,層高約有四米多,腳下一陣滑膩,差一點兒就摔倒在地,當我扶著牆站穩之時,瞧見這兒是一處大廳,有昏暗的燈光,那絡腮胡已經朝著左邊的一條甬道,都快要跑到了盡頭。這時徐淡定也跟了下來,我們頭頂上的機關轟然合攏,我一邊快步向前追去,一邊問離得比較近的徐淡定:“那家夥剛剛喊了什麽?”

徐淡定不動聲色地將茅山製式棗木劍抽了出來,緊緊跟著,對我說道:“他說的是,‘黑爺,有條子上門來了,風大扯呼!’”

我眉毛一挑,沒想到那黑蟻居然還真的在這裏?

我和徐淡定跟著絡腮胡衝到甬道盡頭,剛一冒頭,便感覺到巨大的危機臨身,趕忙退了回去,結果一大波爆豆一般的槍響出現,將我們的耳膜都快要震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