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苦苦掙紮
“兩...兩千兩銀子？”
“滾滾滾！狗屁兩千兩，把老夫賣了值不值這個價？”
譚哲彥瞪了李振一眼，不滿道：“是二十兩，我和縣令算過了，這個價格不算高，卻也不算太低，既能讓你接受，又不至於讓縣裏負擔太重，當然，倘若將來推廣起來，你能拿到的肯定比這個多就是了。”
“二十兩...也行吧！”
二十兩著實不少了！
須知做一個水車，除了人工之外基本沒有什麽成本，粗略的估算一下，李振大概能淨賺十五到十八兩之間，說是一本萬利也不為過。
“一月內之內，能不能做好兩個水車？”
“有點緊迫，我盡量吧。”
“能做出來最好，必須要保證質量，這不僅僅是你的生財之道，也是咱們三黃縣的機會。”
李振聞言一愣，但很快就反映了過來。
“啥意思，縣令想用水車做進身之階？”
“你倒是不傻，水車一事福澤萬民，倘若真的做成了，你賺的盆滿缽滿，縣令也能趁機再往上爬一爬，這是雙贏。”
李振點點頭，沒有吭聲。
他並不介意縣令這麽做，反而有些提倡。
就像譚哲彥說的，李振和縣令各取所需，還能留下一份人情在，萬一日後李振犯了什麽事兒，隻要不是太過分，縣令不是沒可能出麵將他保下來，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成！那我這就回去準備一下！”
“也好，對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縣裏幫忙的，盡管開口就好，縣令大人對這件事很上心，為你提供一些便利也未嚐不可。”
聽到這兒，李振頓時精神了。
“別說，還真有！”
這可是薅縣令羊毛的機會，李振怎麽可能錯過？
別忘了，新房還缺不少東西...
“嗯...要一麵銅鏡，最好大一點兒，清楚一點兒，還需要幾個物件兒，圖紙在這兒，找幾個手藝好的木匠來，做成之後細細的刷上幾遍生漆。”
“縣裏的錢也有限，你要這些東西作甚？”
“誒呀說了您也不懂，就說這銅鏡吧，您知道什麽叫折射不？這裏頭學問大著呢，你以為水車是誰都能做的？”
李振撇了撇嘴，嫌棄道：“若不是為了縣令大人的前途，你以為我願意做這個苦差事啊？我就那麽貪財？”
譚哲彥沒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就是！你何止是貪財？你屬於要錢不要命那夥兒的！
無視了譚哲彥的目光，李振胸口拍的啪啪響，保證道：“這些東西都是有用的，對做水車有很大幫助，信我就是了！”
李振心說，讓我有更愉悅的心情，也就是變相產生作用了，曲線救國嘛！
“行吧，回頭兒我和縣令說一說，盡快給你做出來，嗯...七日後吧，你來縣裏帶回去。”
“得嘞！那晚輩就靜候佳音了。”
“等會兒，你忘了上次答應我什麽了？”
“我...我答應您什麽了？”
李振摸了摸鼻尖，神色有些慌亂。
“減法，減法啊小王八蛋！老夫這些日子嚐試自己鑽研，可屢屢出錯，今日好不容易你來了，趕緊將減法傳授與老夫！”
李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他的確是答應了譚哲彥這件事兒，可又沒說現在。
李振本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但一想到自己薅了縣裏這麽多羊毛，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隻得應下來。
等講完減法的運算過程，天已經有些暗了，譚哲彥邀請李振在縣裏住下，被李振果斷拒絕，家裏婆娘還等著自己呢。
去酒樓取走還有餘熱的飯菜後，李振坐上牛車返程，路上還遇到同村的狗娃子，李振服了三文錢，讓他一並上了牛車。
“狗娃，嘛去了？”
“振哥！俺娘在家裏曬了些肉幹，讓俺來城裏賣了，買點兒糧食，家裏糧食不多了。”
狗娃說著，紅著一張臉撓了撓頭。
也難怪，狗娃家裏隻有他們母子二人，父親據說是早些年大興的府兵，後來戰死在戰場上，雖有撫恤，可娘倆的日子卻還是越來越難過。
“狗娃子，回村兒之後，你來我家一趟，順便叫上他們，我打算在村裏做點事情，你們來幫忙，我給你們發工錢。”
“振哥，還是上次的事兒嗎？”
“差不多吧，咋，你嫌累？”
“當然不是！俺別的沒有，就有一把子力氣！等回去了我叫上他們去找你。”
李振點點頭，眯起眼睛思考些事情。
現在生活逐漸走入正軌，和縣裏的合作逐漸開展，憑李振一個人傻乎乎的幹肯定是不行了，李振需要村裏人的幫忙，當然，不會虧待他們就是了。
“振哥，你手裏拿的啥？真香。”狗娃嘿嘿一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你這個饞貨，拿去吃吧！”
李振苦笑搖頭，將魚遞給狗娃子，剩下的三道菜他要留給如煙和三叔三嬸兒，不能全給人。
“謝謝振哥！”
狗娃子接過餐盒打開，撲鼻的香味刺激味蕾，狗娃不禁吞了吞口水，卻沒有吃的打算。
“咋不吃呢？”
“不著急，帶回去讓俺娘也嚐嚐，這可是縣裏賣的燉魚，聞著就香，嘿！”
聽到這兒，李振頓時語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大概才是人生的常態吧？
普通人為了活下去而掙紮。
李振從不曾自詡為聖人，他的誌向也隻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而已，可現在，李振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如果是我，能讓這天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嗎？”
李振不禁苦笑。
遠在天邊啊...
“狗娃子，你信我不？”
“俺信啊！振哥有大本事！”
“你好好跟著我幹，哥不會虧待你的，要不了多久，讓你和你娘都過上好日子。”
狗娃子撓撓頭，憨笑道：“俺感覺現在的日子就挺好了，振哥，啥樣才叫好日子？”
“天天有肉吃，這魚香吧？每天都吃到吐，再也不用為了生計犯愁，娶一個喜歡的婆娘，生幾個孩子，這就是好日子。”
“真的！”狗娃眼前一亮，似乎沉浸在李振為他講述的未來當中，笑了笑。
“我也能過上好日子嗎？”
“能，隻要我還在，村裏人都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