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請功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倒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好家夥,這詩....

“李夫子大才,竟然寫出如此之詩,筆酣墨飽,情極悲憤而又狂放,語極豪縱而又沉著,可謂具有震動古今的氣勢與力量。

隻是夫子,如今去那觀音村也有這麽多的悲情嗎?如此那還是回長安城吧。”

李綱順了順長須,笑道,“陛下誤會了,這是陸縣男所做。”

李二直翻白眼,撂一下句,“陸縣男?他才多大,就算有才,也沒有他這年紀應有的經曆,如何能寫下這樣的詩句?”

李綱一愣,難道陛下對陸塵風頗有成見不成,不行,這得好好解釋一翻,“陛下,觀音村無酒,老朽帶有酒,與其對飲之時所作,我也問其原因。他是這樣說的。

人生短短幾十年,貧窮也罷,富貴也罷,都是光著身來,帶著盒子走,可為什麽有人生來歡樂,有人生來苦難?

不管生在什麽樣的家庭,都有自己的煩勞,就連當今陛下,看似權傾天下,實則日日操勞,還不如我這鄉下小子,所以,今日有酒今醉。”

李二細細品味著這幾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一時總覺得陸塵風不應這個時代的人物。

這首將近酒很快成為長安城文人們競相學習的模板,酒肆裏談論的話題,平康坊裏的小娘子們,更是將其編成小曲,頓時火爆了長安城。

陸塵風看著手上的泥巴,想撓頭又怕開髒頭發,對李綱與李泰二人偷走活字多少有些生氣,這也太不講究,至少應該說一聲帶走後,還帶回不嘛。

偷偷摸摸的行為極其不好。

陸小鳳急匆匆跑來,“阿兄,長安城裏來人了,李夫子回來了,還帶來了好多禁軍。”

陸塵風丈二和尚摸不頭頭腦,李夫子回來正常,在這裏那才是真的老太爺,可這禁軍來這麽多人是為什麽?

保護李泰,顯然不是?

李綱頗為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我隻是認為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歸國家所有,所以不經你同意便帶走了,這與越王沒有任何關係。”

陸塵風伸出大拇指。

他始終不願收起大拇指,李泰急忙上前賠禮,陸塵風猛然收手,一腳踢了過去,快如閃電,李泰即使學過武藝也無法躲開,離得太近了。

“李夫子我管不了,可你跟我時間最長,連最起碼的做人道理都沒弄明白,難道不該踢嗎?”

李泰臉色古怪。

這主意可真是李夫子提的呀,而他不是解釋清楚了嗎?為何挨踢的還是自己呢?

李綱假裝沒有看到,隻是默默喝了一口茶,可能是陸小鳳現在煮茶功夫見漲,不由發現一聲,“好喝。”

陸塵風轉頭看了李綱一眼,這老東西一肚子壞水。

李綱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現在是什麽印象,想想自己容易嘛,教三任太子,可以說一手遮天,如今為了大唐,變成了一賊。

好在他在李二麵前為陸塵風請了大功,雖然縣男的爵位沒有升,但封地卻多了一個村子。

老娘不管什麽寶貝,隻覺得得多才是真正的貴族,一聽鄰村也成了自己家的土地,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跪下朝拜。

李綱與李泰一臉茫然。

老娘高興地帶著陸小鳳前去接手村子,好在村裏的多數人也在為自己做工,總得前去炫耀一趟才行。

禁軍的人把陸家宅子看管了起來,不允許生人進出,李二還派了不少工部的人,在學堂最靠山的一角,準備修建印刷廠。

那地方可是為先生們留的宿舍,並且一起了好㠉,陸塵風認為建在那裏並不是好地方,拉著李泰急忙去阻止。

李泰在山邊開辟出一方小水墉,將來準備養些魚類,供累了的先生們欣賞,前去時發現工部的人正好看上這地方,要將其填平,不等陸塵風著急,便出聲阻止起來。

工部的負責人隻說這是陛下的意思,一定要建在學堂最安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把李泰這越王的話放在心上。

陸塵風幹脆蹲在地上,一看就是半個時辰,這才說出一句,“這此處不宜建印刷廠,沒有水源,清洗模具怎麽辦?”

說完,陸塵風帶著李泰離開之後,工部的人派人快馬加鞭回長安城給李二匯報去了。

程處默正在學堂一邊踢打著陸向文,“練武就不能懈怠下來,我以提醒你兩次了,怎麽還這麽懶,你要認為師,就必須每天至少練一個時辰。”

陸向文默默承受著,可臉上盡是寫的不服氣,振振有詞地回答,“在先生安排工作麵前,練武可以鬆弛有度,這叫厚積薄發,可不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陸塵風隻是看了一眼,帶著李泰來到河邊,不停地比畫著,河邊有一塊田地,那可是王玲瓏家的,非常合適建印刷廠。

王玲瓏的老爹還有些猶豫,陸塵風補充道,“叔,這塊土也就五畝,西頭那塊田地正好是你家地,我們互換一下就可以,可以免去你一年的租金,這樣可好?”

王玲瓏笑眯眯看著陸塵風,越看越喜歡,怎麽看怎麽覺得陸塵風長得挺俊,見自己阿耶還有些猶豫,急忙勸道,“阿耶,我家與陸家遲早一家,現在借此機會免了我們以後的稅收,難道不合算嗎?

那幾畝田收成最好的,可一年也不夠交租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