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尋人途前
第18章 尋人途前
胡亂地抓起桌子上的手機，葉安然手指顫抖地打開通訊錄，按住那個熟悉的人名。心，跳得一下比一下激烈，從小到大，即便被喪屍啃食，葉安然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她怕，怕這一打過去，就斷了所有的希望！
末世之中，正常人都難逃一死，更何況是阿墨這樣行動不便的人！前世，不關心，所以生死如何，和她又有著什麽關係。可這世，不一樣啊，她感受到他的好，也享受他的好，他怎麽能再從她眼裏消失呢。多情總被無情惱，情已生，又豈這麽輕易拔出。即便知曉他會好好地活下去，並成為一個強者，葉安然也止不住地害怕、擔憂。意外這麽多，再加上她這麽個蝴蝶之翅，誰還能料得到以後的發展。心，絞痛絞痛~~
“阿墨！你還好嗎？有沒有被喪屍咬到？在哪裏？不要動，我去接你。”兩秒鍾，電話才接通，葉安然像是焦急地等了一個世界般，不等柯子墨應聲，就一股腦地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心裏的恐懼發泄出去。
清脆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窒息的空間中突然響起，突兀卻讓人心安。看著熟悉的圖像，柯子墨心裏有股暖流流過，不過，卻在下一刻皺上眉頭，眉宇間透著矛盾的神色。“不用擔心，我很好，這裏很安全。”看了眼對麵的李津，又抬頭望向門的方向，“在家好好呆著，我會安好地回來，聽話，知道嗎！”聲音很淡，帶著點笑意，似乎周圍並沒有發生什麽恐怖的事。
外麵的慘況，連李津都有些望而生卻，更何況是柯子墨。不怕，卻也沒把握能安全回來！隻是，這些她並不需要知道，她隻要好好地呆在家裏就可以了。
“不要！你在哪裏，我去接你！”抹去眼角還沒溢出的眼淚，葉安然低吼著，聲音像受傷的小獸，無助卻又堅強。“快點說，到底在哪裏！你再不說，我就這樣衝出去，大不了大家一起在外麵。”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要這樣，騙她很好玩嗎？每次都這樣，把所有的事憋在心裏，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他有想過她嗎？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撲簌撲簌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到柯子墨耳裏。她哭了，他知道！可是，真的能說嗎，外麵情況這麽危險，是她一個嬌養的女孩子能應付的嗎。閉上眼，柯子墨有些不舍，再度睜開，卻又一片清寧，“然然，不許任性！好好地呆在家裏，和葉伯父一起，即便不為自己想想，也多考慮一下你爹地。”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若前方注定是荊棘，是滅亡，他寧願隻有他一人，也不想她跟著參合在一起。
爹地？葉安然遲疑了一下，不過，也隻是一瞬，就更加堅定自己心裏所想。抬頭，見爹地疑惑、擔憂、複雜地看著她和她手裏的手機，葉安然艱難地別過眼。“你到底在哪裏？快點說！十秒，若是你再不說，我就這樣走出去。柯子墨你看我敢不敢！十、九、八、七……”葉安然一邊數著，一邊向大門處移去。
手機緊緊地貼在耳邊，生怕漏掉一言一字。隻是，話筒的另一邊，除了偶爾斷續的雜音外，一片靜默。心一點點地變涼、變冷，嘩地一聲，葉安然沒有猶豫，泄氣般地打開阻隔外界的大門。葉家別墅位於高檔的小區內，住戶並不是很多，但卻不是沒人。尤其是這快臨午餐之際，各個綠蔭走道下還是能看到不少人影。不過現在，有些已經不能稱為人影了，更多的是喪屍。
電話另一邊，柯子墨沉默著，臉上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握住手機的五指，骨骼分明，一眼便看出他心裏的緊張。雖然知道然然說一不二的性子，但柯子墨還是抱著僥幸的態度，希望然然看到外麵的慘狀，能害怕地躲回屋子裏。
隻是，下一刻嘩啦的開門聲，清晰地從話筒裏傳來，接著，便是隱隱約約的慘叫聲。柯子墨知道，這是人類被喪屍抓住，沒有反抗力的節奏。心驀地慌了、亂了，再也顧不上其他，隻想快點阻止她出門。“我在銘記會所，隔間裏，現在很安全，你別擔心。等外麵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就回去找你，不許亂跑知道嗎！”
“我去找你，等我！”說完，不等柯子墨應聲，葉安然直接掛斷了電話。銘記會所，她跟著柯子墨去過幾次，知道阿墨在那裏有一間固定的包廂。同它的檔次相匹配，銘記會所裏的每一處設施都很有質量保證。包廂的唯一出口——門，是厚重的紫紅木，以目前的喪屍等級根本就奈何不了。若阿墨真的如他所言呆在包廂裏，那一時半會真的沒有什麽生命危險。想到此，葉安然剛剛那種糾心的情緒慢慢消退下去，人也漸漸地冷靜下來。
