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孤單的北天末代帝皇。

如今的始皇是整個破碎大陸,甚至是所有大陸最強之人,這個毫無爭議。

然而,他卻並不是天賦最高的人,無論是在主大陸還是放眼補天一族,他的天賦都隻能算得上是上乘,但是卻稱不上是絕頂的天才。

然而,有一個人,至今依然被所有的補天一族族人甚至是遠古大族認可為當之無愧的天賦第一人,這個人就是北天一脈的末代帝皇,也就是阿鬱的另一個靈魂!

光幕之上,始皇的手放在阿鬱的頭上,如同末日審判一般,一個連越道都無法傷害的至強存在,要滅殺了阿鬱實在是太簡單了。

隻是他卻遲遲沒有出手,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久久沒有釋放其上的盤古之力。

因為他看見了一張充滿了仇恨和怒火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他的心病更是他的忌憚之一。

“我還記得很多年前,當我攻陷了整個北天一脈的都城,追擊你和棲風的時候,我看見的就是你的這雙眼睛,一模一樣,那樣濃厚的仇恨,那樣滔天的怒火,根本抹不去的殺意,沒想到這麽多年後,我還能再一次目睹這雙眼睛,真是讓我很懷念啊。”

始皇同樣望著阿鬱,他的話語裏竟然帶著一絲懷念。

阿鬱慢慢站起身來,就這麽直挺挺地站在始皇的麵前,眼中的不屈好似不會熄滅的火焰,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以北天一脈末代帝皇的身份要求公平一戰,我向你發起挑戰,挑戰你的權威,挑戰你的無敵!你必須應戰,始皇!”

阿鬱說到最後幾乎放聲狂吼了起來。

聲音傳遍了整個補天大陸的每個角落,甚至通過光幕席卷了整個龍虎山,這一刻沒有修士不驚訝,也沒有修士不發呆。

如果說此時阿鬱跪地求饒,或許這樣的場麵還更容易讓人接受,然而他選擇了正麵挑戰,挑戰已經無敵的始皇!

我臉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笑容,轉過頭,看見龍形子緊緊握著金色大劍,臉上同樣帶著笑容。

“龍形子,我們還有時間,快點重啟超遠距離法陣,我們去接這個傻小子回家!”

我催促道,龍形子堅定地點了點頭。

此時,聽到阿鬱的挑戰,始皇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你說你要挑戰我?你覺得你比棲風強大嗎?或者說,你覺得你那可憐的名聲可以幫你戰勝我?補天一族第一天才。”

始皇伸手輕輕點了點阿鬱的身體,阿鬱的身子立刻就像是被炮彈擊中了一般飛了出去,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你有什麽資格挑戰我?你隻不過是一個破敗,隕落的種族的末代統治者!北天一脈已經被我毀了!你是最後的幸存者了!你怎麽還敢以帝皇自居?這樣的挑戰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紙空談而已!”

始皇竟然不接受阿鬱的挑戰。

我心中一沉,卻在此時,光幕之中走出來一個女子,一頭短發,美麗的好似雕塑一般,穿著白色的長裙,手中握著一把巨大的法杖,踩著虛空走來。

她高高地揚起頭,看起來高傲的如同一個女王,她光著腳,但是規則卻為她讓路,她所過之處便帶來一片白色的光明。

她的五官精致,如同出現在油畫中的美麗女王。

“你怎麽來了?”

始皇看著天空中的女子,微微皺眉問道。

“我來看看我的孩子。”

女子輕聲開口,說話之時,身上的白色長裙微微搖晃,手中的法杖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母後,數萬年沒見,你可好啊?”

阿鬱看著這名女子,神情激動,立刻大聲對其說話。

“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北天一脈的太後了,也不是你的母親,我隻是始皇之妻,是整個補天一族的女王,所以,請你不要叫我母親,你應該稱我為女王大人。”

女子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語氣,但是阿鬱臉色卻一片蒼白,就好像害了一場大病似的。

“是了,哈哈,是的!您如今是南天一脈的帝後了,當年你告訴我和棲風大長老你獨自留下來阻擋南天一脈的大軍,讓我們從暗道逃走,我們還那麽擔心你,可是我後來才知道,你根本是留下來等待始皇的到來,甚至連我和棲風大長老逃生的密道都是你告訴他們的,如果不是你的告密,棲風大長老就不會被群雄圍攻,更不會身受重傷下和我一起墜入主大陸!是了,父皇當年早該看出來,如果不是你將天道賜給北天一脈的秘境鑰匙給了始皇,他怎麽可能獲得盤古幡和東皇鍾,更不可能獲得破碎的天道!母後,整個北天一脈的隕落,其實是你一手安排的,對不對,我說的沒錯吧?”

