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馬周

帶著賣肥皂得來的一千多貫錢,陸塵風一行與太子李承乾一起前往畿縣,一路上見到不許因饑荒逃難的百姓,有老有幼幼,有青壯有婦人,大多形容枯槁,神色憔悴,雖然朝堂免去了他們今年的稅賦,也下發了糧食,可依舊有許多人生活不下去可選擇逃難。

一些暈厥過去的老弱,李承乾便停下來,給一些糕點與糧食,由著他們的親朋友好當場生火煮食。

“大唐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為何還有這麽多的難民?朝廷也開倉放糧,為何在當地生存不下去呢?”

李承乾不解地問,身邊的一幹瘦老者苦笑道,“是呀,稅賦確實免,也開倉放糧了,可地裏可顆粒無收,河裏斷流,朝廷每人每天隻管一頓吃,和清水沒有區別,像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搶不過呀。”

陸塵風疑惑道,“官兵呢?”

老人伸手畫一個大圈,“受災麵積這麽大,官兵才有多少,官倉發下來的糧還不是讓大戶占了,有些縣令就是那些大戶族人,怎麽會管?有些縣令不是大戶族人,可也不敢得罪大戶呀,聽說有些大戶在朝廷當大官呢。”

李承乾皺眉道,“這可不行,我得回去稟報阿耶,如此下去,這天倒底是誰說了算?”

陸塵風啞然失笑,隨即調侃道,“這天下本就是人吃人的天下,你以為陛下不知道這事,何須來你大驚小怪。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來時你陛下可是讓他多看,多想,遇事要沉穩,這才剛走一小段路,回去如何稟報?”

“難道就讓他們如此流浪?”

“如果隻是這些人,我觀音村都能安排完,可是太子怎麽知道就這幾人呢?做為一個管理者,救人不是你的工作,而是不讓這樣的事再此發生,才是你最主要的工作。”

麵無血無的老嫗身開佝僂,怔怔望著他們一行人,身邊站著一書生模樣的青年,看起來年紀十七八歲,手裏緊緊拽著一本破舊的書本,也許是讀書的原因,膽子比同齡人更一些,上前兩步行禮問道,“請問兩位官人,這裏離觀音村還有多遠?”

青年說著拗口難懂的地方方言,陸塵風想了好半天才明白什麽總,微策轉動著雙眼,相著他問道,“你是讀書人?”

青年點點頭。

“你姓什麽,叫什麽,為何打聽觀音村?”陸塵風疑惑地問,難道說現在的觀音村這麽有名了嗎?

青年有些畏畏縮縮,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聽聞觀音村陸縣男是個善人,封地需要很多勞力,不但給飯吃,還給工錢,關鍵小孩還有學堂上。”

陸塵風扯了扯嘴角,誰特麽的這麽嘴快,如果都來這裏可怎麽辦,轉頭看一眼馬車上的錢袋,這些能用幾天呀。

“本人姓馬,名周,字賓王,自幼時父母雙亡,但自知唯有讀書才有出路,可終究食不果腹,使想遊曆到長安城,看是否能博取一功名,到此聽聞陸縣男事跡,想去拜訪一二。”

馬周,大唐未來的重臣,必須要重視。

陸塵風翻身下馬,拱手回道,“我姓陸,名塵風,就是觀音村縣男,今日見馬兄儀表堂堂,甚是喜歡,既然兄有意向往,何不一起同行。”

馬周急忙行禮,“見過爵爺,多謝邀請。”

陸塵風連忙擺手,轉身介紹起太子李承乾,雙方又是一番行禮。

“我觀馬兄麵相,將來一定封侯拜相,太子正欲前往畿縣任縣令,馬兄如不嫌棄,可一同前往,當個縣丞。”

馬周有些憧憬,但又有些猶豫,輕聲回道,“多謝爵爺安排,能跟太子一起做事甚是很好,可我現在學識有限,未能擔起大任,還想跟著爵爺身邊多學習。”

“這不耽誤,畿縣離觀音村很近,一月可來觀音村學習十天,跟著太子學習。”

李承乾並不知道馬周是誰,不明白陸塵風為啥把一個陌生人介紹到自己身邊,但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無奈地笑道:“本宮現在缺人,缺錢,缺物,先生介紹之人,我自當重用。”

馬周震驚不已,太子竟然叫他先生,這位大唐最小的爵爺究竟多大的學問才能當太子的先生呀。

陸塵風臉色頗有自得,點頭笑道,“太子既然同意馬兄為畿縣縣丞,那我先替太子考考你,現在多流民進入畿縣,可有解決之道。”

李承乾豎起耳朵。

馬周臉上煥發了一股異樣神采,顯而易見,他對此應該有些看法,“回太子殿下,陸先生,流民多為貴族克扣朝廷發放的食糧造成,要想解決其實也不難,隻需要派吏部官員下去清查便可。”

“可吏部官員即便下去,短時之內也無法解決這麽多的流民,何況太子如今隻是畿縣縣令,也管不了那長遠,又當如何?”陸塵風笑了笑,低聲問道。

馬周臉色有些尷尬,“還請先生賜教。”

陸塵風轉身對李承乾問道,“畿縣去往長安城的路怎麽樣?”

“很爛。”

“要想富,先修路。”

李承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馬周搶先回道,“先生治法果然高明,隻是這些人的吃住如何解決?”

“流民在畿縣,官府一樣要開粥,至少會保證他們活著。”

馬周深鞠一躬,“先生看之遠,是我之所不及。”

李承乾怔了怔還是沒有明白,陸塵風笑著指向馬周,“讓他給你解決一下。”

“太子殿下,先生之意乃要想讓流民不生事,就得給予施粥之法,吃飽餓而無事可做的流民,就會生出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畿縣到長安這段路不好走,可以讓流民吃飽了來修來,既解決了他們饑餓的問題,又把路修為好了,一舉兩得。”

李承乾一拍腦袋,“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陸塵風嘿嘿一笑,“那是你常在深宮,不懂得要想有收獲,就要有付出,流民也懂得這個道理,並且他應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那些老友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