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開倉放糧
陸塵風不露聲色地瞥了眼他，不知為何這幾天就回去。
不過回去買來筆默紙倒是不錯，至少不讓自己失信於人，隻在地上練習字也不是長久之計。
“先生，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在長安辦的嗎？”程處默小聲問道，生怕他不同意其回去。
“嗯。”陸塵風點了點頭，“如果可以去看一下太子，看他腳如何了，給小兕子帶個好吧，我這也不沒有什麽好禮物送給她。”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多買些紙，我把沒有講完的西遊記故事寫給小兕子看。”
程處默皺了皺眉頭，仔細打量著陸塵風，覺得他不像是開玩笑，一時不知道應該不應該提醒一下，皇家的女人還是少招惹得好，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陸塵風晚上伏案記錄後世的一些知識時，這才發現水車和踩踏車的圖紙不見了，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這家夥不吭不聲，還會來這一套！
程知節是右武衛大將軍，家中那也是職田的，整個山東與長安附近都陷入了幹旱，程處默應該是拿回去自家用吧。
程知節麵露悲庫之色，唉聲唉氣道：“陛下也太扣了，想那陸小郞君向朝廷貢獻了馬蹄撐，盡然連一個縣男都舍不得給。
這可讓我怎麽給那小郞君交代呀，想不到活了大半輩子，卻做了一個失信之人。”
夫人孫氏臉色蠟黃，一看便知身體不大好，輕咳兩聲回道：“這是你力所不能及，何需擔心，如此大功想必陛下也不會虧待了那小郞君。
隻是處默這孩子，你倒是很放心讓他呆在那小郞君身邊。”
程知節聽聞，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此人用不多久必能上朝堂，老程活了半輩子，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家裏的兩小子，文不能文，武了不能武，將來如何能守得這份家業，這大唐遲早是太子的，而那小郞君救了太子一命，又治好了他的腳疾，還怕沒有前途。”
“你看著辦吧，我也沒兩天活了，孩子的前程隻得你來安排了。”孫氏歎氣道。
程知節聽聞勃然變色，跳腳大罵道：“你一天天的，藥也不好好吃，還這麽年輕，怎麽盡想些不吉利的事。”
管家高興地來報，“世子回來了。”程知節一怔，“狗東西，是不是被先生趕回來了，這才幾天，看不打死他。”
程處默一見阿耶怒氣衝衝，把手揚得高高，頓感不妙，轉身就跑，“阿耶，我是奉先生之命回來的，不是被先生趕回來的。”
程知節這才停下追趕，打開紙張，要說地圖他是能看明白，可這機械圖紙卻是兩眼一黑，“這紙有什麽機密不成？”.
“阿耶，水車，給田地澆水的工具，我親眼所見，好用得很，我家那些田地可今年秋天就有收成了。”
程處默趕緊說重點，生怕他老爹聽不明白，在身邊仔細講解了起來。
程知節做了一個氣沉丹田的姿勢，盡量心平氣和道：“我倒要看看陛下這次如何處理，總不能還是一句知道了就完事吧。”
說完，吩咐備馬，把圖紙裝好，就要出門，突然像想起了什麽，轉頭說道：“快點，跟我一起進宮。”
李二愁眉苦臉地坐著，眼光看著同樣低著頭的幾個心腹大臣，解決了戰馬易耗的喜悅沒兩天，卻被山東各地的奏章搞得焦頭爛額，不為別的，饑荒已開始了，旱災已現。
眼下隻有打開官府糧倉這一條路可走了，李二非常明白打開糧倉的後果，如果北方的敵人進犯，沒有軍糧的軍隊那還有什麽戰鬥力可言。
玄武門一事，就是李二心中最大的心結，可這剛開年便是自然災害，他更怕百姓說他皇位不正，上天在懲罰大唐。
李二想到一直努力想建設一個天下最強大的大唐，為此幾乎從不休息，可為什麽老天還要如此麵對自己呢。
想到這裏，他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好好訓斥幾句這些心腹，突然大侍官低頭稟報，“陛下，左武衛程將軍求見，說有萬分緊急之事。”
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安安靜靜地跪坐，嘴角不由上翹，終於有人來擋一下陛下的怒火了。
程知節一進房間，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天大的好事，觀音村的陸塵見小郞君帶著我家那不成器的長子，一起做出了可以灌溉農田的水車。”
長孫無忌搶先猛地站了起來，“程將軍，這可開不得玩笑，那水車可是你親眼見過？”
程知節一怔，笑道：“陛下，人我帶了，要不你親自問一下。”說完轉身一招手讓程處默進來，“哦，對了，陛下，老程糊塗了，這是那陸小郞君畫的水車圖紙。”
李二剛才那心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剛想接過圖紙，卻被工部尚書段綸給搶了過去，他不生氣，反而笑著問，“程校尉，你可親眼見過這水車，是那陸塵風所做？”
“回陛下！”程處默急忙行禮道，“臣親眼所見，先生因糧價大漲而憂心，如果莊稼無水那秋收無糧，恐怕引起人間悲劇，故想辦法設計了這水車。
水車由村裏的木匠何大方與工匠一起完成，先生還設計了安裝水車的滑輪組，現水車以開始澆灌農田。
先生的學生陸秋荷又設計了一種更為簡單的人力水車，也以安裝完畢，觀音村所有人現都在修簡易水渠，利用水車澆灌農田。
匠人們正日夜幹工，製作更多的水車。”
李二深以為然，轉頭看著段綸，“段尚書，這水車....”。段綸突然接過話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水車十分精巧，理論上是完全可行，再加程校尉親眼所見，定是假不了。”
李二點了點頭，“一邊派人去實在看看，這樣更省心，另一方麵安排工部加緊製作水車，送到各地緩解幹旱之急。”
段綸答應一聲急衝衝地離開，李二也下定決心開倉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