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亂像起紛紜

自晚上二十一開始,“斬手”計劃的第二步陸續實施,第一步“放賊抓贓”,第二步是“以贓拿人”。隻要釘住贓物和銷贓的嫌疑人,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一拔送贓的扒竊嫌疑人。

方新村夜市邊上,幾位剛剛吃完,抹著油嘴大搖大擺從夜市出來的男子,正準備叫個車回蔚蘭花城趕上散場再來一票呢,領頭的說了,他媽的天天開演唱會多好,咱們都不用跑景區那麽遠了,我其實也明星滴粉絲啊。

為啥呢,這位歪瓜裂棗的賊哥們說了,明星一來啊,那些腦殘貨立馬集體**,哎我操,大舉著牌子喊我愛你,他媽的,手舉那麽高,正好摸他們口袋。

此話引得眾人一陣哄笑,冷不丁有聲叱喝響了:站住,警察!

果真有個警察在他們前麵站著,眾賊心虛,立馬拔腿就跑,這領頭的吼著:“嗨,跑什麽跑?你們吃飯來著,又沒偷東西……警察這麽了?這黑燈瞎火的嚇人一跳,得付精神損失費的啊。”

“喲,這不紅薯兄弟麽?”那警服的笑著道,看清了,是豐城反扒大隊的一位,熟人。綽號紅薯的兄弟不懼了,笑著道著:“哥叫王紅,不叫紅薯。”

這麽淡定,那跑出幾步的賊眾放心了,警察笑吟吟地走上來了,嘴裏一叼根煙問著:“王紅,沒幹壞事吧……那,借個火,有些日子沒見你啊。”

“您見我不嫌煩啊,等我犯你手裏再見唄。”王紅笑著道,掏著火機,吧嗒點火。

可不料那警察臉說變就變,一擰他拿火機的手腕,另一隻一抽銬子,蹭聲鎖上了,再一扭,把另一隻手也鎖上了,就聽這位警察笑著道著:“已經犯了,這麽專門來請你來了……都別跑,蹲下。”

根本喝斥不住,那些賊眾四散奔逃,可不料早有埋伏,車後、電杆後、市場裏、蹲牆角,一下子都奔出來了,追著撲地上的,追過路麵一腳踹花圃裏的,還有追到廁所裏,堵牆角裏的,這幹賊眾又吃又喝腿腳實在不便,轉眼間全軍覆沒了。

隻剩下了領頭的紅薯哥還在吼著:“啊…憑什麽抓我……操你大爺的,警察就能亂抓人啊……我就不走……哎喲我操,警察打人啦……”

天黑好辦事不僅是賊好辦事,警察也方便啊,不像往常那麽客氣了,一拒捕,直接杵了兩電棍,劈裏叭拉一陣哆嗦,老實了,夜市群眾還沒來得及圍觀上來,這一群毛賊早被反扒隊警員塞進車裏,飛快離開現場了。

“嗨……別裝死,我說紅薯啊,給你個機會啊,今天那一夥去偷了,交待一夥,減輕你的罪行,立功贖罪你懂不?”車裏突審道。

“我沒偷,我擱這麽吃飯了,你們憑什麽亂抓人啊?”紅薯人軟了,口氣緩和了,就剩嘴還硬著。

“今天廢話我不跟你多說,現在是二十一點二十分,八點三十五分,我們拍到了你到義和村口,和一輛麵包車接頭,好像,你賺了不少啊?”警員問。

“好像有這麽回事,我就攔了個黑車,他不拉我,這也犯罪了?”紅薯心虛道。

“你倒不犯罪,可他犯罪了,自己看看……”警員放著IDC提供的截屏,是落網的收贓車輛,被抓的人,起獲的贓物手機,一下子看得紅薯在後車囚籠裏驚站起來,腦袋咚聲撞車頂了,趕緊地捂著腦袋,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屏幕,像在辨著真假。

