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客來訪
村裏突然來了客人，而且看這架勢，這客人恐怕來頭不小。
一大早，村道上便駛來一架馬車，掀起塵土飛揚。
之所以說來頭不小，須知在大興王朝，由於常年外戰的原因，馬匹的價格極高，除卻家產頗豐的商賈外，隻有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有能力豢養馬匹，這是其一。
其二，對於馬車的規格，大興王朝有著嚴格的規定，商賈之家出行，單馬便是極限，一但超過單馬，便是越了界，不僅要繳納罰金，若是當地官府是個黑心的，關你十天半個月也不為過。
而眼前的馬車乃是雙馬，顯然是有官職在身，才有資格乘坐。
就好比三黃縣的縣令，他平日出行便是雙馬儀仗，再高他也沒這個資格。
馬車裏的人起碼地位與縣令相仿。
所以當馬車停在自家門口的時候，李振整個人是蒙的，他大腦瘋狂運轉，也沒想到原因。
“除非...縣衙門找到了那幾個賊人。”
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很快，馬車上走下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若是如煙在場，必然會一眼認出，這位正是昨日在小市偶遇的老者。
“你便是李振？”
“是我，不知這位大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李振拱了拱手，神色恢複如常，不卑不亢。
沒辦法，他就是這個性子，當官的咋了？你就是天王老子，隻要我沒觸碰大興法律，照樣不尿你那一壺！
“我且問你，阿拉伯數字是何物？”
聞此一言，李振神色頓時有些古怪。
“不知大人從何處得知阿拉伯數字？”
“昨日我在小市閑逛，偶遇了你家夫人，見她在地上寫寫畫畫，很快便算出了價錢，不免有些好奇，詢問一番後才知是你教給他的，便想著來請教，說起來登門不高是為惡，是老夫唐突了。”
說著，老人鞠了一躬，耐心道：“老夫譚哲彥，一介區區白身罷了，今日上門，是想向你請教何為阿拉伯數字，還望小友不吝賜教。”
麻煩來了...
李振無奈的捏了捏眉間，長舒一口氣，道：“還請老先生進屋一坐，我稍作準備，寒舍無茶，稍許熱水聊以慰藉。”
將譚哲彥請進屋，李振直奔臥房推開門，李如煙正在做女紅，金蟾折桂圖，手藝相當嫻熟。
不過李振此番前來是興師問罪的。
“如煙啊，你先放一放，我有件事兒想問問你。”
“哦。”李如煙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收起女紅。
“官人，什麽事啊？”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如煙啊，你昨天是不是把我交給你的加法給別人看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如煙也不是傻子，頓時俏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沒...沒啊，官人為何這般問？”
“如煙，人家都找上門兒了，你就別嘴硬了。”
“哦...既然官人都知道了，還來問我作甚。”
“媳婦啊，平時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以後不能和其他人提起了，知道沒？”
李如煙頓時有些不忿，反駁道：“我不明白，官人明明有大才，為何處處遮掩？”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複雜，總之我目前沒有這方麵的打算，如煙，你也不希望我整日夜不歸宿，忍受相思吧？”
“官人若是忙於政事，我可以忍耐的。”
“那我和同僚去青樓應酬，夫人也不介意？”
李如煙沒吭聲，但表情已經將她出賣。
“所以說，我現在隻想陪在你身邊，沒有其他的打算，就算有也不是現在，隻此一次，以後不能如此了。”
“我知道了...”
李如煙點點頭，伸開雙手要抱抱，李振瞬間沒了脾氣，將如煙抱在懷中。
下一刻，李振突然感覺腰間一疼，低頭一看，李如煙細眉輕挑，一雙銀牙緊咬，道：“官人若是敢背著我去青樓，你就慘了！”
“我沒有！我隻是打個比方，如煙，為夫錯了！”
“哼。”
逃出魔爪，李振揉著腰間的軟肉走出房門，譚哲彥還等在院裏，熱水一杯接一杯的喝，似乎在測試自己**的極限。
見李振去而複返，譚哲彥連忙起身，露出一抹笑意，道：“小友，可以開始了嗎？”
“嗯...老先生，如果我說，這些東西隻是我隨後一說糊弄我家媳婦兒的，您信嗎？”
譚哲彥笑而不語，一副你看我是傻子嗎的表情。
“唉，果然行不通。”
“小友，老夫親自登門拜訪，以學子身份請教，你為何還是一副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態度，莫非老夫開罪過你？”
“那倒沒有，我隻是嫌麻煩...”
是真的很麻煩，倘若譚哲彥悟性不錯也就罷了，萬一是個蠢蛋，保不齊要教多久，住哪兒？吃啥？倒是問題！
“罷了，既然先生如此真誠，我也不好敝帚自珍。”
說罷，李振抄起一根樹枝，寫出幾個標準的數字，道：“這叫數字，全名叫阿拉伯數字。”
“為何叫這個名字？”
“別管！要不你不學？”
一句話將譚哲彥滿肚子的疑問全噎死，老頭兒沒好氣的瞪了李振一眼，沒有吭聲。
“所謂數字，算是簡化的算籌，比如這個數字叫1，他就代表了...”
李振原本是不排斥為人師的，甚至有點樂忠於此道，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但為人師的基礎是建立在教導的對象。
就好比如煙，一邊教她數字，一邊親個嘴，摸摸小手之類的，學著東西就促進了夫妻感情豈不美哉？
可現在呢？
李振隱秘的撇了撇嘴角，耗費了整整一個時辰，譚哲彥才記住了所有數字代表的涵義，遠不如如煙聰慧。
“好了，阿拉伯數字隻有這些，現在先生已經達成了目的，晚輩著實替前輩開心，眼看天色不早了，先生現在離去，說不上還能趕得上晚飯。”
“哼！老夫好歹這麽大年級，也算是你半個長輩吧？哪有趕客的道理？何況老夫還有其他的疑惑，不必在意天色，再不濟，老夫在你府上借住一晚，雖說簡陋了些，也罷，都是為了學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