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下通道
“你來動手，他已經無藥可救了。”
對方不但被腦蟲侵蝕太多大腦，輻射率也已超過百分之八十，已經沒法拯救了。
羅佑舉起槍對準他，而後又抬起槍頭向著更上方腦蟲。
“你可以的，羅佑！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斷！”
羅佑自己給自己加油鼓氣，努力睜著雙眼看清對方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
地球上為什麽要有變異獸！人類就不能保護自己生存的家園嗎！
都是罪孽！那位獨行者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羅佑發出不甘的嘶吼，附著在對方頭頂的腦蟲應聲炸裂，膿水飛濺得到處都是。
失去腦蟲的束縛，對方的精神迅速萎靡，用盡全身力氣露出最後的笑容後，悵然死去。
“幹得漂亮！你很有射擊天賦！”
何薇在地麵上尋找一番，腦蟲身軀太過瘦小，壓根沒有晶石產出。
百分百浪費彈藥，最劃不來的擊殺。
腦蟲就是這樣一種性價比極低的生物，如果不加以處理，它們會迅速造成嚴重後果。
羅佑捂著胸口，心髒以驚人的速度跳動著，他還沒有從剛剛的擊殺中緩和過來。
“都會有第一次的，我們該走了！”
何薇走上前去，站在倉庫另一側通往地下的樓梯口前，衝著羅佑豎起大拇指。
“我希望這種事情的次數越少越好，我實在不適合殺變異獸。”
“沒得選擇，世界的變化太快，這總比被變異獸吃掉，成為它們的同類要好些。”
剛剛走出來的可憐人，就是從這處幹燥的廢棄地下水道內爬出來的。
油鎮最輝煌的時候，地下建滿了儲油罐，但由於油田開采的進度，產量逐漸減少，這些地下區域漸漸空了下來。
常年無人問詢的地方，終究變成了災難的溫床。
善於算計的腦蟲，憑借本能尋找到了這處安靜的地方。
它們躲開地麵上血腥廝殺的變異獸，而選擇進入地下潛藏起來，靜靜等待著蟲卵的孵化。
兩人剛一下來，就有咳嗽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被腦蟲操控的人類，會不間斷地咳嗽。
點亮電子火把，幽藍的火光照亮環境。
何薇一手舉著火把，一手舉起手槍，對著每一位轉向自己方向的行屍走肉射擊。
羅佑在這種瘋狂殺戮的節奏中，逐漸適應了抗拒內心的厭惡。
如果不將它們悉數擊殺打爆，被附著身體的人類，還會持續遭受折磨。
走出一段距離後，何薇忽然停住腳步。
“我不知道百貨大樓在哪個方向，你來帶路。”
羅佑愕然，他早就看出路線的偏差，還以為何薇另有所圖，壓根沒敢開口提醒。
“我以為你還有別的事情……百貨大樓得朝著右手邊轉兩個彎，然後走直線。”
“下次如果我做得不對，你得馬上提出來，我都聞到有些古怪氣味了。”
地下通道內的活人傀儡，數量多得出奇，甚至還看到了些許拿著武器的護衛。
看來百貨大樓裏的幸存者們，日子並不好過。
越靠近建築物，痛苦不堪的咳嗽聲就愈發劇烈。
“據說蟲卵裏誕生的怪物，跟所在蟲群操控的人類意識有關，在油鎮裏的不會是粘糊糊的石油怪吧？”
何薇很好奇，接下來可以看到什麽。
根據時間和自己所見到的蟲卵來推測，蟲卵出現的時間很短，根本來不及匯聚足夠的能量來孵化。
羅佑肩膀繃緊，保持射擊姿勢，他滿腦子全是測算距離和瞄準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根本無法空閑下來，去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見到百貨大樓裏的掌權者，你會怎麽做？”
他反而拋出一個新的問題給何薇，百貨大樓裏至少有上千名幸存者。
何薇停下腳步，努力思考半晌，似乎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很有難度。
“的確挺難想出來的，要帶領他們離開這裏，顯然我的能力不夠，況且目標太大，容易引來無法抵抗的獸潮。”
從油鎮到臨江市，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沒有經過訓練的幸存者們，很難在長途跋涉中生存下來。
“所以我會選擇將他們交給聯邦有關部門，畢竟那群冷血動物，看在政績的麵子上，還是會給予幫助的。”
何薇將這個棘手的麻煩事，甩鍋給了聯邦政府。
盡管聯邦政府在應對輻射感染方麵可謂是一塌糊塗，處處受限製，並且導致最後的救援失敗。
可地球上值得信任的組織並不多，它勉強算是其中最可靠的。
人類群體建立出多如牛毛的組織，集中力量來對付變異獸。
何薇嚐試加入過其中幾個，卻都很快淪落到毀滅的結果。
問題所在如出一轍，因為權利和資源，產生的惡劣內鬥。
變異獸瞅準機會，將一些靠近戰爭邊緣地帶的組織清掃幹淨。
畢竟變異獸脫胎於人類，它們是人類肚子裏的蛔蟲，太明白人類想要做什麽。
聽到何薇比較正常的回答後，羅佑鬆了口氣，步伐加快走到前麵帶路。
“你想聽到我做出什麽回答？是全都殺掉，還是放任不管？”
“你是個利己主義者，而我不是。”
羅佑的槍法很準，沉穩老練的不像是一個初學者。
何薇笑了，她笑得很暢快，“現在開始批評我了，的確是你的風格。”
當子彈打中一麵沙袋組成的隔離牆，卻被反彈回來，險些傷到自己時，羅佑頓時感到不妙。
他將火把盡量朝著前麵照去，能看到沙袋破損的地方，往外簌簌流淌的沙土，是墨綠色的。
更多的沙土凝實成牆壁，一些渾渾噩噩的工人，揮舞著鋤頭鐵鏟，在修建工事。
“蟲卵要嚐試進行突破，它們在幫著築巢！”
何薇收起電子火把，從背後抽出鋸齒刀，眼神裏露出決然的情緒。
沒想到羅佑更快一步，對著通道中間狹窄的縫隙一陣掃射。
飛舞的光束子彈引來了傀儡們的注意，波動不斷的腦電波嗡嗡作響，子彈竟然偏離原本軌跡，打在空處。
“還是用刀比較快！”
鋸齒刀迎麵劈砍，最前麵的傀儡應聲一分為二，頭頂上的腦蟲炸開，汁液糊住了天花板。