“兄弟,我告訴你疏漏在哪兒,這手機可都過你手了,你敢保證哪一台都沒有你的指紋?你敢保證倆收贓的指認不出你來?這兩位收贓取的錢可能查到字冠號,你說這錢,會不會現在出現你身上?”警員一連數問,真真假假一詐,立竿見影了,紅薯兄弟嚇得滿腦門子出汗,不住了擦拭,拉得手銬當當直響。

此時基層的警員才省得專案這招的厲害之處,以往是人贓俱獲才能拿住人,但拿不住銷贓的人。現在好了,釘住銷贓的,這賣贓的賊,算是被牽住的螞蚱蹦達不動了,有監控、有指紋、有口供、還有贓物,想抵賴都難了。

當然,未必有指紋,可紅薯也未必記得清啊,連偷帶塞然後一古腦賣,活幹得太糙啊。

“好吧,看來這個機會你不要,那隻能你扛著了,其他人我們沒證據,得放人了,你呢,就得蹲段時間了。”警員道,看看這家夥心理防線挺牢固,冷不丁又拋一句猛料:“賣了十七部手機對吧?你一個人幹的吧,這屬於特大盜竊,恭喜你啊紅薯,可以進監獄了,不用治安拘留了。”

這一句終於把紅薯打垮了,他急急拉著囚籠鋼筋喊著:“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什麽?人贓俱獲還想抵賴?”

“不是不是,不是抵賴,這不是我一個人幹的,我沒幹,我替人賣了。”

“這個先不用交待,還有那一夥在?”

“哎唷,那太多了,都在啊,您讓我交待誰呢?”

“一夥一夥交待,先從你最清楚的哪一夥開始。”

“我想想……鋼蛋,鋼蛋那夥生意做的大,我們剛入行。”

“主要團夥成員。”

“鋼蛋、馬勺、小李子,板磚……對,還有老秋,就這幾個吧。”

“再想想,不要揀著和你關係不好的交待,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經常和你搭夥的是豆芽,大名叫豆平山。”

“哎喲我滴親娘咧,這個你們也知道了……哎我滴娘咧,這是要秋後算賬了,早知道我今晚就不來了……我真沒偷啊,我得說清啊,我隻摸了一台手機,隻夠得著拘留啊,你們不能這事全扣我腦袋上啊。”

“那你趕緊摘清自己啊,趕緊立功贖罪啊。”

“好好,我告訴你們……”

老話說婊子無情賊無義還真不假,眼看著自己要扛罪,這位王紅嫌疑人迅速還果決地把其他同夥以及其他團夥給咬出來了,一點都不待客氣,等快回到豐城區反扒大隊時,光這哥們交待的就有十幾拔賊了。

等車一停,人帶下來傻眼了,哎喲喂,他驚訝道著:“這都抓著了,還讓我交待什麽?”

是啊,黑壓壓滴蹲了一院子,銬連銬排了一長串,一大半都是熟人,都還商量著散場再來一票呢,怎麽一轉眼就都進來了。

“像這樣認罪態度好的,別銬了,直接帶進來吧。”有位警察說話了,對紅薯的話答非所問,紅薯銬子被解,剛一喜,又嚇住了,這句話等於宣布他是“叛徒”了,瞬間招來了一堆仇視的目光。

“來來,進來吧,到我們隊長辦公室坐坐。”帶人的警察故意攬著紅薯走,帶著人進去了。

其實離蔚蘭花城最近的豐城區反扒大隊早就人滿為患了,不但人滿,連警具警械都不夠了,兩個賊才能分到一隻銬子,審訊進行得也是粗糙得很,指導員就在門口喊你:你,1號間。你,4號間……還有你,酒糟鼻子這個,6號間。

情況太反常規,審得沒有抓得快,光登記分類還沒有結束,這不又抓回來紅薯一拔。人剛剛解押回大隊,步話又響了:

豐城區反扒大隊注意,從你們大隊抽調兩個四人小組,迅速趕赴塔樓街待命。

完了,還沒抓完,指導員匆匆奔出來,吼著吃了一半方便麵的隊員們道:“快,上車,剛子,李旭,你們各帶一組,馬上出發。”

