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嫉妒
自從縣令來過沈清遠家後，村子裏的村民開始頻繁在這兩家走動，其一便是他們覺得縣令對沈清遠另眼相看，以後沈清遠肯定有前途，其二便是他們家的稻香魚和水稻實在是太成功了，見過了那比村子裏的水稻高出一節，抽的蕙又多的水稻，那在水稻底下遊來遊去的稻香魚，誰還能坐得住啊，隔以前那兩畝水田早就被村裏人踏平了，但是現在有縣令的話在，他們不僅不敢動，還要為了打好關係幫忙照看。
“大妹子，你家那肥料還有嗎？能不能給些讓我家稻子也用用，我們家幾口人可就靠那幾塊地養活了！”胖大嬸拉著陳氏的手問道。
“胖嬸，當初說栓子飄了的不就是你嘛，還說什麽自家男人種了二十多年的田，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的話腦子有問題呢！”另一個長臉婦人說道。
胖嬸聽了她的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果不其然瞄到陳氏臉色變了，當即鬆開陳氏的手朝著那長臉婦人道：“李翠花！老娘撕爛你的嘴！”說著便撲向那長臉婦人，眾人攔都攔不住。
一場鬧劇結束，陳氏無奈地進屋朝沈清遠吐槽道：“你瞧瞧外麵那群人，天天來家裏鬧這一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可把老娘累壞了。”沈從林自從縣令來過後便和程青天天帶著幾個官府派來的人到地裏查看水稻，忙得腳不沾地，自然沒快招待那些來家裏做客的人，隻能陳氏來應付這些人。
“是，累到娘了倒是兒子的不是，”沈清遠從善如流地接過話又給她倒了杯水。
“都怪栓子太有出息累到娘了，娘以後可要趁這段時間多使喚使喚他，”沈巧巧湊到陳氏麵前賣乖道。
“到時候也不知道誰最先心疼呢，娘，之前栓子不在家天天盼著人回來的人是誰來著？”沈柔取笑道。
“哼！難道就我一個嗎？，我才不信就我想過，娘天天念叨栓子在書院有沒有吃好，大姐天天想著給栓子多縫幾件換洗衣服，怎麽現在倒是隻說我了，”沈巧巧故作生氣道。
“是是是，倒是我害得娘和姐姐們掛心，這段時間肯定好好表現，爭取原諒，”沈清遠笑眯眯說道，一想到家裏有這麽多人掛念自己，心裏便暖洋洋的，有家的感覺真好。
“那可是你說的！”沈巧巧立馬露出小人得誌的姿態，逗得陳氏和沈柔笑意止都止不住。
沈清遠也跟著無奈地笑了，自家二姐是有些搞笑天賦的，自從分家後這性子一天比一天活潑，已經朝著女漢子的方向發展了，沒少讓陳氏頭疼，沈清遠倒是覺得這樣挺好，他不希望兩個姐姐太過壓抑性格，這樣太辛苦了。
“二姐今日兩篇大字的任務完成了嗎？”沈清遠問道。
“額……還差一篇，我馬上去寫！”沈巧巧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家弟弟在教她們認字算數時身上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氣場，一問她作業就讓她心裏怵得很，明明平時也不這樣啊。要是在現代，沈巧巧肯定知道那就是老師對學生自帶的壓製感。
沈清遠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沈巧巧最大的問題就是坐不住，一但在椅子上坐半小時就開始各種不自在，挪來挪去，活像屁股下坐了顆釘子，好在沈清遠每隔四十分鍾就讓她們出去放鬆一下，他大姐倒是個文靜的性子，認字也快，就是在算數上腦子沒沈巧巧轉的快，兩人倒是各有各的優點。
沈清遠之所以現在還能待在家裏還是因為最近在書院風頭太盛，每天都有人來找他，讓他自顧不暇，劉夫子便同情地給他放了十天假，美名其曰讓他回去照看他家的稻子，正合沈清遠的意。
……
