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白凡的舊聞
有句話說得很好，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敵人，卻有永遠的利益。對於這句話從前是我是信的，而如今我是信得五體投地了。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個老頭，此刻卻麵對麵坐著談交易，而且似乎剛剛的爭執就沒發生過。
而且，在混摩天提出以古神之魂為交易的籌碼後，牛老幾乎沒怎麽討價還價就答應了。
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影響，本來我去陰間救司馬天的計劃也是在年輕一代大比後。而且，我的準備還不夠，救司馬天戰混摩天，我的實力還太弱小。
兩個老不死的最後達成一致，人道天推遲和混摩天開戰的日子至修煉界年輕一代大比賽結束後10天，換取一個殘破的古神之魂。
交易達成後，混摩天自動從牛老的思維世界脫離，消失不見。
像此類幻影就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本人想什麽時候戳破就什麽時候戳破。
“第六神，你準備下，趕往黃山，算算日子，這次大比應該已經展開了，我派人幫你報了名，你到黃山的時候應該正好趕上你的比賽。”
牛老等於是給我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我以什麽去參加？”
這是我關心的問題，總不見得我跑到了比賽上，直接喊我是人道天的第六神吧。
“行腳商人。”
牛老一邊說話，一邊揮手將我送出了思維世界。
機票一早就訂好了，晚上的航班。
如今剩下的隻有一個問題，白凡的生死！
白凡是混摩天的一枚棋子，所以混摩天走的時候，壓根沒想過救他。
等我離開思維世界後，白凡還被綁在凳子上，他沒有走，因為他已經沒有歸宿。
我看著這枚可悲的棋子，忽然想到，我也隻是和他見過兩次麵，如今卻要決定他的生死。
如果我殺了他，不隻是能完成萬年任務，更是報了當年他與我為敵時候的仇。
如果我不殺他，不僅完不成萬年任務，而且也對自己無法交代。
看似殺他是正確的抉擇，但是細想下來，讓我殺混摩天，殺唐淩峰，我會毫不猶豫地動手。但是麵對這個隻是和我交過幾次手，曾經為敵的少年但沒有深仇大恨的男人，我確實下不去手。
白凡看出了我的猶豫，因為我一邊考慮一邊已經抽掉了5根煙了。
殺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殺一個沒有多大仇的人。
“你動手吧。”
白凡忽然開口，表情裏帶著一種決絕。
“真想死？”
我開口問道。
“哈哈哈，你一定要動手，別猶豫，將我的身體殺死後，連魂魄都一起抹殺了。不然我下輩子依然是那個老家夥的棋子！”
白凡的笑聲落在我的耳朵裏特別刺耳。
“你和混摩天到底什麽關係？”
當年我第一次見到白凡的時候，我以為他是混摩天的弟子，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出入。
“我是個被鬼魂錯帶入陰間的棄嬰。”
白凡的話聽在我耳朵裏，立刻一驚。
活人除了修道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普通凡人或者是低級的行腳商人都是不能進入陰間的，至多就是誤打誤撞地走入陰陽兩界交界的鬼市而已。
真正的陰間大地充滿了各種遊**的鬼神陰司和厲鬼，普通人以及靈力低位的修道人誤入其中，肯定被各種厲鬼撕成碎片分屍了。
所以，白凡的話讓我吃驚了，一個活著的嬰兒居然到了陰間而且還長大成人。
“到底怎麽回事？”
我疑惑地問道。
“我是個沒有在陽間生活過的孩子，當年我還在母親腹中的時候，懷我的母親被人殺死，拋屍街頭。結果當晚來索魂的陰司將我母親連帶我的魂魄一起收走了。等到了陰間的時候才發現，身體還在陽間的我，根本不是一個死人，我在陽間的身體還活著。這下可出了大事了。陰司犯錯，索了活人的魂魄下來，等於是殺了活人。這就和厲鬼鬼神無疑了。這裏陰司當場被趕到現場的混摩天滅殺了。最後，混摩天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派人將我的肉身偷入陰間，讓我肉身和魂魄歸一，將我養在失樂園裏。教我法術和功法。我開始還以為他是真心待我，卻沒想到，說到底我還是他養的一枚棋子。他之所以撫養我，隻是因為，他沒法到達陽間，而我這個從小在失樂園裏長大的人類男孩，卻可以返回陽間，替他辦事！”
聽到這裏，我並沒有多想，在我這個商人的概念裏，這個世界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以外，沒有人會真心對你而不求回報。更別說是陰司老大混摩天了。
“後來呢？”
我問道。
“他似乎有個很大的計劃，有一盤棋在下。開始的時候，我隻是為他傳話，他和人間很多修士有聯絡，有時候是交易，有時候是談合作之類的，那時候，我都沒怎麽多想。鬼市陰司和人間修煉界有合作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但是，後來我才明白，是我想多了，他開始讓我為他殺人！”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明顯收縮了下。
