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半仙對刑天之魂
我身後的刑天之魂驀然一聲大吼。
我看見刑天之魂身上有黑色的空氣流動。虛影上有尖利的尖刺流動，這些黑漆一團團散出包圍住了虛影和我的全身。
我感到身體上有冰冰涼涼的感覺。
手臂，肩膀，全身，頭部，一個個地方開始被似鐵非鐵，似石非石的物體包裹。
我感覺自己的力量在這些鎧甲包裹後，再次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似乎有無窮的能量在我的身體，血脈中流淌。
我仿佛隻要揮揮手，就能讓大地開裂，讓大河倒流。
黑氣徘徊在我四周，我低下頭，看見自己全身被黑色的鎧甲包裹著，說不出的冷峻。
仰天長嘯。
我猛地跳了出去。
從高空中重重地砸在了無極閣外的大地上。
腳下再次有火焰燃燒。
憤怒的情緒開始滋長在我的心中。
殺伐，憤怒，仇恨。
這些負麵的情緒似乎是我力量的來源。
“你為半仙，今天看看是你強還是我強。”
我對著唐淩峰怒吼，聲音帶著隆隆之聲。
唐淩峰艱難地從地麵上爬起來，我看見即便是他受到了我剛剛猛烈的攻擊，可是依然毫發未傷。
“我今日晉升為半仙，本就需要一塊磨刀石，刑天之魂恰好就是。”
說完，我看見他手中的靈符一下飛出無數。
這些靈符一張挨著一張，數之不盡。
我怒吼著，手上猛地一揮，無盡的火焰宣泄而出。
今日，是唐淩峰和我的對決，也是古神和半仙的對決。
不知，大家是否曾經注意過，神和仙的時代並不是並存的。
除了女媧這樣的存在以外，幾乎從沒從古書古籍中看到過哪怕一星半點古神和仙的對抗。
似乎，古神在仙出現前就消失了。
而取而代之的仙卻並沒有古神那麽強大。
這是為什麽？
是什麽力量推動古神一個個隕落。
又是什麽最後讓仙上了台。
最後，又是什麽力量讓仙銷聲匿跡，讓人主宰了這片大地？
我不是學者不會去研究這些。
然而，這確實是一件讓我疑惑的事情。
今日，我以刑天的殘魂對戰半仙境界的唐淩峰。
越是戰鬥，這樣的疑惑就越深了。
刑天之甲無名，卻可增長我之力。
幾乎是剛剛穿上，我就感覺到了肌體能力的提升。
這種提升是很明顯的。
我感覺隻要擊出一拳，就好比以前擊出數千拳的威力。
唐淩峰也明白這種古神之力的增長有多麽恐怖。
他也不敢硬接，隻是以靈符防守，不停地變換位置。
然而，我依然占據絕對的上風。
隻是時間越來越久，我知道刑天變身支撐不了多久。
速戰速決才對。
我現在的狀態其實也是非常原始的，空有一身力量卻不懂得運用。隻是用最粗鄙的戰鬥方式在對抗唐淩峰。
這時候就出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所有用靈氣觸發的招式，我統統都不能運用。
本來按照我的打算，刑天變身後，直接施展貪狼之怒，轟掉半個蜀山也要弄死唐淩峰這王八蛋。
然而，刑天的古神之力卻根本無法凝聚成星宿訣要求的狀態。
古神之力一直在身體中遊走，如同血液在身體裏流動一般。
唐淩峰仿佛一個敏捷的捕手正在慢慢耗盡我這頭原始的怪獸。
唐淩峰的身法確實很快，也很飄忽。
半仙的身體本來就強大，唐門更是以武學為主，各種武器靈符被唐淩峰如同變戲法一般甩出來。
刀槍劍斧，靈器神兵。
然而，刑天不愧為戰神。
所有的兵刃在刑天之甲麵前都是虛無。
隻是這樣的騷擾一直持續不斷，我無法很好的控製身體中刑天之力，漸漸變成了被動挨打的局麵。
“哈哈，刑天又怎麽樣？區區殘魂，如今的天下是凡人的天下，也是我們修道人的天下，古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唐淩峰身子在空中飄移，口中還不時地挑釁我。
“啊！”
我再次怒吼。
身體上的黑氣更濃。
心中的憤怒已經達到了定點。
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既然我以後會變成凡人，那我何必在乎這一具皮囊。玉石俱焚！
憤怒是刑天力量的源泉，越是憤怒越是恨，那刑天的力量就越是強大。
然而，越是憤怒，我就越是不清醒。
當這些負麵的情緒衝昏了我的頭腦後，我開始昏昏沉沉。
