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二關

那男人點了點頭,哽咽著道:“當那人把木板拿開,裏麵竟然是是兩顆瓜子。我當時都蒙了,明明看到是三顆,怎麽會變成二顆呢?”

黃貓又是冷笑:“這麽幼稚的把戲,你也能上當。那些瓜子裏有一顆裏麵的瓜子仁被取了出來,放入磁石,而那設局人的一根手指上也貼有一小塊磁石,他通過運用那根手指可以自由控製碟中瓜子的多少。”

看這男人老實巴交的樣子,一定是個很少外出,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性格樸實,又怎能識破那些江湖騙局。

傅輕鴻問:“你後來怎麽知道是被騙了?”

“是我出來後,別人偷偷地告訴我的,說旁邊跟我一齊押錢的人都是那個設局人的同夥。

“我一聽便急了,回去跟他們要玉麒麟。

“他們不給,還打了我。我現在……現在……都沒臉回家了,不知道怎樣跟父母交代。”

男人說完又抽抽啼啼地哭了起來。

“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麽,哭就能哭回你的寶貝嗎!走,帶我去找那夥人,我幫你要回那東西。”

黃貓上前去拉著那個男人。

那男人被這麽一訓斥,立刻止住了哭泣,跟著黃貓站起來,就要往大集方向而去。

“不用。”

傅輕鴻阻止了黃貓的舉動,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那男人:“這錢你拿著,去買你該買的東西。現在還不到未時,下午申時初刻,你在這個地方等我們,我們會把那玉麒麟還給你。”

那男人愕然道:“你們……你們能為我要回那玉麒麟嗎?”

“說到做到。”傅輕鴻的語氣不容置疑。

被對方那堅定的語氣所感染,那男人抹了抹眼睛,便要朝傅輕鴻跪下。

卻被傅輕鴻一把扶住:“別這樣,對我們來說,這都是小事。銀子你拿著,趕緊去買東西吧,記的申時在這兒等我們。”

那男子卻說什麽也不肯接受銀子,說能要回玉麒麟已經感謝不盡了,又怎能接受恩人的錢,今天就待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傅輕鴻隻好收起了銀子,和黃貓、江紅月一起往大集門口走去。

大集在鎮南的一片空地上,裏麵擺滿了各種商品,叫賣聲絡繹不絕,趕集人的穿梭往來,好不熱鬧。

在大集的入口處,圍著一圈人。

傅輕鴻三人擠了進去,看到人群中心,一個二十四五歲、滿臉麻子的漢子正玩猜瓜子的騙局。

隻看了一會兒,傅輕鴻便確定,人群中還有四人是這個麻臉漢子的同夥。

每當有新的看熱鬧的人圍過來時,這些人立刻開始表演,裝腔做勢地上前下注押錢,大多時他們都會贏錢,來吸引更多的人下注。

傅輕鴻低聲對身旁的江紅月道:“這麻臉漢子有四個同夥,那兩個正在下注的是托,站在旁邊穿黑衣服的應是放哨的,隨時注意有沒有衙役過來,那個脖子上有紋身的,應是這種五人身手最好的,他應是護場子的。都看到了嗎?”

江紅月點了點頭。

傅輕鴻道:“看準了,咱們就出去。”

說完便退出了人群。

黃貓和江紅月也跟了出來。

黃貓問:“大雁,你又想玩玩空空妙手,我看直接上去打吧,教訓一下這幫免崽子。”

傅輕鴻卻道:“這事不用咱倆出手。”

黃貓詫異地問:“咱們不出手,誰去奪回那玉麒麟啊?”

傅輕鴻卻把目光轉向江紅月:“我是說咱倆不出手,讓紅月去。”

江紅月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是說讓我一個人去嗎?”

傅輕鴻點了點頭:“對,你一個人。”

江紅月哭笑道:“可是……可是他們是五個大男人,我一個弱女子,這……這相差也太懸殊了,我怎麽可能從他們的手裏奪回那東西。”

“這就要看你的能力,你不一定直接去搶去奪,你也可以去盜去騙,用任何你所能想到辦法。”

江紅月蹙著眉頭:“這個我怕是幹不了,我既不會偷,也不會騙,想不出辦法來。”

“沒有什麽事是幹不了的,隻要你肯動腦子,用你的智慧,什麽事都能解決。”

江紅月低著頭,嘟噥著嘴,猶豫半天,才咬了咬牙,抬頭道:“那行,我可以去試試,但是你們要在後麵保證我的安全。”

“沒有人去保證你的安全,我們不會跟著你。”

傅輕鴻口氣堅決:“我和黃貓會去那邊的茶館喝茶,等待你的好消息。”

“你……你……”

江紅月氣惱地道:“你就是想攆我走。”

“異盜團裏沒有懦夫。”

傅輕鴻語氣冰冷:“這是你的第二關,我給你一個時辰,現在午時三刻,到申時你若沒能將那塊玉麒麟帶來見我們,我們就走了,從此以後,咱們分道揚鑣,互不相幹。”

黃貓在一旁勸道:“即便紅月沒能奪回那塊玉,也用不著分開吧。”

傅輕鴻沒有理會黃貓,直接問江紅月:“你看能不能接受這挑戰?”

