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麽好一媳婦兒你給賣了?

夏日清晨,空氣中還殘留著絲絲涼意。

李振恍惚間,竟感受到一種奇特的香氣縈繞在自己的周身。

睜開眼,一大片粉嫩白皙的皮膚盡收眼底。

一個少女在自己身邊蜷成一團,一道青澀的曲線讓自己頓時有些血脈噴張。

也許是因為昨夜天氣有些悶熱,少女的身上僅有一個粉色肚兜蔽體。

哎呦我去!

李振身體一抖,立馬就想要從**坐起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正當他疑惑這些問題的時候,一陣潮水般的記憶湧入腦海。

自己穿越了!

然而,穿越並沒有讓自己成為王侯將相、皇族親貴,甚至連個芝麻小官都不是。

穿越到這具身體裏的李振,就是一個小老百姓。

在這世界能夠活下去,都算是老天開眼。

不過幸運的是,母胎單身的李振來到這個世界,身邊竟然多了個十七八歲的美嬌娘。

這便是前身的媳婦,李如煙。

這少女生的天姿國色,體態勻稱,隻是看著麵黃肌瘦,眼神都有些發飄。

若不是家裏出事想讓姑娘嫁出去多災,肯定輪不上李振娶。

當時李家得罪了權貴,放出風來之後,全縣全都想娶,卻唯有李振敢幹。

婚後還沒幾日,李家轉危為安,轉身就要悔婚。

這時候名門望族家規可就起作用了。

自小接受從一而終教育的李如煙寧死不從。

哪怕前身體弱多病也要患難與共。

這便惹惱了李家,從那之後兩三年,對前身兩口子算是不聞不問。

前身也是不爭氣,婚後兩三年間一直小病不斷,經常臥床,家裏更沒進項。

逼的李如煙之能回娘家求援,更讓李家看不起李振。

不過這前身也是悲催,雖然娶了如花似玉的媳婦,但兩三年病痛纏身,無法人道,最後活生生的憋悶而死,換了魂魄。

此時,她正安穩的睡著。

甚至還將半個小腦袋,壓在了李振**的胸膛上。

吐氣如蘭的溫軟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官人……”

不知道是不是李振剛剛動作有些大,少女呢喃一聲,也是緩緩睜開了美目。

朦朧之中,看著李振正盯著自己,而自己半個嬌軀都伏在李振的身上,瞬間驚呼一聲。

“哎呀!”

“都怪我,半夜睡覺不老實,這麽一早就把官人擾醒了。”

李振看著媳婦輕輕一笑,道:“沒事,你……”

他想伸手抱住李如煙,她卻嚇的往後一縮,臉上全是恐懼。

李振呆立當場,有些尷尬。

李如煙這樣子,都是前身做的孽。

身子不行不能人道,加之被丈人家瞧不起,前身心性逐漸變化。

兩三年的光景,他從一個儒雅的讀書人變成地賴子,整日吃喝玩樂,將父母留下的家產揮霍一空。

不光如此,還染上了賭習,更是逼著李如煙回娘家要錢,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偏偏李如煙認這死理,如此還和他患難與共。

“我……我想辦法,一定讓官人吃肉喝酒,我……”

李如煙抬眼看向李振,眼眶通紅,說話都帶著哭音。

“我不吃酒肉,隻是看你辛苦。”

李振起身,身手抱住李如煙。

李如煙在李振懷中嚇的發抖,哭都停了。

往常前身一旦對李如煙露了好臉,一定沒憋什麽好屁;不是要騙她的嫁妝,就是讓她回家要錢。

若是不從,那就是變本加厲的拳打腳踢。

今天如此,肯定又有事了。

“你別怕,我想通了,以前都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你……嗚嗚……官人……你又在外麵借了多少錢?”

“我的嫁妝都沒了,家裏的哥哥說了,以後不讓我再回去,死在外麵他們都不管了。”

李如煙哭的梨花帶雨,李振一陣惆悵。

“你放心,我沒在外麵借錢,也不是讓你回娘家要錢的。”

李如煙聞言一愣。

“真的?”

“真的。”

李振真誠開口,懷中的媳婦,算是他來這個世界唯一的慰藉了。

“好,我相信你。”

李如煙怯怯的點頭,爬在李振懷中不敢動。

李振花言巧語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李如煙的信任,換來的都是變本加厲。

可每一次,她都願意相信是最後一次。

咚咚。

正此刻,院門輕響,李如煙趕緊從李振懷中出來,轉頭去開門。

“旺……旺福叔,您咋來了?”

李振抬頭,便見一個一身青色長衫的老者正站在沒口,笑吟吟的看著李如煙。

“這不有事來找你當家的,在家吧?”