剛停的警車立時又開動了,風馳電掣奔赴下一抓捕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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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網升級後的係統威力,在反查和追捕蔚蘭花城嫌疑人開始後,淋漓盡致的顯示出來了,這幫在蔚蘭花城偷一票,窩在市區還準備趕散場的毛賊,一個一個被準確地找到了位置。

自強路建材市場,一夥嫌疑人被反扒隊員堵到了市場裏,跑得狼奔豕突,追得雞飛狗跳,意外的是,這個市場也是個扒竊受害的重災區,一俟聽說抓扒手,市場裏的協管和商戶加入進來幾十號人,愣是把連翻牆也來不及的毛賊堵牆角連追帶打,一個不漏地給押回來了。

北關路正在上演著生死時速,監控在遠程指示著方向,兩名賣贓的賊騎著大功率電單車在車流飆得飛快,從監控上計算時速,最快居然能飆到五十麥以上,追捕的反扒隊員棄車步行,然後又攔了兩輛摩托車,一路順著北關大路追了十公裏才把兩位嫌疑人摁住。

勞動路夜市,正進行著全武行大戲,這一拔來自窯村的賊足有二十幾人,正吃飯的功夫被堵上了,於是操著板凳、拎著酒瓶和兩組反扒隊員肉搏,從監控上明顯能看到,當地一聲,啤酒瓶爆頭了;咣地一家夥,板凳直敲到後背了。嘩地一個猛撲,把要逃跑的死死摁在地上了,激戰進行了十幾鍾,等就近調拔派出所警力到場,回複的信息是六名追捕隊員個個掛彩。

這一仗把反扒隊的怒火也打出來了,勞動路反扒大隊的能閑著全撒出來了,憋著勁遍地搜捕拒捕襲警的漏網之魚,那一帶警燈閃爍,分局連內勤也調出來了,幾乎是拉著散兵線在夜市裏抓嫌疑人。

機械廠家屬區,被堵在家屬樓裏的嫌疑人死活不開門,破拆機械運上去了,估計又是一場激烈的抓捕……

豐禾巷一帶,四組人在堵著巷口,沿著巷子追人,慌不擇路的毛賊隻要不小心跑到街麵上,被監控盯上,立時便會招來一群反扒隊員追捕。

…………

“斬手”行動的切入點太過刁鑽,抓到的銷贓窩點及銷贓嫌疑人不像扒手這麽難對付,不但交待今天的收贓,而且一古腦能給你交待十幾起收贓,人證、物證一固定,就剩下抓捕和傳喚了,而抓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交待的速度,到現在為止,徐佑正已經把總隊能動用的警力全部撒出去了,仍然是捉襟見肘。

不過能拿到了戰果,足夠讓人震驚了:

銷贓窩點端掉21個,起獲被盜手機1277台(該數字為不完全統計數字)。

銷贓嫌疑人已經控製47人,正在審訊中。

由銷贓窩點反查,已經確定目標112人,目前已控製87人。

已確認的贓款82萬餘元(不完全統計)

已確認屬蔚蘭花城作案,138起(不完全統計)

一條一條實時更新的數字浮現在IDC會議室投影幕上,從這裏能隱隱約約聽到,這盯著監控的內勤們也興奮起來了,偶而興奮地叫出來一句:又抓了一個!