“二嫂！快開門，看看誰來了！”屋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娘，她怎麽來了？”沈清遠聽到王氏的聲音便皺起了眉頭，上次他們都撕破臉皮了她怎麽還有臉來著。
“娘去看看，你們都待屋裏，”陳氏現在腰杆子硬，也不怕她來鬧事。
“二嫂，爹和娘都來了你們怎麽動作還真這麽慢，真是的，害他們在門口等那麽久，”王氏仿佛忘了之前的事情，熱情地拉著陳氏的手說話。
陳氏一看，果然，公公沈老爺子和婆婆李氏就站在門口。
“有什麽事就直說，我們倆可沒什麽交情，”陳氏並不打算將她們放進去。
王氏臉一僵又掛上了笑臉：“之前那都是誤會，你還不知道我嘛，老是管不住嘴，也沒什麽壞心思誰知道會這樣，是我的不是，二嫂你想怎麽罰我都可以，隻是爹娘都來了，總不能讓他們站在門口吧。”
陳氏也不好將兩個老的攔在門口，畢竟是她男人的爹娘，說出去也不好聽，隻能先讓人進去。
“哼！分出來才多久心就野了，都多久沒回來看我們這兩個老的了，”李氏冷哼道。
“行了，老二一家也不容易，我們多體諒些，”沈老爺子說道。
沈清遠出來聽到這兩句話心裏冷哼道，體諒？當初他爹受傷的時候怎麽不體諒，分他們出去的時候怎麽不體諒，現在好不容易過得好點了倒是巴巴來體諒他們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真以為他們還是當初那一家子的軟柿子呢。
“喲，栓子出來了，三嬸聽說你們家那水稻魚縣令都喜歡呢，你爺爺奶奶的來了，整點給二老嚐嚐唄！”王氏一想到村裏那些人對稻香魚的描述口水都要流了，想起當初她們家被告後賠了二十兩的事就心疼得要死，家裏也因此過得愈發艱難，以前時不時她家鈺哥兒回來還能見些葷腥，如今連炒菜葉子的油李氏都要掂量著放，更別說葷腥了，一大家子臉都要吃綠了，鈺哥兒都許久不肯回來了。
“那可不成，縣令說了這魚要等著到時候和稻子一起算算有多少斤呢，說不得還要被運到京城貢那些達官貴人享用，”這當然是沈清遠瞎編的，這魚可經不住這般折騰，隻是為了氣王氏她們才這麽說的。
果然，不僅王氏聽了臉上一陣扭曲，連沈老爺子臉都僵了。
“你這說得什麽話，難道我們就不能嚐嚐自己兒子養的魚，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李氏不甘心放過這次機會逼問道。
“這到要去問問縣令願不願意了，畢竟現在是他派人來管，我們也不能亂插手，”沈清遠將事情都推到縣令身上，反正她們也不敢去找縣令。
王氏已經被上次那三十大板打怕了，聽到縣令兩個字都要抖一抖，自然不敢說話了。
“算了，我們來著也不是想吃魚，等你爹回來，我和他說，這事兒你也做不了主，”沈老爺子看出沈清遠的態度冷淡，打算從他二兒子身上找突破口。
“這怕是不成，我爹還有要事在身，天天都要帶著官府的人去查看稻田，怕是沒空聽你們說這些廢話，”沈清遠聽到他提起他父親就來氣，當下也懶得和他們扯來扯去。
“你！”這話將沈老爺子氣得不清，他強壓怒氣，最後還是忍了下來道：“我也不和你多說，你既然跟縣令有交情，就替你堂哥幫忙引薦引薦，你堂哥這般有才華，想必縣令會更喜歡他。”
沈清遠被這句話氣笑了：“哦？堂哥讓你們來的嗎？那你倒是說說他到底哪裏值得我跟縣令攀關係。”
“那道不是，隻是老頭子我覺得鈺哥兒也不差，隻要你到時候再將那什麽稻香魚的事加上你堂哥的名字就行了，都是一家人，到時候也能多給點賞賜不是，也虧不了你什麽，”其實當初就是沈清鈺在書院中聽說了沈清遠的事才回來告訴沈老爺子他們二房很快就要立功了，才明裏暗裏地暗示沈老爺子來做這事兒，不過他還知道要點臉，沒親自過來，沈老爺子也知道厲害沒把他說出來，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