心中被滋長的殺戮淹沒。
同歸於盡成了我心中最後的想法。
我還是被刑天之魂吞噬了。
“吾為刑天，為天地戰神，汝等凡人，兒敢欺吾！吾之鎧甲，碎！”
隨著這一聲大吼。
黑色的氣流開始消散，我身上的鎧甲開始碎裂，這些鎧甲伴隨著黑氣快速地流入我身後的虛影中。
刑天的虛影越來越膨脹，越來越大。
我感覺到了危險和毀滅。
這虛影想要自爆，一旦爆開，這蜀山至少一半將就此成為曆史。
我已經無力控製，我的身體開始自主迎合虛影的動作。
古神之力在彌漫，有種說不出的歲月的味道在流轉。
漫天的黑氣和破碎的鎧甲閃閃發光。
我站在這閃光的鎧甲下，周身布滿黑色的氣流，腳下鋪滿了凶猛地火焰。
此刻，我應該如同英雄一般慷慨就死吧。
這是我毀滅前的想法。
虛影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膨脹到了數百米。
他的臉上布滿怒意，古神的威嚴被挑釁後的不滿。
唐淩峰極速地後退，他知道，他不能正麵麵對這一擊。
“毀滅吧。”
我開口說道。
然後虛影爆裂了……
鋪天的黑色氣流在天空中了流轉，遮蔽了天空，遮蔽了太陽。
地麵的火海猛地爆發，蜀山之頂仿若變成了熔岩之地。
所有的鎧甲碎片如同飛流的子彈在天空中極速流竄，遇到的任何物體都會被洞穿。
背後的虛影**然無存，強大的震**波一瞬間席卷整個蜀山之巔。
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我看見唐淩峰身前的靈符如同紙張般破裂，他的身體爆退，速度無比快速。
希望，能殺了他。
這是我當時的心裏話。
我看見蜀山的花草樹木在崩潰。
無極閣的大門已經被自爆後的力量摧毀成了碎片。
震**波還在繼續肆虐。
餘波已經衝進了無極閣。
護天衛隊，蜀山弟子都還在裏麵。
此時此刻，我也隻能說一聲抱歉。
如果他們要來索命，或許在陰間我會償還給他們的。
隻是，事情總有轉機。
這次也一樣。
“先天八卦，兌位，現！”
乾坤子的聲音從遠空傳來。
我是在醫院醒過來的。
被刺鼻的酒精味熏醒的。
醒過來後，我看見一邊正在掃地的女護士和倒在地上的酒精。
她看見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竟然開始瘋狂地大喊。
“0832號床的病人醒了！0832號床的病人醒了！”
我想說什麽，可是卻沒力氣張開嘴巴。
我就這麽看著她衝出病房。
非常艱難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慢慢坐了起來，感覺自己的四肢應該還能用。
靠在病床邊，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想來應該很久吧。
我是在一年後醒來的。
是的，蜀山之行後，我整整沉睡了1年。
沒有小說中的那些情節，光怪陸離。也沒有電影中的情節，一覺千年。
我隻是沉睡了1年而已。
隻是1年後我醒來，一切都變了。
第一個變化是：我的靈氣變得無比稀薄，無限接近凡人。
我是被阿鬱接回上海的。
通天會元氣大傷，死的死，封的封。
司馬天到底沒有救回來。
即便是乾坤子在這一年中不止一次地去過陰間，也是無果。
不過乾坤子保住了通天會。
唐淩峰沒死，他也是被乾坤子救下的人之一。
用乾坤子後來對我說的話，半仙不能死，一個都不能死，不然人間就又弱了一分。
而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丁菲離開了通天會，回到了家鄉。
我沒有去找她。
而是默默地回到了通天會總部。
看著以往無比熱鬧的大廳裏，稀稀疏疏隻有幾個人在走動。
看著本來應該人聲鼎沸的練武房此刻鴉雀無聲。
我突然很難過。
說到底，我也不是司馬天。
我繼承不了他的衣缽。
我救不了通天會，救不了鐵老頭他們。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號啕大哭。
我跪在鐵老頭的牌位前，放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