如果說開始還興奮,現在梁廳已經習慣了,他一會兒瞄瞄廳裏數位,一會兒看看市局的各位,麵前就放著已經討論幾稿,一直沒有付諸實施的計劃,計劃名稱是《關於對長安市窯村治安問題整治的若幹意見》。

他拿起這份計劃報告,示意傳輸實時監控的書記員關閉了畫麵,一幹警務人員意猶未竟地收回了視線,偶而在小聲地交頭結耳,理論上這麽小的案,連分局都夠不著管;可同樣是這麽小的案搞成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卻連市局都不知情,直到踏進會議室的那一刻,才知道今晚要實施“斬手”計劃。

“先說句抱歉的話啊,斬手計劃一直被局限在很少的幾位知情人中間,包括我也不清楚,具體的進展、計劃細節,其實在兩小時準備釣出銷贓窩點之前,我還在懷疑,我在想,要是抓不到贓,回頭也沒有傳訊扒竊嫌疑人,那我這個廳長的臉,可就顏麵無存了。”梁廳開了句玩笑,眾人會心一喜,就聽他繼續道著:

“大家麵前的這個計劃,看看它的形成時間,基本就能代表此時的心態,兩年多前,上一任廳長同誌在位時要求治安總隊擬定的計劃,計劃非常好,包括重點打擊團夥作案、社區幹部進村入戶、片區民警和街道人員蹲點等等,幾乎是麵麵俱到,無懈可擊,可為什麽,根本實行不下去呢?”

原因,也很簡單,梁廳摸摸自己的肩章道著:“我想主要的原因是,愛惜我們身上這身羽毛吧,基層的同誌都反映過,大案難辦,小案難纏,特別像長安扒竊類案件,發案率高、重複作案率高、作案水平高等等,大家想過沒有,執法和違法是一對孿生,不是此消彼長,就是此長彼消,我們越愛惜自己羽毛,越不敢出手打擊,那扒手伸出來的手可就越多、越放心,大家看到了,我們的反扒隊員在流血流汗,他們是全警裝備最差的一支警力,武器不用說,肯定沒有,甚至有點協警連警械都沒有配備,就是靠著雙手和身軀撲倒那些窮凶極惡的扒手,我這裏有一份統計數據,不完全的,截止到今天,上半年,我們反扒隊員裏有31位在執行任務中受傷,3位重傷員,是被扒手劃斷手筋,落下終身殘疾了……嘖……”

他撇著嘴,頓了下,有點欲說還休的感覺,麾下眾警麵有慚色,一類集群式犯罪的泛濫,你可能找到這樣那樣的原因,主觀客觀的原因,可有一個無法回避的原因,就在警察自己。

那怕不是警察的原因,但所有犯罪,都是警察無法回避的責任。

“……剛剛在開會前,我的老同學給我上了一課,斬手計劃出自她的設計,她是位公共安全專家,她笑我說,我疏於警務很久了,不像她當警察那麽純粹,這一點我認可,最起碼我做不到她這一點,會用盡一切方式,去找到各個犯罪環節並采取針對性的措施,現在結果出來了,在座大家能想像到嗎,不過是半個小時光景,失竊幾百部手機,銷贓的案值近百萬,銷贓的窩點五花八門,甚至犯罪分子連微商、網絡銷售的渠道都打通了,不知道大家感覺如何,反正我是有點無地自容啊……”

梁廳道著,又拿起了計劃報告,手揚著道著:“我看過會議記錄,該計劃的討論、表決,有過數次,每次都擱淺,在此我無權責備誰,因為大家的考慮在某種程序上都是正確的,穩定是壓倒一切的大局,沒錯;文明執法排斥進村入戶擾民,沒錯;可為什麽所有正確的方式和途徑,卻得不到一個正確的結果呢?我眼看著扒竊案越來越多,一個堂堂的古韻天城,背上了賊城之名;我們堂堂的人民警察,群眾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罵警匪一家;我們一個大好的旅遊城市,就被這個一拔賊給搞得烏煙瘴氣,大家不覺得痛心嗎?”

慚色漸濃,梁廳長放下了報告,掃視了一遍警中大員,把一個水到渠成的議題排出來了:“說了這麽多廢話,其實今天的議題就一個,重啟整治計劃,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不管觸發多大群體事件,也要把賊村這顆毒瘤切除,那怕我因此背上處分,丟官罷職也在所不惜,因為,今天,就在這個時候,在我們抓捕嫌疑人,在我們做讓壞人聞風喪膽,在讓群眾拍手稱快這些事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是一位真正的警察,我無愧於頭頂這枚國徽和我們曾經的誓言。”

話畢,數十雙眼睛熾熱地看著,不知道誰領頭鼓起掌來了,接著,一位又一位,滿堂掌聲,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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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票通過!”