“哈哈哈哈哈哈，他要是敢親自來我倒是敬他是條漢子，畢竟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這十裏八鄉也沒誰了，可笑的是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的人卻因為要臉躲在背後讓你們來出麵，當真是讓人看不起啊！”沈清遠一眼看出沈老爺子在撒謊，對沈清鈺更加鄙夷，上次潑他汙水靠王氏幫他背鍋，這次想來蹭功勞又想靠沈老爺子出麵，隻想在背後坐享其成，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還真以為一個沈老爺子能壓住他們啊。
這話讓三人同時變了臉色，王氏聽不得別人說她兒子，當下便道：“怎麽就加不得我們家鈺哥兒名字了，當初有一畝田還是我們給的二十兩你們才買得起地，算起來都一一半功勞了，不加也得，把那地還給我們！”
沈清遠都被王氏的厚顏無恥驚到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沈清鈺這不要臉竟是從王氏這遺傳下來的。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那錢是縣令讓你賠的，你管他要吧，要不我替你去問？”沈清遠似笑非笑道：“順便把沈清鈺的名字也帶上讓縣令知道誰才是上次汙蔑我的幕後黑手，想必三嬸也很樂意吧！”
王氏被沈清遠的話嚇得驚起一身冷汗：“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我不問了，不問了。”
沈老爺子見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也隻能灰溜溜離開。
“哇！栓子，你好厲害，竟然一個人就把這群不要臉的趕走了！我也要學！”沈巧巧激動極了，先前都被他們的不要臉氣到了，見沈清遠毫不客氣地回懟他們，爽極了。
“什麽人啊，沒利益的時候把我們踢開，有利益了又巴巴趕上來，”陳氏氣罵道，多虧了栓子在，不然她還真拿那兩個老的沒辦法。
“行了，二姐你要想學就多認幾個字，書讀多了見識就多了，自然到時候懂得多嘴皮子就利索了，”沈清遠忽悠道。
“真的嗎？我現在就去學！”沈巧巧信了，立馬蹦蹦跳跳回屋裏認字。
沈家老宅那邊，沈清鈺等在家中見沈老爺子他們回來後連忙上前詢問：“怎麽樣，他們同意了嗎？”
“鈺哥兒，那臭小子不僅沒同意，還說要去縣令麵前告發你之前汙蔑他，娘實在是害怕，就回來了，要不就算了，反正你到時候考上秀才了照樣能把他踩在腳底下，”王氏勸道。
“你懂什麽！現在書院裏全都是誇讚沈清遠的人，連先前的淩夫子現在都怪我，認為要不是我說沈清遠壞話沈清遠就是書院的，隻要到時候我的名字也在縣令上奏請賞的名單裏，誰還敢瞧不起我！”沈清鈺氣憤道！
“鈺哥兒，你先冷靜一下，沈清遠這小子如今對三房有很大敵意，再去找他們說不定到時候真的在縣令麵前說你點什麽，那就遭了，如今隻能靠你好好讀書，等考上秀才了，他自然就知道厲害了，”沈老爺子安撫道，他如今有些後悔將二房趕出去了，不然二房那些都是他的，哪裏用豁出臉麵去找他們，但是也沒辦法了，他們現在隻能靠鈺哥兒。
“爺爺，你放心，孫兒一定會在明年考上秀才，到時候看他們還怎麽看不起我！”沈清鈺強忍嫉妒說道，到時候沈清遠不過是個會種田的泥腿子罷了，就算得了賞賜又怎樣，還不是底他一頭。
“這就對了，我們沈家最後能靠的隻有你了，要是連你都不振作起來，還能靠誰，他們二房不過是會種田罷了，隻要你能考上秀才，這些我們都會有的，”沈老爺子寬慰道。
沈清鈺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他除了嫉妒沈清遠能得到縣令另眼相待外，其實還憂心沈老爺子會重新看重二房，沈家的財力根本撐不起兩個人讀書，大房如今已經因為先前的事對他不是很熱絡了，要是少了沈老爺子的支持還有誰供他上學，沈老爺子這句話讓他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