阿鬱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他甚至連始皇的一擊都承受不了,被始皇輕輕一點就重傷吐血了。

“你可以這麽說,也可以這麽理解,北天一脈並不是我的歸宿,隻是北天一脈的隕落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所以你如何怪我,我都不會反駁。”

阿鬱之母鎮靜的就好像是一塊冰,即便在這樣的生死離別場合,她都可以像是沒事一般。

“若是你還有哪怕一點身為北天一脈太後的榮耀,就請你讓始皇接受我的挑戰,讓我死在衝鋒的路上!”

阿鬱伸手擦去嘴角的溢血,冷漠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始皇回過頭,看著阿鬱的母後,後者嘴角咧出了一個冷笑,說道:“我不會幹涉你們之間的戰鬥,隻是,如果想要真正消滅北天一脈,就必須消滅了他們的精神,打敗他們的末代帝皇,或許就能讓北天一脈的精神都**然無存。”

始皇看了看阿鬱的母後,冷冷地低聲說道:“隻此一次,不過我要是殺了他,你可別心痛啊。”

阿鬱的母後笑了,如同一朵盛開在冰雪中,傲然挺立的梅花,散發出悠遠而恬淡的感覺。

“這是他的命運,與我無關。”

當她這句話說出後,阿鬱對著她深深地鞠躬,透過光幕我能看見阿鬱的臉上布滿了淚水,這是北天一脈那位末代帝皇的淚水,即便此時流滿了阿鬱蒼白的臉。

“請你們稍等一下,我不希望棲風大長老的屍體受到波及,請允許我將他挪開。”

阿鬱挺起了胸膛,望著始皇平靜地說道。

始皇微微點頭,深深打了個哈欠,好似意興闌珊,又好似有些無聊。

有大風吹來,天空中再沒有了雷霆,破碎的大地上忽然有哀歌響起,傳遍整個大地,緩緩流經每個人的心頭,這是一首英雄的悲歌,歌頌的是一位偉大英雄的隕落。

他曾經在驕傲地站在大地上,捍衛他背後的種族,捍衛他的信念,捍衛天道。

曾經有無數的人相信,他將是永恒的存在,他將作為北天一脈的大長老,永遠地站在補天一族之前。

他曾經隻身一人獨占四大古神,他曾經以雷霆之力擊傷東皇太一,他曾經讓始皇跪在門外七天七夜。

即便被鎮壓了數萬年,即便被封印在不周山的碎片中無盡歲月,即便當他走出封印之時光芒不再。

即便這麽多年後,他的對手已經強大得近乎無敵。

他還是以他的戰刀,他的雷霆,他的雙手捍衛他身為北天一脈大長老的尊嚴!

阿鬱輕輕抱起棲風的遺體,棲風一頭白色長發散落在阿鬱的手臂間,失去靈氣後老邁的臉上卻露出了如同沉睡一般的安詳。

“棲風爺爺,你睡吧,北天一脈由我來守護,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我身體內流淌著的北天一脈的血液蒙羞。”

他抱著棲風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遠方,空曠的破碎大陸上,阿鬱顯得那麽渺小,就好像是一個孤單單,失去了家的孩子。

他的家在數萬年前就被毀滅了,如今,最後守護他的棲風也撒手人寰,他一直追尋的母後卻站在了始皇的背後。

在這天外的大地上,他隻有自己,隻有自己而已……

阿鬱將棲風的遺體放在了遠方的山峰上,讓他沐浴著美好的陽光,隨後自己重新走回來,堅定地站在了始皇的麵前。

“可以開始了嗎?真是很無聊。”

始皇又打了個哈欠,顯得很無趣。

阿鬱閉上雙眼是,深深呼吸,深深吐氣。

“好了,今天,我以北天一脈末代帝皇的身份挑戰南天一脈始皇,不死不休,絕不投降!”

阿鬱猛地睜開眼睛,大聲狂吼。

“哼,來吧。”

始皇雙手放在了背後,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