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厄命人

這件事情在烏魯木齊當地引起了大轟動。

當地的新聞,衛視連續播出了好幾天。說是警方正在全力緝拿凶手。

最後政府給出的答案是,疆獨組織的一次恐怖活動,隨後拉了幾個替罪羊出來,槍斃了事。算是漸漸平息了這次的風波。不過,我想政府應該也不會就這樣了事,畢竟國家還是有些神秘奇特的組織。

但是此刻身在賓館的我卻深陷困境。

我前腳到過聶家,然後聶家就全家被殺。

那些死去的人無神的眼光在我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這個影鬼,我肯定要揪出來,查個清楚。

此刻,除了嶽鬆以外,幾乎所有和這個事情有直接關係的人都已經死了。

嶽鬆我派通天會的人保護起來了,但是他依然處於癡癡傻傻的狀態,沒有什麽大作用。

我抽著煙,細細思索著,尋找突破口。

這世間有太多鬼怪,他們或藏於深山,或隱於鬧市,你要把他們找出來如果沒有方法,可謂難上加難。

雖然,如今的我也是人道天第六神,但是你讓我真的去找個故意藏起來的鬼怪,我幾乎沒有方法。

“這鬼怪為什麽要做得這麽絕呢?”

我喃喃自語。這麽仇恨聶曉一家,肯定是有原因的。

看來需要從聶曉一家的人際關係和曆史上下手。

然而,這時候,卻有通天會的會員來找我。

“鐵前輩,嶽鬆說他有話對你說。”

我有些狐疑,難道是他想起來什麽了?

我急忙穿了個外套,就和那名通天會的弟子奔了過去。

嶽鬆是在我們發現聶家出事了以後,通知通天會的人保護起來的。

當然還有部分警力。

通天會在凡間確實有些關係。

我到的時候,屋子第一層被三、四個警察圍了起來,房間裏則站了兩個烏魯木齊通天會分部的好手。

我到了以後,他們紛紛讓路,我一眼就看見了房間裏,坐在**發呆的嶽鬆。

“嶽鬆。”

我輕聲喊了他一聲。

他聽到我的聲音,忽然猛地抬頭,雙眼布滿血絲,臉色蒼白得嚇人。

“聶家都死了是不是!”

他衝著我狂吼。

我點點頭。

他突然發瘋般狂笑起來。

“報應啊,都是報應啊,可是為什麽我的報應會應在聶曉的身上啊!”

他整個人都在癲狂,一邊笑,一邊流淚,還放聲大吼。

報應?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

我走上去,左手按在嶽鬆的頭頂上。

靈氣緩緩籠罩住他的全身。我在他耳邊默念靜心咒。

很快,嶽鬆漸漸平靜下來。

靜心咒的功效絕對和鎮靜劑有得一比。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輕聲說,不敢刺激他。

他抬起頭,我能感覺他抓住我手臂的時候,手指非常用力。即便在靜心咒的作用下,他依然很緊張。

“這是報應,聶曉不該死的,都是我不好。因為我是厄命體質。”

我眼睛猛地一睜。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下意識地不敢靠近他。

厄命體質,傳說中的厄命人。

厄命體質的人,簡稱厄命人。

你是不是經常會發現身邊有這類人,他們無論做多少事情都倒黴,中不了彩票,就是中了彩票也會丟失。三天兩頭掉錢包,手機放得再好也會被偷。工作得很辛苦,可是經常出莫名其妙的問題。這是很倒黴的人。而厄命人則是從小遭到詛咒,應該說,是被命運拋棄的人。他們平時看不出和常人有什麽區別,然而,一遭爆發,則會連累身邊的好友親切。輕則破財,重則損命。

而且和厄命人待多了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所以,剛剛聽到他是厄命人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種厄運玄妙得很,我們修道人都說不清看不明,防不勝防。

“你怎麽知道你是厄命人的?”