說完一抬頭,正好對上李振的目光。

老者是東正鄉鄉正,劉旺福,東光縣胥吏。

負責整個東正鄉的稅賦征收,連帶放貸謀利。

靠著手上的權利和便利,消息靈通,誰家交不上田稅,便上門放貸,典型的笑麵虎。

靠這手段,劉旺福在東正鄉幾個村有幾百畝地,妥妥的地主。

“李振大侄子,你這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嘛。”

劉旺福又看了李如煙一眼,笑眯眯的走進來,也不用李振說話,自顧自的坐在院中的圓凳上。

“旺福叔,有……有什麽事你跟我說。”

“我家官人剛能下地,你別……”

李如煙上前幾步,瘦弱的身軀擋在李振身前,竟有護著李振的意思。

“你個婦道人家,拍不了板。”

劉旺福臉上帶笑,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李如煙低頭去看,立刻眼前一黑。

李家村李振今借劉家屯鄉正劉旺福銀錢二十貫,一月後連本帶息償還二十五慣;以家中祖宅,李家村西坡五畝水田,娘子李如煙為質。

簽名,手印,時間應有盡有。

看著這些,李振眉頭緊皺,心理砰砰的跳。

通過記憶得知,大約一個月前,前身去劉家屯閑逛,被幾人拉著賭博,輸光了身上的銅錢之後,又被劉旺福拉著借債,簽下了這借據。

借來的錢,毫無意外的全都輸了。

二十五貫,那可是兩萬五千銅錢!

一個壯勞力在縣城賣苦力,一天最多四五十文,這還不算日常開銷,吃飯,各種賦稅的。

這些錢,壯勞力不眠不休幹上一年都不夠還的,若算上賦稅和花銷,恐怕六七年的存項都不夠用。

哪怕李振是個知識豐富的現代人,看到這麽一大筆借款,腦瓜子也是嗡嗡的。

“大侄子,今兒劉叔是來要賬的,你看看這單子,你咋弄。”

劉旺福就那麽做在木凳上,不疾不徐的說話,眼神不住往李如煙的身上瞄。

一旁的李如煙早已是淚流滿麵,回頭有些怨恨的看了李振一眼,眼淚撲簌簌的掉,一句話都不說。

這次真的是傷了她的心了,竟然用自己做抵押問別人借錢。

“是今兒交割還是等幾天?”

劉旺福看著李振,輕聲道:“鄉裏鄉親的,叔也不逼你,給你個時間找地方。”

“大侄子,你看幾天合適?”

李振看著劉旺福那張老臉,恨不能直接一個嘴巴子抽過去。

“叔……兩天,兩天工夫,我把錢給你。”

“你?你一個婦道人家,上哪弄錢去?”

劉旺福一瞪眼,又看向李振:“大侄子,不是當叔的說你,你怎麽把日子過成這樣?”

“自己出去惹的禍,讓媳婦回娘家要錢給你平?”

“我看這錢也別還了,讓如煙跟叔回去,嫁給叔家的老大,保證她吃香的喝辣的,也省的她跟你受罪!”

劉旺福笑容收斂,眼神卻不斷的在李如煙身上瞄,看的李振心中慍怒。

劉旺福的兒子有瘋病,三年娶了兩個媳婦,都被折磨致死,死的時候都沒個人樣了。

別人如果去了,肯定也是如此。

而且看他那色眯眯的樣子,明顯沒按什麽好心。

劉旺福看著好像多為別人著想,可一字一句,全是害人的話。

“媳婦不可能讓你帶走,兩天!”

“兩天,我把錢給你!”

“嗬嗬……”

劉旺福聞言冷笑,隨即起身,將借據拿起來,直接甩在李振的臉上,聲音一下就變了。

“兩天?李振,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跟你客客氣氣說話是看你家死了大人的麵兒上,惹急了老子,弄死你都是輕的。”

“旺福叔,您別……我們還錢,就兩天,兩天!”

李如煙見狀趕忙上前擋在李振身前,哭的梨花帶雨。

李振看著眼前的劉旺福,恨得牙根癢癢,若不是老婆聲嘶力竭的攔著,他現在就一炮拳打過去。

劉旺福的臉色已經陰冷下來,他看了李振一眼,沒再說話,撿起借據,甩袖而去。

“嗚……嗚……”

劉旺福剛走,李如煙便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李振看著媳婦這樣,心如刀絞,輕聲開口。

“如煙,我會想辦法還上的,你放心……”

李如煙沒說話,直接起身,直接往屋內走去。

李振愣愣的站在原地,腦中飛速運轉。

“到底要用什麽辦法,短時間內賺回來25貫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