江紅月氣得一跺腳,大聲道:“我能!”

“好,那我們去茶館了,等候你的佳音。”

傅輕鴻拽著黃貓向茶館方向走去。

黃貓回頭看了看江紅月,也是一臉的無奈。

江紅月氣得柳眉倒豎,對著傅輕鴻的背影怒目而視。

待怒氣慢慢消退,她隻得開始麵對現實。

對方是五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大男人,自己一個弱女子去他們手中的玉佩,一個半時辰的期限,這怎麽可能!

但真的不可能嗎?

去騙?不行,自己不會騙人,不但想不出騙人的方法,也不具備騙人的心理素質。

去偷?更不行,青天白日去偷一個壯漢衣裏的東西,她沒有這個能力。

她決定先看看形勢再說,不管待會兒以何種方式去奪取那塊玉麒麟,自己應當易容成男兒身,這樣行動起來更方便些。

於是她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從隨身的包袱裏取出那張人皮麵具帶在臉上,換上男人的青衫,把頭發束起來,帶上頭巾,又恢複了青年書生的模樣。

她躲在離那幫人稍遠的地方觀察,尋找下手的機會。

她不敢靠得太近,怕引起對方的懷疑。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半個時辰過去了,集上的人已經不多了,商販們開始陸續收攤。

麻臉漢子的麵前圍觀人也越來越少,到後來已經沒有幾個人圍觀,更沒有人下注。

江紅月卻無計可施,隻能希望這群惡漢趕緊離開這兒,換一個地方也許有機會。

麻臉漢子終於收拾起那套騙人的行具,和另外四人說笑著離去,似乎對這一天的收獲頗為滿意。

江紅月偷偷地跟在五人的後麵。

五人走進一家酒樓,到了二樓,要了一個包間,開如吃喝起來。

江紅月選了離那包間不遠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也要了飯菜吃了起來。

她中午沒吃飯,剛才著急上火,也沒感到餓,這時看到別人吃喝,也覺得饑腸轆轆。

所以飯菜一上來,她先是吃飽了肚子,然後再觀察包間裏的情況。

那五人這一喝起酒來,便沒完沒了,吆三喝四,勸酒行令,大有不醉不休的趨勢。

江紅月本來想趁著麻臉漢子喝多了酒,反應遲頓,在他離開酒店落單時,突然上前去搶那塊玉麒麟。

但看這形勢,隻怕是申時到了,這五人還未必會盡興離開。

她覺得不能再等下去,離申時隻剩下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了,必須采取行動了。

現在隻有從對方的手中硬搶了。

但怎麽搶是一個問題,而更主要的是,搶完之後,怎樣逃走。

若是被這些人抓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一想到傅輕鴻棄她不顧,她就來氣。

但不管怎樣生氣,要加入異盜團的念頭卻從沒有動搖過。

這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他這樣待我,我又為何要加入他們的團夥呢?這異盜團真的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嗎?

她起身來到窗前,向外麵看了看。

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已少了許多,有的店鋪甚至已經關門打烊。

農村的小鎮畢竟不同於城市,臨近傍晚除了酒店客棧,大多店鋪都要關門歇業。

她看到酒樓右前方,有一棵楊樹。

那樹幹粗葉茂,離她所在的窗口約有兩丈遠。

再往右大約三十丈,街道的對麵是一個胡同。

她又把目光收回來,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正坐車轅上悠閑地抽著旱煙。

那應是一輛等著出租的馬車,車夫在等待隨時出現的客人。

她想了想,一條奪取玉麒麟並逃生的計劃便在頭腦中產生。

她回頭瞅了瞅那包間,聽裏麵勸酒行令的聲音正酣,覺得他們一時半會不會離開,於是她下了酒樓。

她先是到了一個偏僻處,套上一件袍子。

然後去了旁邊的雜貨鋪,買了根三丈來長的繩子,將繩子的一端係出一個套。

她又在地麵上拾起一小把石子攥在手裏,這才返回了酒店。

這個時候,酒店內已經沒有多少客人。

在二樓,除了麻臉漢子那五人的包間外,就隻有江紅月一個散客。

店夥計坐在櫃台後麵不時地打盹。

江紅月來到窗前,取出繩子將繩套對準那棵楊樹一根枝杈上拋去,扔了五六下才套中。

她把繩子的這端擱置在窗台上。

準備工作做好,她回身來到包間門外,先停下來做了一個深呼吸,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後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包間裏五人早已喝得頭昏腦熱,見一陌生“男人”進來,都是一怔。

麻臉漢子用一雙醉眼上下打量著來人,開口問:“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