我很好奇,一個凡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體質。

“我,我父親年少時曾經進過修道人的圈子,後來隱退了才做了平凡人。”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這時候,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影鬼要跟著他了。

厄命人的體質太可怕,所以惡鬼,厲鬼,魔怪都喜歡他們在一起。他們身邊的人倒了黴,鬼怪也能分杯羹。

嶽鬆仿佛沉入了自己的世界裏。

他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滿臉的掙紮和無奈。

我想如果不是靜心咒的緣故,或許他已經抱著自己的頭痛哭流涕起來。

“我從小就招鬼,大鬼小鬼的,總是喜歡圍著我。開始的時候我很害怕,我告訴了我父親,我說總是有鬼圍著我。它們對我笑,衝我齜牙咧嘴,還有的用血肉來討好我。那時候父親摸著我的頭,笑著對我說,沒事。它們不會再來了。於是父親就給了我好多漂亮的玉。我知道這些玉石都是用來驅鬼的,而且很名貴。我戴著這些玉石,那些鬼怪真的不出現了。我很快樂,真的很快樂。我可以和同學嬉戲玩耍。我晚上睡覺不會聽見有聲音在我耳邊呢喃。我不會半夜上廁所的時候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對著我詭異地笑。我再也不會在洗頭的時候感覺身後有隻手在撫摸我的頭發了。我變回了正常人,真是太好了。”

說到這裏,嶽鬆笑了起來,非常神經質的笑容。

我坐在他身邊兩米的地方,抽著煙,看著這個自言自語的男人。

“隻是,一切都變了,有一天,父親數十年不見的仇家找上門來,將我的父親母親都殺死了。他本來是不會找到我們的,隻是有一次路經烏魯木齊,結果無意中看見了在路邊玩耍的我。我和我的父親有七分相似。你說天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父親母親死了,我孤孤單單地生活著。被爺爺奶奶收養,可是第二年爺爺奶奶上街的時候,遇見了當街搶劫的罪犯,人群慌亂中,爺爺奶奶被踩踏而亡。而此時,我所在的學校居然莫名其妙起了大火,我最要好的朋友在大火中被活活燒死了。我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死去,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是不祥的人,我是帶來厄運的人。那時候我翻看了我父親的日誌,終於知道,父親很早前就知道我是厄命人。隻是為了不讓我心裏受傷一直沒告訴我。我天生招鬼,天生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我天生不祥。”

說到這裏,他再次抱著頭痛哭起來,靜心咒的作用也無法阻止他的流淚。

我抽著煙,歎了口氣,又是個可憐人。

此時,他收住哭聲,再次說了起來。

“厄命人的體質是間歇性的,自從我小時候爆發過了以後,就一直沒有爆發,我以為我好了。我身上帶著我父親留下的玉石,沒有了鬼,沒人被害。我還以為我的命運改變了。隻是,那一天,它出現了,不同於以往我看見過的任何一個鬼怪,獨一無二。它對我說話,它說它叫影鬼,它把我的影子當成了家,每天白天出去害人,晚上會回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他自己的影子。

我瞬間反應了過來。

影鬼居然一直住在他的影子裏。

我居然一直沒發現。

鎮魂符此時出現在我手上,我猛地拍了下去。

我手心裏還有殘留的法術痕跡。此時拍在了嶽鬆的影子上,在我想來,應該直接將影鬼吸出來才對。

卻沒想到,我這一拍之下,嶽鬆的影子猛地一抖,我看見影子裏迅速地伸出一隻拳頭。然後,我感覺到自己的麵部被猛地一擊。

我整個人像是被炮彈射中了一般,轟的一下飛了出去。

四周的警察包括通天會的同仁,都在第一時間圍了上來。各個嚴陣以待。

我被打飛出去大概3米左右。

爬起來以後,卻看見嶽鬆的影子裏慢慢升騰起一個男人。

一個全身漆黑,隻有麵部看起來像是男人的鬼物。

他的身體非常單薄,麵部帶著邪惡的笑容。

此刻,他沒看我們這一幹人,而是緩緩轉過身子,看向嶽鬆。

隨後慢慢開口,那是一種空洞的聲音,冰冷,不帶感情。

“為什麽出賣我呢?嶽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