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騙鬼
“裏正，一定要把這個小東西看好，起窯的時候千萬不能丟了。”陸塵風把自己用泥做的小小的字塊親手交到裏正手裏，叮囑道。
除了忙碌的工匠們，還有一群無憂無慮的半大孩子們，陸塵風把他們都叫來，就是看熱鬧。
看著看著就會了，等他們長大會，誰沒有出息誰就來接班，讓原來笑著來的孩子黑著臉離開，他們的理想中可不包括燒磚窯。
在見多識廣的老夫子李綱看來，這種教育人的方法還真是自己第一次見，當看到孩子的臉色後，不得不承認還是有那麽一些效果。
隻不過老夫子曆經了太多的滄桑，自然不會將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以免壞了陸塵風教人的好興致。
老夫子不明白他怎麽什麽都會，好像無所不能的樣子。
陸秋茶滿臉欽佩地看著陸塵風，笑道，“先生，這小小的泥字真的能印出書來嗎？”
陸塵風放低嗓音，神秘兮兮道，“書中自有黃金屋，可我們目前沒有書呀，買又太貴，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扣得很，能省就省吧。
至於能不能印出書來，隻有做過之後才知道，我以前也說過，辦法總比困難多，難道問題，總是要想辦法去解決。
不過，這泥塊要是真能用，到時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也算是你能不能當先生的考驗吧。”
陸秋荷不以為然地回道，“先生盡笑話我，天下哪有女人當夫子的，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陸塵風瞪大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那就從你陸秋荷開始，總有一人會被笑話，觀音村就做天下第一個大逆不道的事，隻要你能成為合格的先生，觀音村絕對有你一席之地。”
李綱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身邊這倆孩子，“老夫雖未見過女先生，倒也不願意見證一次，塵風之言，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我就等著這好山好水好風景的觀音村，怎麽出一位女先生。”
陸秋荷突然問道，“老先生，你為何不反對我當先生，這有違天下禮儀。但今天陛下願意？那些夫子是否願意？”
李綱這才收斂笑意，一本正經道，“你家陸先生曾經說過，規矩是用來打破的，以前沒有，不代表未來沒有。
天底下最有學問的書，一定是最深入淺出、最適合教化學生的書，可這些書賣得便宜嗎？
不便宜，這也是塵風為什麽要用泥塊來印刷書籍，為此，他老娘還以為他得了魔怔，又是拜佛，又是請醫，他為此傾注很多心血，如你真能幫他把這事辦成，那定在大功一件。
有了功勞，想必陛下也不會反對，那些夫子更不用理他們，讓他們去說吧。”
陸秋荷懵懵懂懂道：“印刷得多，就能賣得便宜，就可以讓更多的人有書可讀，確實是大功一件，可這卻是小先生的功勞呀。”
李綱點頭笑道，“對了一半嘍，書上的寫，道理，禮儀，規矩等，如果太貴，誰也不願意去買，這也是為什麽讀書人大多是有錢人的原因。
剩下一半，則是你小先生是引路人，他隻是開了個頭，接下來的工作他卻交給你了，你能做出什麽樣子，那就是你的功勞呀。
想一想，你的責任是不是就大了呀，可一定要堅持呀！”
陸秋荷轉頭看著陸塵風，引得他哈哈大笑，“你別謝我，我是有私心的，就想這觀音村學堂與眾不同，那就得有一個女先生，所以才把這工作交給你做的。”
李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學堂，也不知何時能建好。
見老夫子離開，陸秋荷這才憂心問道，“小先生，我可是一巧不通，怕誤了你的事，到時那可怎麽辦？”
陸塵風搖頭道，“萬事開頭難，我這不把頭都給你開了嗎？其實你要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做起來就一點不難。
長安城的印刷書籍都是把書刻好，要印下一本又得重新刻字，麻煩不說，關鍵是速度太慢，我們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泥塊字是一個單獨的字，如果我們把所有的字都刻成這樣一個一個單獨字的，在按照需要印刷的書籍上的字，一個一個地排好，想印多少都可以。
最重要的是，印完以後，要以把取下來，印下一本時，又可以重新排字，是不是省了很多的時間。”
陸秋荷笑著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我說你就是聰明，這麽簡單的道理我為什麽就想不到呢，可我一人也無法完成，而這麽重要的東西，還要防止人家學去，這裏的生人可是有點多。
如果這方法真能成，至少我們以後不會餓肚子，當然你是仙男不怕，可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嗎？”
陸塵風哈哈大笑，“你呀，什麽時候也變得財迷起來，放心吧，他們要是問起，你就告訴他們，我的魔症，要玩這個東西才能好一些。”
陸秋荷有些唏噓，小手一揮，“切，騙鬼呢，正經起來還是個人樣，不正經起來鬼都騙。”
李綱不知在哪裏弄了一壇酒和一小包花生，李泰，程處默等人眼巴巴地看著，喉嚨不停上下，那饞樣實在讓人好笑。
幾人誰也不敢提出要求喝一口，陸塵風左右看看，上前端起酒碗就喝，“這是啥水，怎麽還有點辣喉呢，唉，你們幾個做啥呢，難道沒有活兒做了。”
程處默跟陸塵風時間最久，耳濡目染後，對於他做事的風格太過了解，不等李綱反應過來，他端起酒碗猛喝幾口，“是呀，剛累了想找口水喝都沒有，現在好了，我走了，還要去看看寶琳這小子的炭送來的夠用不。”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李綱心知肚明眼前的小子想喝他的酒，可自己同意誰也不敢下手，沒有想到這陸塵風就像土匪一樣，端起來就喝，那程家傻子怎麽也學起他的做派來了。
當李泰反應過來時，李綱書童已把酒壇抱在了懷裏，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盯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