徐佑正接著命令,向副駕的孫韶霜豎著大拇指,接著發布了進駐的命令,在通訊車的顯示屏上,封鎖路口,排查車輛的警力已經就位,先期的抓捕隊伍悄無聲息地進村了。

“這兒有三個窩點,都是被信號手機定位的,加上您麾下那位‘八哥’搜集的信息,我們先期可以拘傳21人,加上今晚被捕的,現在71個籍貫都在窯村,我想能起獲的贓物不在少數。”徐佑正道,等待著先鋒小組的消息。

“爪牙今晚都在外麵,已經被敲得差不多了,掃平這裏是順理成章的事,虧得老梁還費了這麽大勁。”孫韶霜道。

“基層情況不一樣啊,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問題,地方上都不願意觸這個黴頭,什麽事也得警察扛著,一推諉這事就不好辦了。”徐佑正道,他又一次舊事重提,道了句:“孫教授,一直以來都沒機會向您鄭重說一聲謝謝,非常感謝啊,您能給我們帶來了把破冰利刃啊,要不這個僵局根本打不破,我們還得陷在無休止的抓了放、放了抓之中。”

“您想過沒有,我們計劃其實隻完成一半,大量的底層扒手被抓、銷贓渠道被端,貌似戰果輝煌,但這是一種宏觀控製的清掃的方式,我們並沒有觸到這類犯罪的核心,也就是你們所謂的‘江湖’,那些職業扒手,會嗅到風頭,遠遠的避開,風頭一過,說不定還要死灰複燃。”孫韶霜已經在想更遠的事了,她悠悠道著:“今晚群星酒店的案子,就是一個例子,一個人偷的,比一村賊都多,更奇葩的是,那麽多監控探頭都形同虛設,不是給人為關了,就是給舉個牌子堵住了。”

“對了,剛收到消息,尤維、厲闖和聶寶文回複的,在香水蘭城抓到了布狄和平三戈,已經就近帶到刑警九隊了。”徐佑正道。

“這香水蘭城是個什麽東西?他們在那兒幹什麽?”孫韶霜道。

“哦……這個。”徐佑正囁喃道:“是個洗浴中心,聶寶文匯報說,這倆貨正準備做大保健呢……不過沒抓到現行。”

噝……孫韶霜給氣得直瞪眼,徐佑正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趕緊解釋著:“街痞這號貨色,除了吃喝嫖賭他也不會幹別的,他們是在蘭花路發現了監控影像,近處洗浴中心就兩家,一逮一個準。”

“哎唷。”孫韶霜像吃痛一樣的撫著前額叫了聲,狀極痛苦。

“孫教授,您怎麽了?”徐佑正嚇了一跳。

“我沒事,沒事……這樣,老徐,事先揀急的辦,這兩個人我要提走,馬上提,暫且不要審。”孫教授急急道。

“啊?已經審開了,就他們上回高鐵的偷竊,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徐佑正道。

“快,送我去刑偵九隊,通知他們……不不不,不要通知他們,我們直接去,想個借口直接帶走人,怎麽辦的事,為什麽送九隊去了?”孫韶霜鬱悶地道。

“今天的抓捕目標太多,各大隊早滿了,已經開始送刑警隊和分局了,他們是急著處理今天的事。”徐佑正道,一發動車,又猶豫了,直問著:“可窯村這事,要開始了。”

“這裏用不著你了,大張旗鼓幹得好事,輪不到你,跟我走,我和梁廳打招呼,這可是條能聯係到大表姑的線索,別讓不知情的搞砸了。”孫韶霜急急道。

兩人跳下通訊車,邊走邊和指揮部通著話,要了輛警車,直向刑偵九隊急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