“爹地，阿墨在銘記會所，我去接他回來。”葉安然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外麵並沒有出現吃人的喪屍，還是和過去一樣安全。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葉成君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聞言，咻地一下抬起頭，“不許去，等事態穩定下來，阿墨會自己回來的。你給我安生地呆在家裏，這種事政府肯定不會不管的，你這樣中途出去，說不定在半路上給錯過。”雖然心裏知道這種事，政府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解決，但葉成君還是自欺欺人地說著。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然然為了一個男人就冒生命的危險。
“爹地，我必須去，”倔強地陳述，葉安然讓自己狠著心忽略掉葉成君憤怒的眼。見爹地上前一步，打算采取強硬的措施阻止她，葉安然警惕性地後退一步。“爹地，若今日是媽咪獨自在外麵，你也會這樣鐵石心腸嗎？”她知道爹地對媽咪的愛有多深，深到這兩個字都快成為禁忌，“若是爹地自己都做不到，為什麽要強迫我，爹地！”
眼淚模糊了視線，爹地，對不起！她必須要出去！她已經丟了一次幸福，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抓住。即便這代價可能是她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聞言，葉成君踉蹌地後退兩小步，失望地看著葉安然，“你還敢提你媽咪？你媽咪拚了命生下你，就是讓你這樣糟蹋自己？”想到愛妻臨終時的滿足，葉成君一向帶笑的眼眶紅了一圈。“今天若是你敢出這個門，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個爹地了，我葉成君沒有把命不當命的女兒！”撇過頭，葉成君不再看向葉安然，隻等著她做最後的決定。
安然，喻指平安無事。是妻子懷孕時就取好的名字，不求她多麽才思敏捷，引人為傲，隻求她能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即便是平庸，他也滿足，有整個葉家揮霍，足夠然然做個無憂的富家女。可是，她竟然這麽不惜命，明知外麵危險還一心要到外麵去，置她媽咪和他於何地？
“爹地，”她想過爹地會不同意，但她以為以爹地對媽咪的情深，應該理解她，可是，卻沒想到爹地竟然這麽堅決地反對。
“爹地，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擔憂我，可這次我真的沒任性，也沒不惜命，”葉安然上前一步，對著葉成君認真地說，“爹地，若是以前我肯定不會去，可是現在，心丟了，還能不去嗎。不去，即便阿墨安好回來，我這一輩子也不安心；去了，即便沒了命，然然也會滿足！爹地，然然長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性、依賴的然然了。爹地可不可以再寵然然一次，讓然然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
葉成君抿著唇，背著身子，並沒有看向葉安然。在他眼裏，女兒的命便是一切，其他任何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眼裏的希翼漸漸變淡，直至最後的決然，葉安然閉上眼，再睜開，已做了決斷。“爹地，對不起，讓然然再不聽話一次吧，我一定會帶著阿墨平安回來的！”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受不了這氛圍，葉安然說完就低下頭，快速地轉到自己的房間，拿起之前準備好的武器等應帶品。
出去的時候，葉成君還站在客廳，並維持著之前的動作。默默地在心裏說了聲對不起，葉安然打算繞過爹地徑直出去。
“等一下，”見葉安然的身影快要出了門口，葉成君沉著聲音有些急地叫道。說完，也不等葉安然回應，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出來的時候，葉成君手裏拿著一把唐刀。看那式樣，應該是葉成君收藏的最鋒利的一把。
“爹地？”看到葉成君的舉動，葉安然不可思議地問道。隨後，便是一陣暗喜，爹地允許她去了！激動地跑上前，葉安然像小時候一樣雙手抱住葉成君，“爹地，謝謝你，然然最喜歡爹地了！”之前的低落一掃而空，雖然還很憂慮阿墨，但臉上的表情好多了。
“爹地，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在家裏等我們的好消息！”雖然她目前還沒有覺醒異能，但末世三年的經曆也不是白費的，再加上之前兩個多月的體能訓練。葉安然相信，隻要她小心點，再小心點，一定可以保住一條命。可爹地不同，他還沒有經曆過末世，對於喪屍還沒適應。若是可以，葉安然並不希望爹地去。這是她和阿墨的事，爹地能支持，她就已經很高興了，真的不用做太多了，她會愧疚的！
“一起去！”說完，就頭也不會地首先出了門。兒女就是父母的債，更何況是自己寵了二十多年，代表妻子希望，唯一的女兒。即便嘴上說得再狠，葉成君也不敢真的放心讓然然一個人出去。隻希望妻子在天之靈，能保佑然然一輩子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