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狼藉北區
地鐵通道是獵獸人們最不喜歡進去的地方，那裏空間陰暗狹窄，一旦遭遇敵人，將會陷入艱難的近身搏殺。
沒有近身格鬥異能的獵獸人，大多不同程度上會依賴於槍械輔助。
弗洛伊德選擇進入地鐵站，他想讓北區的惡劣環境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上一課。
看她十幾歲的年紀，說出來的話卻老氣橫秋。
目中無人的強者是不能並肩作戰的，弗洛伊德雙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金屬撲克牌，隨手扔了出去。
撲克牌旋轉飛舞著相互釋放光芒，接連成光束的線條，編織出一張無形大網。
在提供光亮的同時，可以起到預警和保護的作用。
就這一手異能操控的能力，足以超過九成的獵獸人，異能者得到的本領千奇百怪，根據自身的掌握程度，發揮出的作用更是各有千秋。
何薇瞪大眼睛，仔細盯著弗洛伊德不停顫抖的手指，他發牌的瞬間，手指像是在彈鋼琴般律動，演奏出悠揚的能量旋律。
“怎麽樣？是不是感受到與我的差距了？放輕鬆，這些你都會學到！”
弗洛伊德感到心滿意足，她再鎮定，也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
一團火球騰然浮現在法杖頂端，何薇認真地伸出手掌，指引著火團幻化成不同形狀。
想要將火元素長時間固定在身體周圍，她此時還無法信手拈來，但展現出來的驚人學習速度，還是讓弗洛伊德老臉一紅。
他感到有些不服氣，一個來自於油鎮那種偏僻地方的小姑娘，還能有多大本事？
“我們接下來要經過地鐵通道，左邊是往城中心方向，右邊是北區樞紐，我們的目標就在樞紐站盤亙，所以不要離開我附近三米。”
地鐵站的下行樓梯並不平整，暗淡的血痕隨處可見，還有些沒來得及逃走的北區居民，他們的屍體被變異獸撕咬過後，僅僅留下些許殘渣。
血腥味道充斥著地下空氣，與自己先前走過的水道不同，地鐵站裏的空氣幹冷，完全沒有想要探索的味道。
何薇腳步遲緩地走著，目光快速收集周圍一切的環境信息。
牆上的廣告、破碎的屏幕、站牌標注的地名，無一不展示著不久前這裏的生活痕跡。
“他們都是死在樞紐站的使徒手中？”
忽然何薇問出一個觸及弗洛伊德命脈的問題，那些撲克牌頓時變得散亂，朝著四麵八方飛舞，過了許久之後才恢複原狀。
“使徒還沒有完全形成，他們是離開我太遠，迷失了方向。”
弗洛伊德並不避諱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表現隻有開頭幾個字的停頓。
“為什麽還要帶我，帶毫不知情的新手來當擋箭牌？”
何薇的腳步不停，問題也沒有停止。
“我需要有聲音陪著我講話，因為地鐵裏太黑了，甚至有些黑暗是光照不透的。”
弗洛伊德揮揮手，幾張撲克牌切割開礙事的斷牆，那種高手的從容展露無疑。
或許我該選擇相信他，畢竟他的情緒低落，時刻在懺悔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你的隊友全死在了這條路上，如果我死了，拉蒙就是幫凶。”
“那我便是主犯？我們必須奉獻出足夠的生命來為後代換取安寧的生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們就生活在當下。”
弗洛伊德聳聳肩膀，表情仍然沒有變化。
“等你能理解這件事情的時候，就不會責怪我了，將異能升級到足以與使徒分庭抗禮並不容易，我和朋友們都覺著變異獸的進化速度太快，好像他們才是地球的選擇。”
地球上的物種繁多，在人類出現之前誰也說不準還有著什麽。
我們短短萬年的曆史記載裏，能寫下的東西並不多，地球同樣在做著篩選，它希望自己的孩子出類拔萃。
輻射風暴穿透地球上的所有生命物質體內，不穩定的波頻帶來無限可能。
弗洛伊德在數月以來的交手過程中發現，人類所要麵對的敵人，不僅僅是來自於自身。
至少地鐵站裏數量龐大的老鼠族群，此時就變得如同成年體的棕熊那般魁梧。
吱吱亂叫的聲音也變成尖銳爆鳴，幸好別的沒有改變，仍然害怕光和火焰。
“遇到敵人的時候，可沒有那麽多為什麽，思考的時間越少，你的生命越有保障，精確使用你的異能，減少體力損耗，不然會在漫長的探索戰鬥中燈盡油枯。”
弗洛伊德時不時揮手，操控著懸浮的撲克牌，將躲在暗中窺伺的大老鼠斬成兩截。
他的攻擊行之有效，往往會直接切開保護著晶石的皮膚，變異獸瞬間死亡之後，晶石會自行飛出，沒入弗洛伊德體內。
一種更為高級的擊殺方式，省去了親自動手挖掘晶石的麻煩，極大程度上節省了時間。
何薇雖然一直想反駁他的話，卻無從說出口來。
他的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全都在最正確的時機恰到好處地完成。
戰鬥隨時都在進行，他們往前慢慢走著，就像螢火蟲衝進烏雲密布的深夜狂野。
微弱的、唯一的一點光亮，能夠吸引多少變異獸的注意可想而知。
體型龐大的老鼠、沿著鐵道快速爬行的臭蟲，還有零星誕生於廢棄地鐵內乘客屍體的變異獸。
“你要學會了解變異獸，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弗洛伊德忽然使出一記上勾拳，所有撲克牌全部衝向天花板。
一聲劇烈轟鳴過後，天花板寸寸碎裂，有兩隻眼睛黝黑的大頭怪物從上麵墜落在地，痛苦哀嚎著。
沒等它們起身恢複行動力，撲克牌就反複幾次把它們切割粉碎。
長相古怪的變異獸流淌出濃綠色的**，眼球還撲通撲通爆開。
“好奇怪的變異獸，為什麽沒有晶石爆出？是沒命中要害？”
變異獸的屍體冷靜片刻，並未見到有晶石出現。
弗洛伊德比畫了一個很棒的手勢給她，“你的觀察力很強，這種變異獸不會有晶石，擊殺它們的母體才行。”
話音未落，天花板破損的地方，傳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