“殺人？”
我問道，嘴裏的煙猛地吸了一下。
“是的，殺人，他開始給我下達各種殺人的指標。開始的時候是很難得一次，殺的也都是些散修。但是後來隨著我的本領越來越高，他讓我殺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而且，我開始排斥這種殺戮，你知道嗎？讓我去殺那些法術不高，隻是不肯為他辦事的小嘍囉的時候，我有多不情願。我不想殺人的，這些人和我無關，沒有任何交集，沒有仇。當我每次出手的時候，他們都會在死之前問我一句，為什麽！我怎麽回答，我如何去回答！但是我必須服從，因為我是他養大的一條狗，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說到這裏，他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眉宇間露出的痛苦不似作假。
“你為什麽不逃？”
我問道。
他聽到我的話，慢慢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那裏有個小小的十字傷疤。這個傷疤落在凡人眼睛裏就隻是個傷疤，但是在我的天眼下，這個傷疤卻有天大的意義。
“他封住了你的一魂！”
混摩天挖去了白凡的一魂，那條傷疤下流動著黑色的靈氣，這些靈氣在他的胸口滾動，將他身體中的一魂緊緊捆住，就像一條毒蛇捆住了獵物一般，白凡一旦有異動，肯定會反噬。
“這條靈氣的效果差不多是10天，10天後你不回到陰間，黑色靈氣爆開，你肯定玩完。這條靈氣的強度，隻有半仙出手才能去除。你為什麽不找半仙為你去除了這條靈氣。”
我問道。
“哈哈，半仙？哪裏有半仙肯為陰間的人出手得罪混摩天？其實我不怕死，真的，我不怕死！死對我來說是解脫。所以後來我拚著反噬，違背了他的意圖，過了10天沒有回陰間，結果這道靈氣爆發，差點將我弄死，彌留之際，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手救了我。”
我沒插話，等著他說下去。
“我遇到了一個修士，一個很平凡的修士，他救了我，他的力量不強沒有到達半仙境地，但是卻為我壓製住了黑色靈氣救了我的命。”
“平凡的修士？”
我抽著煙，心裏想：又是一個神秘人物。
“是的，是個大叔，長得很普通，但是很爽快，笑的時候很憨厚。我現在還記得，他那時候笑著對我說，他是個小門派的掌門，他們門派就是做做生意，倒買倒賣靈物。他還和我說他門派裏的大長老靈力高強到達了半仙境地，就是人很飄忽。他讓我跟著他回到他的門派裏，等大長老回來了為我醫治。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陰間的時間是凝滯的，亙古不變，所以雖然我已經數百歲了，可是還是少年的模樣，而那個大叔的話也還在我耳邊回**。”
“那個大叔叫什麽？”
我順口問了句。
“他說他叫洛先河。”
我腦中瞬間轟轟而過，洛先河，做生意的修真門派，大長老是半仙。
此時，白凡盯著我看，慢慢開口：“是的，他是你們通天會的掌門。所以你和司馬天來陰間的時候，我沒有過多地為難你們，甚至混摩天和司馬天大戰的時候，我也沒有從旁偷襲你們。因為我欠洛先河的情，欠你們通天會的情。”
洛先河的事情讓我腦中更複雜了，這個已經出現過兩次的通天會掌門，難道真的就是一個龍套？我抽著煙，思緒萬千。
“那你後來為什麽回到了混摩天那裏？”
我決定暫時不想洛先河的事情。
“我的身份特殊，混摩天感覺到了我還活著，就天天晚上派厲害的陰司來騷擾，我和洛大叔疲於奔命，雖然沒有生命的危險，但是我知道，我一日不回陰間，終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白凡說到這裏，眼睛一眯。
“混摩天派幻影出手了？”
我問道。
“不，幻影這類的東西，不能長時間存在，而且混摩天要分出幻影來陽間是要費很大力氣的。隻是他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他收買了一個殺手，一個恐怖至極的殺手。”
白凡身體開始不自覺地抖了下。
“殺手，凡間的殺手？”
我感到驚奇，凡間的殺手能威脅修道人？不是沒有，但是很少。
“修煉界也是有殺手的，雖然沒有組織，但是卻有網絡，資源共享，任務共享。其中有個非常厲害的佼佼者，他的代號叫沉默。他靈力高強至少是半仙級別，接的活代價極高。混摩天收買了他來殺我，我自知必死，不能連累洛大叔，就悄悄離開了洛大叔，回到了陰間。嗬嗬，我再次回到了這個老家夥身邊，再次成了他的一條狗。”
他一邊說著一邊苦笑，笑容裏滿是無奈和悲情。
“洛先河呢？”
我急忙問道。
“據說，混摩天後來撤了任務，沉默還沒出手，也就作罷了，隻是沉默不滿意混摩天，潛進幽冥府殺了好幾個高等陰司。而且每個他還在幽冥府的牆上刻了一個大大的‘九’字。幽冥府可是用黑魔礦石打造的，手段很厲害。”
九字？白凡的話讓我浮想聯翩，莫非這個特立獨行的所謂殺手沉默，居然是第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